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打了個激靈。
疑神疑鬼的左右看了看。
林善收回目光，開始思考該如何調整天國。
如今的天國，已經不再是當初初創的遊戲。
一大半的人族子民都在天國當中，說天國是人族的第二個世界也不為過。
思來想去，林善有了初步的想法。
天國現在是各種幫會自治。
需要一個官方勢力約束一下。
林善閃身，出現人族地府。
他打算從地府撈一些熟人去天國。
想到熟人，林善突然想到之前派了王可瑤和南宮小銘去管理中千世界的地府。
如今中千世界已經被毀，世界靈魂全部湧入地府後，就不會再有新的靈魂進入地府。
林善腳步一頓，出現在之前劃分給那中千世界的地府上方。
這間地府的景象頗為陰沉，灰色的天空下是層層疊疊的黑色建築，幽暗的燈光在石道旁若隱若現，仿佛無盡的迷霧中透出的微弱光芒。
地府並沒有人滿為患，因為那中千世界的人口本就不多。
但是，由於沒有地方投胎，這些靈魂只能全都停留在地府內部。
在南宮小銘和王可瑤的治理下，地府內倒沒有起什麼亂子。
地府的設施已經初步成型，井然有序的靈魂隊伍和井井有條的陰兵巡邏，顯示出這個地方的穩定。
林善打算暫時荒廢這間地府，將這裡的靈魂全部轉移到天國中。
沒辦法，沒有新的靈魂進入，地府也就失去了價值，今後如果再進虛空，這間地府應該還能啟用，暫時就不做報廢處理了。
進入天國是這些靈魂的唯一選擇。
他不可能將這些靈魂趕到人族地府，否則他們在投胎後將變成沒有人族靈魂的人族。
這樣一來，是否還能算作真正的人族，林善也不確定。
但林善知道一點，如果有人族靈魂的人族和沒有人族靈魂的人族結合，會出現繁育隔離，不會出現第三代，這無疑會憑空增添麻煩。
林善的視線鎖定在一間最高大的建築內。
南宮小銘和王可瑤正在辦公，他們如今也招收了不少手下，正熱烈討論如何穩住這些居住在地府的靈魂。
南宮小銘穿著一身黑色長袍，腰間掛著一把精緻的佩劍，顯得威風凜凜，王可瑤則是穿著一襲白袍，氣質出塵。
林善悄無聲息地出現在二人身後，聲音低沉而有力，「收拾一下吧，一會兒跟我走，我會在旁邊開個通道，你們安排一下，讓這間地府所有的靈魂有序進入天國，有辦事利索的親信可以留在身邊，但不能太多。」
南宮小銘先反應過來，他猛地轉頭，眼中閃過一絲激動，「林先驅？」
他期待地望向身後，卻什麼都看不到。
林善的聲音在兩人耳中逐漸模糊，「是我，你們先按我說的做，我去人族地府一趟。」
他的聲音漸漸消失在空氣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南宮小銘和王可瑤對視一眼，眼中滿是激動。
他們激動不為別的，是為了能離開這個地方而激動。
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日復一日地重複著同樣的事情，這種單調乏味的生活讓人感到窒息。
如果不是因為實力在緩慢地增強，他們早就被這無盡的孤獨和單調折磨瘋了。
儘管他們的實力逐步提升，但在這無趣的地府中，力量似乎也變得毫無意義。
他們每天都在同樣的灰暗景象中度過，面對著無數等待投胎的靈魂，處理著瑣碎的事務和日常的管理。
地府的冷寂和無盡的黑暗，仿佛一座巨大的牢籠，將他們困在這裡，時間仿佛失去了意義，日夜交替變得模糊不清。
無聊和孤獨如同潮水般湧來，吞噬著他們的心靈。
儘管如此，他們依然忍耐著，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職責所在，不想辜負林先驅的信任。
如今，林善的出現和他的命令，仿佛一道曙光，照進他們心中的黑暗。
他們終於看到了離開這個無聊地府的希望，心中的激動難以言表。
林善其實一直沒走，就在他們身後。
當初將這兩人帶到這裡，是因為他們的人性過剩。
如今，人性好像並沒有被壓制的跡象。
保留人性並非不好，只是不適合在地府任職。
但如果壓制了人性，他們還是自己嗎？
林善在心中思索，身影逐漸消失。
他悄然來到了人族地府，許世所在的判官殿。
說到地府中他與誰最熟，非許世莫屬。
而且，許世的能力也確實很強。
如今的判官殿，相比之前要宏大得多，也威武得多。
人族地府的設施已經很完善，判官們也自行弄了個輪番休假的規定。
今天，剛好輪到許世休假，他在後面的宅子裡寫起了書法。
但林善總感覺有哪裡不對勁，他放開感知，掃描整個地府。
總算知道這不對勁的來處。
因為天國遊戲鎖死了大部分靈魂，地府又變得有些落魄。
寬闊的陰間大道上，稀疏的靈魂顯得格外孤寂。
這種落魄，也只是相比天國開放之前，現在的人族依舊還剩下十多萬億的人口，每天的死亡人數依舊有上千萬。
全力運轉的地府一下閒置了許多，對地府的職工來說，是好事。
林善出現在許世身後。
宅子旁種著一棵大樹，是地府特有的植物，黑漆漆的樹葉落在地上就會化作黑色的粒子消散，如同一縷縷煙霧，將整個院子暈染的有些陰森，
許世坐在書案前，神情專注，手中的毛筆在宣紙上流暢地揮舞。
他的字蒼勁有力，每一筆都帶著沉穩和深思。
紙上寫著「靈魂」、「歸宿」、「空寂」等字眼，仿佛在訴說著什麼。
「魂靈如煙，雖散未盡，歸於何處，唯空寂耳。」許世輕聲念出自己寫下的字句，語氣中帶著一絲沉重和感慨。
他放下筆，抬頭望天，思緒似乎也隨著那黑色霧氣飄向遠方。
「寫的不錯，看來，哪怕是你，也有些受不住這寂寞了。」林善輕聲說道。
聞聲，許世這才回過神來，立即看到林善，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和敬意，他躬身作揖道，「林先驅，您來了，隨手所寫罷了，為了人族，沒什麼寂寞不寂寞的。」
「許判官，好久不見。」林善頷首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