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隻布滿褶皺的手掌從黑暗外面伸了進來，手上拿著一大杯酒水。
老王接過，直接咕嘟咕嘟的往嘴裡灌，含糊的回答，「不會，這個計劃是為了培養新生的主宰，為舊日積蓄力量，或者說彌補之前損失的力量，只會選擇新人，舊日的大佬，隨著記憶恢復，實力自然也會跟著恢復，就比如我這種，不用再花費任何資源，等待就行。」
話鋒一轉，老王又說道，「前提是沒有戰死，如果戰死了，只能『重活』，『重活』後很難拿回重前的力量，基本等於重新開始，實力越接近從前，拿回實力的可能性就越大，畢竟，這一切都在存在中保存著，並不會真正的丟失，」
「那為什麼選我？」
「你是舊日的大佬嗎？」老王瞥向林善。
「不是。」林善搖頭。
「對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麼，在你之前的意識已經徹底死亡，他不是你，你也不可能是他，天夏那些人之所以選你，可能是因為他，但現在，他們可能已經哭暈了。」老王嘿嘿嘿的傻笑。
「......」林善直勾勾的盯著他。
「字面意思，你到現在還什麼都不知道就已經是最好的證明，一路走來，你沒有任何出彩的地方，至少在他們眼中，你是這樣的，那位的光芒太耀眼，哪怕你也散發著光芒，你明白的。」
「嗯......」林善點頭，難怪他總是聽到一些奇怪的話。
很多人都不看好他。
現在他明白了。
的確，和封印者相比，他只是一個不斷往上攀爬的普通人。
不被在意，倒也顯得理所當然了。
林善拿起旁邊被稱為黑乾的酒水。
舉起大酒杯便往嘴裡灌。
在老王的注視下，林善將最後幾滴倒進嘴裡。
這酒，也蘊含生命力，除此之外，還有其它林善不知道的力量。
「頭暈嗎？」老王看向林善。
「有點。」林善晃了晃頭，這種被酒精麻痹的感覺，幾千年都沒有體會過了，「但還好。」
「哪怕他們都快忘記你了，但你始終是天夏譜系這個紀元的主角，你遲早會和他們見面的，只要你能成功。」
「成功？」
「成為主宰。」
「既然都快把我忘了，我還找他們做什麼？」林善臉上多出一些紅暈，不解的抬頭和老王對視，「我不認識他們。」
「讓他們看看，你不比他差。」老王認真的說。
林善笑著搖頭，「沒興趣，我從來都不想證明什麼，我只想擺脫...」
「擺脫？」
「擺脫命運。」
「你有沒有想過，這世間，從來就沒有命運。」老王輕輕撥弄天平，隨即，桌子上仿佛憑空顯化出許多杯子，每一隻都被裝滿了色澤深邃的酒水，金色的液體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光芒。
林善盯著桌子上的酒水，再次見識到非公平交易的強大。
老王輕輕舉起了其中一杯，酒液輕晃，映照出他滄桑的面容，「讓我們舉杯，為那些我們以為是命中注定的巧合，為那些不經意間的選擇，為這無儘可能性構成的世界。」他啞著嗓子說。
三人的杯子輕觸，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響。
瑟西從頭到尾都沒有說過一句話，只是在靜靜的聽著。
林善輕抿一口。
老王變出來的，和這家店賣的酒水一模一樣。
「如果世間並沒有命運，命運譜系是幹嘛的？」林善化身酒鬼，一杯一杯喝著。
老王時不時擺弄天平，空酒杯被一一滿上。
「這就涉及到另一個問題了，你認為是先有命運還是先有命運譜系？我之前就已經說過了，這世界從來就沒有命運，命運譜系創造命運，並運用命運如同控制提線木偶一樣控制弱者，但這樣的命運控制不了你、我。」
「你就是不願意相信，才把一些事情歸於命運的指使。」
「接下來，你準備去哪？」老王主動跳過剛剛到話題，問道。
「回灰霧宇宙。」林善說。
「回去做什麼？」
林善想了想，說道，「回去看看吧。」
「你在想，灰霧宇宙快毀滅了，想回去看看能不能幫上什麼？」老王的眼中也跟著出現一幅金色的天平。
「灰霧宇宙那麼多主宰，還有舊日在，我能幫上什麼？」林善反問。
老王眼中天平消失，緊接著說，「我還有事情沒告訴你。」
「什麼？」
「舊日，並不準備阻止外神。」老王緩聲說道，「實力懸殊，外神占據灰霧宇宙只是時間問題，這種事情，只有那些入侵者會操心，灰霧宇宙毀滅，他們會如當初的舊日一般，被頃刻覆滅。」
「如此多次都沒有成功，只有傻子才會認為，我們會在第十一紀元擊退外神。「
說話時，老王的手一直在天平上撥弄，但桌上的酒水並沒有再增加。
「灰霧宇宙如果毀滅了，舊日天尊之下的生靈，豈不是也會覆滅？那些人就這樣被放棄了？」林善的眉頭緊緊皺在一起。
「會。」老王點頭，「實際上，舊日生靈早在人皇逆轉神州大陸的時候就已經覆滅了，現在的這些火種，早就已經不純粹了，儘管他們在拼命的掙扎，除了舊日的余火外，所有的舊日生靈都不純粹，所謂的余火，是指帶著舊日記憶的生靈，你也算半個。」
「中間發生了一些事情，舊日那些至強承受了部分代價，讓大部分余火的『存在』擺脫了灰霧宇宙，哪怕灰霧宇宙毀滅，他們也能延續下去。」
話音，老王的身形發生了奇異的變化，一根根細長而靈活的觸手開始無聲地從他的體側蔓延出來，它們像是有生命的藤蔓，緩緩地在空氣中搖曳，逐漸長長，密密麻麻包裹著他的身軀。
隨著這些觸手的不斷增長，老王變得仿佛一頭長毛猿，他眼中帶著痛苦，一隻手放在天平的一側用力按壓。
「如果不能說，就不要說了。」林善看出端倪，這些信息，或許都帶著忌諱。
老王露出嘴中豁口，笑著，「有些事，我必須得說，不然，你很難再遇到能告訴你的人。」
「重活過的人，哪怕之前成為過主宰，也會和灰霧宇宙緊緊的綁在一起，他們利用規則的漏洞，這是代價。」
「而天夏譜系的直系，全都重活過，因為曾是譜系之首，天夏譜系一直都是擋在最前面的，舊日中如果有誰想要保住灰霧宇宙，恐怕只有天夏譜系，其它譜系已經找到退路，而天夏譜系，已經沒有退路了，我們這些天夏旁系，因為特殊原因，也走不了。」
「但，你可以走，因為那位的操作，你有一半是虛空生物。」
「你會怎麼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