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個小時後。
正如羊皮紙所說，林善到極限了。
不是藍量稀缺的問題，而是他創造屏障的速度已經和屏障被毀的速度持平。
一旦出現負差，接下來他的靈魂就會被源質海的規則攻擊。
「羊皮紙。」
「羊皮紙！」
「羊皮紙......」
林善輕聲呼喚。
下一刻，銀白海洋的前方突然升起一道天梯。
天梯的頂端有一扇潔白的門。
林善沒有絲毫猶豫。
一頭扎進那門內。
現實。
還是那個房間。
林善的靈魂意識回歸。
面前瞬間跳出一道光幕。
一張平平無奇的紙：[順利嗎？]
林善：[不太順利，我並沒有看到所謂的指引。]
一張平平無奇的紙：[不著急，還有兩次機會。]
一張平平無奇的紙：[準備好了嗎？]
林善：[開始吧。]
有了上一次的經驗，這次的林善輕車熟路。
很快，他便再次回到了源質海。
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出感知，確認這個地方就是他剛剛離開的地方。
源質海沒有任何地標，但源質海的規則擊碎他以藍形成的屏障時，逸散的藍會在短時間內形成獨一無二的地標。
林善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沿著之前的方向繼續前進。
回頭路毫無疑問是行不通的。
這一次，林善不再低調。
超越普通序列0的氣息毫無保留地散發出來，整片海洋仿佛被凍結了一般，沒有產生任何波紋。
羽毛在空中停滯，久久不肯落下。
遠處的覬覦者瑟瑟發抖，慌亂中四處逃竄。
林善在心中不斷默念，「羽毛筆、羽毛筆、羽毛筆、羽毛筆……」
突然，前方靜止的海洋驟然炸裂開來。
恐怖的浪花翻騰，巨大的波濤如同千萬匹咆哮的戰馬，攜帶著無盡的威勢席捲而來。
天地間剎那間變得混沌不清，狂風呼嘯，水霧瀰漫，仿佛整個世界都在這一刻失去了平衡。
林善靜靜地站立在海面上，周圍百米之內的海面依舊如鏡般平靜，任憑波濤洶湧，他的存在不容撼動。
大概兩光年的距離外，一道人影靜靜站立，那人影身形修長，穿著古樸的長袍，長發在風中飄揚，雖然是女身卻面容俊朗，雙目如電，身處源質海，卻與外界的活人毫無區別。
林善輕輕嘆了口氣，外放氣息的好處是，不會被一些小嘍囉耽誤時間，壞處就是，一旦出現了攔路者，必定不是小嘍囉。
那人影微微一笑，聲音傳來，「看來，你就是那個肆無忌憚散發氣息的傢伙。」
她追問道。「外面的人，來源質海做什麼？」
林善目光沉靜，回應道：「你是誰？」
那人影淡然一笑，「我是這片海的下位守護者之一，名為秦霜，你闖入此地，意欲何為？」
林善直接回答，「我來此尋找一根羽毛筆。」
他記得，羽毛筆也是源質海的守護者，和這位，是同事也說不定。
或許...能問出什麼來，他第二次進源質海已經過去八小時。
秦霜身上的長袍隨風鼓動，隨意的問道，「羽毛筆？羽毛筆是什麼？」
這問題倒真是將林善給問住了。
羽毛筆是什麼？在他的認知中，羽毛筆就是羽毛筆，但他總不能將自己的認知灌輸給別人。
想到這裡，林善用藍刻畫出羽毛筆的兩種形態。
最初的是白尖墨羽，而後是白尖白羽，連上面的紋路都一比一的復刻。
「它也是源質海的守護者，你認識嗎？」林善看向前方的人影。
名為秦霜的人影輕輕搖頭，「你知道源質海有多大嗎？源質海的守護者有很多，我們相互都不知道彼此的名號，能成為源質海守護者的生靈，都是實力頂尖的存在。」
「很遺憾的告訴你，每一位守護者都有自己所守護的區域，你既然來到了我的區域，就證明你要找的那羽毛筆並不在這片區域。」
她繼續說道，「源質海承載著神州大陸無數紀的生靈之源，從過去到現在，是這一片片羽毛堆積出來的，積少成多之下，如今的源質海已經沒有邊界，別說你沒有具體的方向，哪怕你有具體的方向，也幾乎不可能尋到你要找的守護者。」
「是這樣嗎...」林善微微點頭，「打擾了，我現在就走。」
從這人的話語中，林善就能感覺出來，她的層次絕對比羊皮紙和羽毛筆要低。
既然羊皮紙說了會有指引，林善相信不管他往哪個方向走，一定會得到羽毛筆的指引。
這種莫名的自信，累積於之前弱小時期，雖然羊皮紙看起來有些不靠譜，但其所擁有的預知能力，絕對是林善目前所見的最強。
「我的地方可不是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能走的。」
「我在這裡等待了漫長的時間，總算等到一個活人。」秦霜的目光變得冷峻，「你必須陪我好好玩玩，或者，讓我借用你的身體去外面玩也行。」說罷，她抬手間，銀色的海水倒懸於天，露出了奇特的海底景象。
源質海並不算太深，只有幾百公里的深度。
海床上閃爍著無數晶瑩剔透的靈魂結晶，如同繁星點綴在夜空，散發出幽幽的光芒，照亮了整個奇幻的海底世界。
其中最引人注目的是銀色的森林。
那裡的樹木枝葉宛如流水般柔軟，輕輕搖曳，仿佛在海底的微風中翩翩起舞。
銀色的葉片閃爍著微光，每一片葉子上都映射出不同的記憶片段，仿若一幕幕生動的電影。
時而是戰火紛飛的戰場，硝煙瀰漫，刀光劍影，令人心驚膽戰。
時而是寧靜祥和的村莊，炊煙裊裊，孩童嬉戲，令人心生溫暖，
時而是浩瀚無垠的星辰大海，星光閃爍，宇宙探索，令人心馳神往。
林善眼眸微眯，那鑲嵌在海床上的靈魂結晶，有著和靈魂稻草一樣的效果。
容不得他多想。
秦霜手中出現了一柄銀色的長劍，劍身散發著強大的靈魂能量。
她輕輕一揮，倒懸的海水瞬間化作無數銀色的利刃，向林善席捲而來。
面對這種層次的攻勢，林善也不敢大意，靈巧地閃避，同時手中凝聚出一道巨大的藍色的光刃，與那碎片化的銀色利刃碰撞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