「弱肉強食罷了，需要理由嗎?」林善回答，神色隨意而冷漠。
「如果非要找個理由，就當是為民除害了，你們不是邪惡組織嗎？」
煙霧生靈伸手，黑棍再次回到他手上，他聲音中帶著一絲嘲諷。
「民？何為民？你稱呼弱者為民？
「就當是這樣吧。」林善不願意多做爭辯，「如果你還有什麼遺願，說出來，若簡單我可以幫你實現。』
「你說我建立的是邪惡組織，何為正邪?」煙霧生物似乎非常在意這方面。
他手中的黑棍變得通紅，身上的氣息不僅沒有衰減，反而變得更加恐怖，似乎突破了某種界限。
「在你的認知中，對弱者不友好的組織就是邪?」
感受到那逼人的氣勢，林善神色凝重，往後退了一步，虛神觸手環繞在身邊，蓄勢待發。
「在我的認知中，的確是這樣。」
煙霧生物冷笑一聲，氣勢又強了一分。
「我曾經有一個很要好的朋友，他看待正邪和你一樣無知，認為強者的職責就是保護弱者，最後，他死了，為了保護那些沒有任何價值的低級生命體。」
「因為成長路途過於順遂，他到死都沒明白，在虛空，這種認知是錯誤的，你不掠奪別人，別人也會掠奪你，你說我是邪惡的，自詡正義，你找我，真的是為了剷除邪惡嗎?」
「同樣是為了私慾，為了掠奪。」煙霧生物冷冷盯著林善。
「我只想說，你絕非正義，我也絕非邪惡，你說的弱肉強食我比較認可。」說著，煙霧生靈手中的鐵棍驟然爆開。
「轟!」
鐵棍爆裂的瞬間，內世界也跟著一起爆炸。
巨大的能量衝擊波席捲四方。
原本穩定的空間在這股衝擊下如同玻璃般碎裂，形成無數鋒利的碎片。
每一片碎片都帶著毀滅的氣息，在外界虛空中飛舞，撕裂一切。
外界。
即使有虛空天然的壓制力，依舊有方圓數萬光年的區域被塌陷的虛無籠罩其中。
頃刻間，有億兆的生靈化作塵埃，消失在這無盡的虛空中。
林善沒有第一時間逃跑，而是硬扛了爆炸，並在爆炸中收集對方的源質粒子。
雖然數量不多，但作為調料應該是夠了。
虛無的坍塌結束後，林善望著周邊的混沌，神色複雜。
他本想取而代之，沒想到對方來了個同歸於盡。
不僅是同歸於盡，周邊數十片聚集地都被牽扯到其中，無數的生命在這場虛無坍塌中消失殆盡。
林善不敢多做停留，身影迅速消失。
再不走，恐怕就有麻煩找上門了。
正如林善所預料的，他還沒走多遠，一群強者突然截住他，並將他團團圍住。
攔路者樣貌各異，但他們身上所泄露的氣息無不昭示著他們的強者身份。
「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其中一個身材魁梧的巨人開口道。
林善故作茫然地回答。
「什麼我造成的？我只是路過的，被波及到這裡，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個全身覆滿鱗甲的生物冷笑道。
「裝傻也沒用，沾染在身上的因果，短時間內可沒辦法去除。」
林善無奈的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透明火焰。
和在灰霧宇宙殺人會沾染怨念同理，在虛空也會沾染因果，只不過相比怨念，因果並沒有直接侵蝕人的能力。
兩者各有千秋，本質上都是為了維持某種平衡而存在。
一位長著三隻眼睛的生物憤怒地吼道。
「因為你的緣故，億兆生靈因此死亡，這是因，而我們找上你，就是果。」
「你還有什麼好說的？哪怕我們對你出手，將你殺死，也是因果報應中的一環。」
林善抬起頭看向眾人，「那你們想怎樣？」
雖然說著這樣的話，但林善大腦卻在快速運轉，思索該怎麼脫身。
一位身著華麗長袍的女子，開口說道。
「你的事情我們不追究，但我們的損失得賠償，尊貴的不可名狀者已經下過通知，在祂的領地，嚴禁序列3以上的強者死斗，如果真的有不可避免的矛盾，也必須去黑暗禁區解決。」
「你有兩個選擇，要麼賠償，要麼就等待準備的不可名狀者的責罰。」
這女子說話還算客氣，就像是在商量。
但林善十分明白，只要自己敢說不賠償，他們一定會立馬轉變態度。
林善有些無奈，事實的確是他害死了那些生靈。
而那些生靈又是眼前這些人的財產。
讓他賠償也無可厚非。
但林善現在面臨的主要問題是——他根本就沒有錢，賠不起。
「怎麼賠償？」林善問。
女子淡淡地說道，「平均每直徑一光年面積，賠償一萬億的整晶，折合整晶是400萬億整晶。」
林善頭上出現一個大大的問號。
他看向腦海中的羊皮紙，羊皮紙依舊如死了一般沉寂。
「嗯。」林善微微點頭，「我木木善做事，一人做事一人當，我可沒錢，這條命就賠給你們吧。」
說著，不等圍著他的那群人反應過來。
林善體內的能量開始急劇膨脹。
「等——」有人伸手阻止，但已經來不及。
「轟。」
一聲震天動地的爆炸聲響起，林善的身體瞬間化作無數能量碎片。
恐怖的漣漪向四周擴散，那些強者們不得不聯合起來，鑄成一道防護屏障，勉強用很小的代價抵擋住了林善自爆的威勢。
當漣漪消散後，虛空中只剩下一片混沌，林善已經什麼都不剩下。
「真的自爆了？」一個生物不可置信地問道。
「這威力不像是假的。」巨人皺著眉頭，沉聲道。
「是真的，靈魂都炸沒了。」鱗甲生物檢查了一番，確認道。
「那現在怎麼辦？」女子看向其他人，神色複雜。
她本想說有事坐下來好好談，卻沒想這生靈這麼剛硬，直接用自爆解決問題。
「還能怎麼辦，債主都死了。」有人無奈地嘆氣。
「木木善是嗎...算你狠。」三隻眼的生物憤憤地說道。
林善初來乍到的碼頭地下。
一個用稻草紮成的小人突然綻放光芒，變化成林善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