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4章 黃熊的末路

  佩皮斯看向林善,「若是大人已準備好,麻煩先將時光槊借我一用。」

  「嗯。」林善輕輕一推,時光槊便緩緩飄向佩皮斯。

  時光槊漂浮在佩皮斯身前,槊身有時光河水似游龍般不斷的盤旋遊走。

  佩皮斯起身,先是微微一禮。

  圍繞槊身的時光河水消失不見。

  佩皮斯隔著厚厚的麻袋輕輕撫摸時光槊,低聲說道,「還需大人您的授權,我才可以使用。」

  「授權?我該怎麼授權?」林善疑惑,他還沒授權過時光槊給其他人使用。

  「時光槊如今已經認您為主,您只需與它溝通,就會知道如何授權給外人使用。」佩皮斯解釋道。

  林善盯著時光槊看了半分鐘,時光槊卻沒有任何反應。

  正當他準備詳細詢問如何授權時,佩皮斯前方的時光槊突然閃爍了一道耀眼的光芒。

  林善仿佛聽到腦海中傳來一道毫無感情的聲音:「已完成授權。」

  授權完成後,佩皮斯輕輕握住時光槊,只見他輕輕一揮,宮殿裡的景色瞬間發生變化。

  所有人都被轉移到時光長河的河邊。

  隨著佩皮斯再次揮動時光槊,眾人的視角開始無限上升,他們能夠俯瞰整條時光長河。

  正如林善之前所知,時光長河如今首尾相連成了一道環形,過去的河水與現在的河水相互交匯,歷史在現實中重演。

  在佩皮斯的指揮下,河水中逐漸分出一小股,向林善湧來,這股河水圍繞著林善緩緩打轉。

  林善突然感覺周圍的一切都變得極為緩慢,視線前方的時光長河消失不見,四周變得漆黑一片,身體仿佛掉入了無底的深淵。

  心中一個「這裡太黑了」的念頭升起,四周便出現一片光亮。

  緊接著,這裡便如林善心中所想開始塑造環境。

  林善下方出現一座不規則的石山,石山扶搖直上,托著林善直衝雲霄。

  四周生出白雲飛鳥,仙鶴在雲中穿行,這仙境般的場景,符合舊日功法的修行意境。

  他盤膝坐在石山之巔,開始一本一本地翻閱功法。

  時光在他周圍飛速流轉,而他則沉浸眾多舊日功法當中,無法自拔。

  周圍的景象隨之不斷變化。

  雲層中時而閃爍著微弱的電芒,時而雷聲轟鳴。

  不知過了多久。

  身下的石山逐漸消失,一條蘊含著世界生滅的長河分支從遠處洶湧而來。

  洶湧的波濤中,流轉著無數的毀滅和新生。

  河水取代石山,化作游龍載著林善從歷史走向現在,他渾身散發出耀眼的神光,宛若無盡黑暗中的一座燈塔。

  河水組成的游龍很快便載著林善找到時光長河的本體,最後沿著本體逆流而上,來到時光長河首尾相交的節點。

  突然,就在林善即將回到現實之前。

  一隻巨大無比長著黃色絨毛的巨手,從下方河水的深處探出。

  一把將林善搭乘的支流捏碎,並將林善握入掌中。

  如今的林善早已今非昔比,然而,卻依舊被這巨爪握住。

  「天眼!」被握在巨爪中的林善低吟一聲。

  下一刻,一道淡金色的光圈擴散而出。

  林善的感知中,清晰地呈現出是什麼生物抓住了它。

  是之前在時光長河見到的黃熊。

  時光槊就是它給林善的。

  見到是這頭黃熊,林善暫時放棄掙扎,以他現在的實力,應該不用在畏懼這黃熊,而且,這黃熊沒理由傷害他,這次找他,或是有事。

  在天眼的視線中,黃熊縮回手掌的速度很慢,一切事物都被放慢無數倍。

  天眼是比感知還要強大的探知神通,雖然探知範圍沒有感知廣闊,但天眼的探查力度要遠遠強於感知。

  正如此時的情況,他的感知無法穿透這巨爪的皮肉,但天眼卻可以做到。

  所謂神通,並非是舊日的『功』或者『法』的能力,而是林善在修煉了數百本提升精神力的『功』後自然覺醒的神通。

  天眼神通是真正的神通,就林善看來,這能力不弱於無限。

  當眼睛使用,是天眼最基礎的功能。

  可惜的是,一千多部舊日功法,只出現『天眼』這一種神通。

  將所有的舊日功法都修煉完後,借來的時間還餘下七十多年,林善又學習了不下三千部衍生於『功』的『法』。

  此時的他,已臻全能,甚至連舊日時期的推演之法,也花了十年時間研究。

  推演之法最直觀的好處就是能增強直覺,使他在做一件事情時,能隱約感知到這件事情的結局好壞。

  林善一邊觀察,一邊思考著將近三千年的收穫,不知為何,意識突然出現剎那間的暈厥。

  身體失去掌控的同時,時間流速也恢復了正常,林善瞬間便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拉了下去。

  他被拉到了黃熊身前。

  林善顧不上剛剛的差錯,立即抬頭注視黃熊。

  雖然他本能地認為黃熊不會攻擊他,但實際上,他和這大傢伙,算不上多熟。

  這頭黃熊渾身覆蓋金黃色的短毛,身軀龐大到無法估量,它的身後是一條斷崖,林善知道,那斷崖下方就是前身的分支長河。

  黃熊的一條胳膊已經掙脫了鎖鏈,那只能活動的手掌就平放在林善身後不遠處。

  黃熊低下頭,空洞的瞳孔和林善對視,眼神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歲月。

  「主人......」黃熊的聲音低沉而緩慢,仿佛穿越時光的回音。

  「大黃...還有力氣,讓...大黃回報您最後一次吧。」

  沒有過多的言語,黃熊的眉心突然飛出一隻迷你黃熊,那米粒大小的黃熊長著翅膀,如同蛾子一般,撲棱著翅膀飛向林善。

  望著飛來的迷你黃熊,林善不由自主地抬起手,任憑迷你黃熊飛入他的手腕。

  手背上多出一道黃熊的輪廓,皮膚隨之顫了顫,仿佛一隻沉睡的巨獸在他的皮膚下隱藏。

  「轟!」的一聲巨響,黃熊的本體轟然倒地,地動山搖。

  它的身體向後傾倒,時光長河的河水被那龐大身軀壓出滔天的巨浪。

  巨浪仿佛化作了漫天的白練,像是無聲的哀歌,為這頭存活久遠、命途多舛的巨獸默默地哀悼。

  黃熊那龐大的身軀逐漸失去光澤,金色的毛髮黯淡無光,生命氣息一點一滴地消散在空氣中。

  它的身體在時光長河的洪流中被無情地沖刷,漸漸沉入未知的河底。

  林善望著這一幕,心中亦是湧起無盡的悲傷與無奈。

  他低頭看著手背上那道黃熊的輪廓,仿佛還能感覺到它的心跳與呼吸。

  林善閉眼,平復著未知的情緒。

  但就在這時,手背上的皮膚跳動得越來越強烈。

  下方的時光長河跟著洶湧起來,仿佛在回應著什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