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淺之淵......
林善默念這個名字。
「擱淺之淵有什麼特殊的地方嗎？」
奈一搖了搖頭，「沒去過，不知道。」
中年男子更是連連搖頭，直白的說道，「不敢去。」
林善不禁皺眉，心中更添幾分疑惑。
「你們不好奇外面的世界嗎？明明知道有那麼多未知的地方，從沒想過去探索嗎？」
奈一臉上露出一絲不解，「為什麼要去探索？根本探索不完好吧，未知只要不招惹我，我一般也不會去招惹未知。」
中年男子則低聲說道，「因為不敢。」
林善若有所思的繼續追問，「外面的世界很大，下面有很多刻度，上面還有表層宇宙，有許許多多的世界，這些你們不想看看嗎？」
奈一眉頭挑了挑，似乎對林善的提問感到好笑，「你知道刻度1002有多大嗎？答案是——無限大，你說的那些東西，刻度1002也有。」
「無限大就意味著有無限的可能性，我們連自己的世界都沒探索完，又怎麼會去探索其它的世界？」
林善微微點頭，大概明白他們的思想。
類似於擺爛，反正世界無限大，永遠都有未知的東西，既然沒辦法做好，那就選擇不做。
林善認為，造成現狀的最為主要的原因是——他們缺少驅動力。
「林善，我可以叫你林善嗎？」奈一突然問道。
「自然可以。」林善看向奈一，「這本就是我的名字。」
「林善，做我的伴侶吧。」奈一伸出一隻手，「如果你想探索世界...我可以陪你探索1002，這個世界內未知的東西不比任何一個地方少，一定有你想要的答案。」
「我有自己的路。」林善回望奈一，「至少是我現在應該走的路，橫向探尋的速度遠遠不及豎向，你也說了，刻度1002是無限大的，在這無限大的世界裡找到答案，是不可能的。」
「但深淵的刻度有限，只要在附近的地方一直下潛，我就能找到前人所留下來的痕跡。」
奈一眼中閃過疑惑，但還是點點頭，「我明白了，如果你想清楚了可以回來找我，我不會陪你去禁地，我還想多活一段時間，雖然這不像是一個強者應該說的話。」
「我該走了。」林善看了看奈一，又看向中年男子，心中微微感慨，每個人都有故事，他們都是主角。
但也都，很渺小。
奈一轉身離開，變成一副冷漠的姿態。
她的身影逐漸消失，只有聲音遠遠的傳來，「擱淺之淵不是普通的刻度，何為擱淺？再大的船隻，在淺水的區域也無法發揮動力，而沒了動力的巨船，只能淪落到被小瘦猴子欺負的地步，甚至是被殺死。」
「而且，擱淺之淵還有另一層含義，進入擱淺之淵的生靈，無法再下潛，這是深淵的第一道保護屏障。」
聽到「無法再下潛」幾個字，林善神色突然變得凝重，向著奈一消失的方向追了過去。
奈一站在一片荒地上，像是在等著他。
瘦弱的身體，仿佛風一吹就會倒下。
「無法繼續下潛是什麼意思？會被永遠困在那裡？」林善凝重的問道，「你知道些什麼？」
奈一回頭，盯著林善，眼中沒有了之前的單純。
她的聲音變得低沉沙啞，「我去過很多地方，我也喜歡探索世界，解開一個個謎題，見識不同的光景，我很喜歡自由，那是我熱愛的生活。」
她的目光變得深邃，繼續說道，「看見你後，我好像看到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我，也擁有不安分的靈魂，在附近區域很出名，那些人都說我病了，在這裡當王有什麼不好的，非要去別的地方當蟲子。」
林善靜靜地聽著，感受奈一話語中的複雜情感。
「我用了很多方法，向他們證明，真正的王不會蝸居在一個小地方。」奈一冷笑一聲，「最終，我輸了，也想通了。」
她停頓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遠方，「我悟出一個道理，你想聽嗎？」
林善皺著眉頭，「什麼道理？」
「大不是真的大，小也不是真的小。」
林善愣了一下，心中暗暗思索，的確算是個道理，而且很深奧。
就是，太樸素了點。
「你和我說這些，倒不如直接告訴我該如何避免擱淺之淵的危險。」林善厚著臉皮走近奈一，試圖套出更多信息。
奈一冷冷地笑著，眼中閃過一絲狡黠，「想我告訴你也行，你必須做我十年的伴侶。」
林善犯難，做什麼伴侶，他是一百個不情願，但奈一這裡的信息或許很重要。
「想通了再找我。」奈一信心十足，露出得逞的笑意，轉身消失在荒地盡頭。
林善盯著奈一消失的位置，心中開始動搖，一絲妥協的念頭浮現。
「她騙你的。」小惡魔突然蹦了出來，聲音帶著一絲嘲諷，「她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
林善愣了一瞬，後背有些發涼，他好像真的相信了奈一說出的每個字，「你怎麼看出來的？」
「呵呵。」小惡魔翻了個白眼，「你忘記這裡是什麼地方了嗎？」
「這裡是深淵，那些原住民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能相信，倒也不全是假的，刻度1003的確是擱淺之淵。」
「你能識別真話假話？」林善問。
「不能。」小惡魔搖了搖頭，「我能看出來是因為，擱淺之淵是深淵的第一道防線，目的是為了阻止上面的生靈下潛到更深的地方，但我記得，不是必死局。」
「你知道擱淺之淵是什麼樣子的嗎？」林善追問。
「忘了，沒這方面的記憶。」小惡魔無奈地聳了聳肩。
「剛剛那中年男人說禁區裡有門...也是假的吧？」林善後知後覺，感到一陣後怕。
如果小惡魔沒跳出來提醒......
「假的。」小惡魔點頭，「但他應該知道真的位置在哪。」
林善神色變得冰冷。
眼中閃過一抹狠厲，快速返回原地，找到那個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見到林善回來，忍著驚恐主動湊近笑問，「還有什麼事嗎？」
林善二話不說，一拳狠狠打在中年男人的臉上，力量之大，幾乎將他的腦袋打爛。
他捂著臉，痛苦地倒在地上。
「你這是幹什麼？」片刻後，中年男人起身，聲音帶著顫抖。
林善冷冷地盯著他，聲音低沉如寒冰，「現在告訴我，潛門真正的位置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