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霧宇宙的重啟，就是在模擬深淵的起源。」
「你現在所看到的深淵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虛空的壽命也有盡頭，虛空的一生，是非常漫長的過程，從神州大陸誕生到現在灰霧宇宙重啟了十次，這些時間的總和對於虛空來說，也只是很小一部分，沒人知道虛空什麼時候誕生，什麼時候死亡，只有遺留下來的1000多個遺蛻作為後世考察的證明，這裡的遺蛻，指的就是深淵，所以你剛剛的猜測完全正確。」
林善在旁邊靜靜的聽著，沒有搭話。
「早在舊日就已經得出結論，虛空的寂滅會導致除最古之神外的所有生物滅絕，但虛空的壽命對我們來說是沒有盡頭的，這種事情只要了解就好，不用特別在意。」
「想必外面那人已經告訴過你天夏的情況，我們已經沒有退路了，坐以待斃，迎接我們的將是傳承斷絕，天夏三萬萬億年的輝煌，就此葬送。」
「所以在最壞的情況發生之前，我和一些人制定了最後的計劃。」
「與其讓外神搶走我們的世界，倒不如由我們自己葬送它。」
「我們決定，將灰霧宇宙拉向深淵。
林善思索了一會，問，「這算是逃避法嗎?」
「打不過外神是板上釘釘的事，不逃，還能怎麼辦？」人皇依舊笑著，「接下來的事情，你那位朋友也需要知道。」
話落，老王便突兀的出現在林善身旁。
「臥槽！」老王開口剛想罵點什麼，卻突然看到林善和人皇只能悻悻的收嘴，小聲問林善，「怎麼回事?」
「我也不清楚，總之，聽著就好。」林善搖頭。
「參與這個計劃的人，我都會親自接見，我設下知識的禁制，使得這個計劃無法通過其它人傳遞。」人皇緩緩說道，「我放出消息，讓舊日的人都來見我就是為了這個，因為這是最後一搏，我們不得不小心。」
「林善，我之所以勸你不要進入綠日，是因為你和我們不一樣，你並沒有被逼入絕境，你可以隨時隨地的離開灰霧宇宙，安然的度過晚年，在這之後，你將成為整個虛空唯一的天夏子民。」
「接下來我再問你最後一次，你確定還要繼續聽嗎？知道了舊日的計劃後，就不能再逃避了。」
林善沒有立即回答，他必然沉浸在自己內心中，想問問自己究竟要怎麼選。
可他內心中空無一人，沒有人能給他回答。
過了一會，林善睜開眼。
「人這種生物是群居的，如果都死了，我一定會很無聊，或許會感覺活著也沒什麼意思吧。」
「嗯，走到你這一步的生靈，基本上已經沒有什麼個人慾望了，這種程度就是真正的神，我想讓你遠離這次紛爭，也是有些理所當然了。」
林善微微點頭，「其實我現在已經感覺我的人生開始變得無趣，初入灰霧的時候，我非常怕死，我拼盡全力，用盡一切手段，只為了活下去，我的終極目標就是不斷的往上走，不斷的晉升超脫。」
「現在我差不多已經走到最高點了，活了這麼久，經歷了這麼多，也變得不怕死了，或者說生死已經看淡了。」
「有點事做也不錯。」
林善自言自語，像是在為自己打氣，雖然說的有氣無力。
人皇輕嘆一口氣，「世人之所以怕死，大多是因為活的不夠長久，給普通人一萬年壽命，他們活不到一萬年就會自殺，神也有極限，不過神的承受能力更強，這世間不是沒有人能與虛空同壽，只是他們不願意。」
見人皇還想繼續說下去，林善插話道，「您說的這些道理我們都懂，可以直接說正事了。」
林善發現，眼前這位人皇多少有點閒話多且謎語人的問題。
「嗯？」人皇詫異的盯著林善，「剛剛那一瞬間，我好像在你身上看到了他的影子。」
林善選擇沉默。
「你叫什麼名字？」人皇偏頭看向一旁的老王，雙眼微眯，帶著一絲審視。
「回人皇，我叫王風。」老王微微低頭，聲音沙啞的回覆。
「流動、飄忽是為風，你是幽魂族，沒想到這一小族還存在。」人皇的眼神越過老王，望向遠方，似乎沉浸在悠遠的回憶中，眉宇間流露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感慨。
「如今應該只剩下我一人了。」老王的聲音低沉。
「不止一人，幽魂族在某個地方一定還有血脈。」人皇緩緩轉過頭，語氣中帶有一種不容置疑的肯定。
「真的？」老王的眼眸微睜，一絲希望在眼中閃爍。
「嗯。」人皇點了點頭，神情平靜，「我可以確信。」
「原來還有族人嗎......」老王鬆了一口氣，臉上的緊繃稍稍緩解，「這下不用我來延續族群了。」他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卸下了一個重擔。
人皇微微一笑，隨即神色一斂，「好了，說正事吧。」他直視老王，目光中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威嚴，「綠日接下來要做的是毀滅世界，而不是拯救蒼生，你還願意繼續下去嗎？」
老王沉默片刻，回復道，「對我來說，舊日的蒼生才是蒼生。」
人皇輕輕頷首，目光中露出一絲欣賞，「舊日需要你的覺悟。。」
林善站在一旁，默默地看著這一切。
這種略顯壓抑的環境，有種黑暗勢力的老大和小弟談話的即視感。
「接下來說計劃內容，在拖下去，某些人要覺得我囉嗦了。」人皇看向林善笑著說道。
林善沒有說話，靜靜等待人皇的下文。
「我們的終極目標是——將灰霧宇宙拖入深淵。」人皇的聲音很是柔和，不管說什麼，都好像沒有任何威懾力一樣。
「實現這個終極目標，我們需要先完成三個前提。」他微微抬起手，指尖輕輕划過空氣，仿佛在描繪一個巨大的計劃。
「深淵，只有死亡的世界才能進入，我們必須先讓灰霧宇宙徹底死去，也就是說，我們要滅世，殺死灰霧宇宙的世界之靈——天道，這是第一個前提。」人皇的眼神變得銳利，仿佛在注視著一個無形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