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林善緩緩搖頭，目光深邃，「按照你說的，這些走另一條道路的人被放逐和封印了，他們和舊日的關係一定不好，而且，他們的出現對普通生靈乃至低等級的超凡者來說都是災難，剛剛那間教室里的學生和老師，除了那段記憶被憑空刪除外，沒有其他任何負面的影響。」
「有很多地方都對不上。」
「嗯...也對，那種生命體的記憶就是生命，就像蚯蚓一樣，哪怕被斬成好幾段，這好幾段記憶也能分開存活，但他們剛剛好像說什麼丟失記憶，將記憶放在了什麼地方，這就有點對不上了，但還是有很多相似之處的，或許是我看到的資料記載不全。」小惡魔摸著下巴，嘀嘀咕咕地分析著，對於這種事情它也很感興趣，以記憶為存在的生命體，這種事情，對於深淵來說也是另一個分叉。
「你在擔心剛剛那位被帶走的人嗎？你應該可以追上他們吧？」小惡魔緩緩漂浮起來，飄到林善的臉前，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林善輕吹一口氣，將它吹到一旁。
「他們是一夥的，沒什麼好擔心的了。」林善攤開手掌，幸運簽出現在他的手中，並將其攥了起來，再攤開手時，幸運簽已經化作點點粒子，消散成虛無。
下一刻，林善的手中握住了橫刀。
剎那之間，橫刀劃出一道光芒，刀芒在原地消失，出現在數光年外。
前方的空間連帶著刻度8到刻度1的虛空被一刀撕裂，結晶世界展開的裂縫被輕易磨滅。
突然，一道尖銳的吼聲從那被撕裂的虛空中傳來。
一隻外形像蜈蚣的怪物，身軀橫跨數光年，一節節地從空洞中鑽出，氣勢洶洶地直奔林善而來。
「哇哦，這麼大一隻蟲子。」小惡魔驚呼一聲，迅速飛到林善的頭髮里躲藏起來，只露出一雙小眼睛警惕地窺探外面。
「這是什麼東西？」林善盯著那隻巨型蜈蚣。
這東西既不是詭異，也不是惡墮或獸，是從刻度1的空獄中掉出來的。
林善揮手。
一道刀芒閃過，那蜈蚣瞬間被攔腰斬斷，斷裂的地方有許多絲線相連，顯得異常詭異。
蜈蚣發出一聲悽厲的叫聲，立即調轉方向，重新鑽入空洞之中。
不到一秒鐘的時間，那被撕裂的虛空便恢復了原狀，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是虛空生物嗎...」林善望著重新歸於平靜的虛空，他感受到了黑的氣息，「相比於一般的虛空生物，這傢伙的體型顯得有些過於龐大了。」
「沒錯，這個大傢伙確實是虛空生物。」小惡魔從林善的頭髮里探出頭來，語氣中帶著幾分驚嘆，「之所以這麼大，恐怕是因為它是在這方世界長大的，沒有受到虛空規則的限制。」
「虛空生物...在灰霧宇宙中長大，還被關進了刻度1空獄...」
林善收回視線，看向下方的人族。
「那人好像說讓你接手這裡的族群哦，你會怎麼做？」小惡魔好奇的詢問，似乎在期待林善的選擇。
「不關我的事。」林善平靜的說道，「我已經消除了威脅，吳忘會回來接手。」
「我明白了，這就是你的選擇。」小惡魔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你準備放棄你的族群嗎？」
「原本我就很亂，現在更亂了，舊日的秘密，舊古的秘密，以及源初的秘密，這些人謀劃的太多，各種謀劃穿插在了一起，是一道解不開的死結。」林善深吸一口氣，「源庭，混沌，綠日，炎帝一方、以及天夏散落的余火，這些事都和我沒有關係，我不想再被牽扯其中。」
「你要離開灰霧宇宙？」小惡魔追問。
「嗯，我會在最後的時刻回來，既然過程這麼難受，直接看答案就行了。」林善點了點頭、
小惡魔跳到林善的肩膀上，坐下，兩隻腿不斷的踢著，「其實這件事情並不能怪他們，你有沒有想過？這些勢力或者個體的任何一方，都沒辦法解開你口中的死結。」
「雖然你嘴上說的這些事情都和你沒關係，但我能看出來，你很想將它們一點一點的解開，你真要放棄嗎？據我所知，你的世界就要毀滅了，如果現在不做點什麼，以後就再也無法知道一切的真相，世界最後的答案並不是你想知道的答案，而是這個世界的結局。」小惡魔似乎在回憶著什麼，眼中滿是惆悵，「你今後的生命或許很漫長，漫長到你無法想像，你只需要花費漫長生命中很小一部分時間，或許就能找到想要的真相，如果現在你什麼都不做，將來的某一天，再想到這個決定，你一定會後悔的。」
林善伸手，讓小惡魔跳到他的手心上，用手指戳了戳她頭上的角，「你好像有故事。」
「我的腦海中只有一些零散的記憶片段和莫名其妙的情緒，你現在要做的是解開這個世界的秘密，至於虛空的秘密，還不是現在的你能去探尋的。」小惡魔一巴掌拍開林善的手指。
「謝謝。」林善道謝。
「不客氣，我覺得，你現在可以去完成魔盒的願望了。」小惡魔瞪大眼睛提醒。
「嗯，說願望吧。」林善點頭，他剛剛是真的動了離開灰霧宇宙的心思。
但小惡魔的話提醒了他，如果現在不去了解，有些東西將永遠找不到答案。
他要將一些未解之謎永遠的藏在心底，林善不敢想像那該有多難受。
現在的他，有時光槊這個可以隨意出入時光長河的源具，也有一些人脈。
如果不參與各方勢力的爭執，只想捋清楚歷史真相，應該並不難。
剛剛周換生也提到了『心』的事，他們的意思是，只要自己找到心，從前的林善就會變成他。
他會是吸收了從前林善記憶的新林善。
或許只要找到『心』，就能得到一切的答案。
但是，林善並不準備去找『心』。
他很明白，他不是以記憶為存在證明的生命體。
那顆心，一定有問題，這也是他一直以來這麼排斥的主要原因。
為什麼。
幾乎所有人都在提醒他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