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善在旁邊聽的異常著急，所謂的外來者，不就是在十一紀元掌控源初的那幫傢伙嗎？
這些舊日的先遣者如果能早點發現，歷史恐怕就要被改寫了。
他此刻很想跳出去告訴這些人，植墮族可以先放在一邊，這些外來者才是真正的大敵。
但歷史始終是歷史，他看到的，不過是曾經發生過的畫面而已。
畫面一轉。
林善來到一處高聳的建築頂部。
前身坐在最高處，正欣賞著下方的風景。
林善走到這天台的邊緣。
放眼望去，這時候的人族繁華到林善從未見過的程度。
林善目光所及之處，人族祖地正綻放著前所未有的輝煌，巍峨的摩天大樓如同鋼鐵森林般挺拔，一棟接一棟，高聳入雲，其頂部與流雲相接，仿佛是天地的支柱。
這些建築之間，晶瑩的玻璃表面在陽光下反射著耀眼的光輝，光芒萬丈，宛如人間仙境。
在這些赤橙黃綠青藍紫的光影交錯中，無數超凡翱翔天際，每一個都散發著獨特的光輝和能量。
它們的身影，猶如流星般划過高樓的間隙，又如同鳳凰在城市的林立間穿梭，展翅高飛。
地面上，街道寬敞而整潔，智能交通系統無縫運作，無人駕駛的車輛、星艦沿著自動導航路線，靜靜滑行於特定的道路之上，絲毫沒有喧囂與堵塞。
人們在街道上行走，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安逸與滿足，同時還有一種與生俱來的高貴，這是林善從未見過的。
最讓林善詫異的是，這片土地的面積無邊無際，橫跨數十光年。
這真的是發展萬年就能達到的地步嗎？萬年時間，哪怕是拼命的生孩子，也不可能有如此多的人口。
或許在這之前，還有他所不知的隱情。
「我就知道你在這裡。」一道身影出現在前身身後。
林善回頭看去，是趙小安。
她一襲拖地的紅裙，所過之處，連天地都黯然失色。
「你實力恢復的怎麼樣了？」趙小安問。
「沒到半成，對上序列1應該沒問題，對上主宰只有被揍的份。」
「嗯，這次你不是主力，在旁邊佯攻就行。」趙小安微微點頭，提醒道，「天尊級別的勝負才是關鍵，你不要使用全力，免得被惦記上。」
「我知道。」
她坐在林善身旁，又問，「你在想什麼？」
前身指了指下面，「你看這世人多諷刺，追逐的夢想總難觸及，觸及的現實卻又不肯珍惜。」
趙小安笑著說道，「這不就是人性嗎，人們總是在相擁時心存疑慮，分離後又滿是懷念，終其一生，都在兜兜轉轉。」
「人性以科學的角度來說，始於我們的基因當中，但如今，但基因早就已經可以主動編輯，人性這種東西卻依舊無法改變，它是我們這種血肉生物的生命特徵，但這特徵又是從何而來？我們為什麼不能向外神那般，放棄人性，以神性主導，這樣一來，人人都可以是神。」前身靜靜的思考。
林善坐在旁邊傾聽，他從未想過這種事。
「神性主導的，是神，而不是人，讓普通人擁有神性或許可以做到，但你的想法是以神取代人？」趙小安看向林善。
「不是取代，是人的自我進化。」林善回復。
趙小安緩緩搖頭，「你那人人如龍的夢想已經限制了你的思維，假如不以神性取代人性，而是以機械數據完成對人性的升華，讓人成為可以永生的機械，這是舊日早就有能力實現的機械飛升，這麼做，人的基礎生命不比你說的人人如龍差，可我記得，你是機器飛升計劃的領頭反對者，這又是為什麼？」
「機器和人，已經是兩個物種。」林善搖頭。
「那被人性主導的人和被神性主導的人，難道就不是兩個物種了嗎？」趙小安反問。
「我明白你的意思，正因為有人性，人族才能走到今天，所以我在思考，人性可以促使人快速的發展，讓人有情有義，讓這世間溫暖，但若是仙有了人性，反倒顯得不夠理智。」前身停頓了一瞬，繼續說道，「我想的是，普通人可以擁有人性，但晉升超凡的時候，可以逐漸注入神性，神性會讓超凡在道德上逐漸完美無缺，代表著絕對的善和正義，讓仙人擁有無條件的愛和對生命的慈悲，這麼一來，可以保證種族文明點團結，避免一些追名逐利的戰爭發生，要知道，仙神之戰，最大的受害者是普通人。」
「如虛空生物那般？」趙小安面露思索，她在認真思考林善的提議。
「不完全變成那樣，讓神靈的根基鎖在普通生靈上，神靈超脫眾生，歸於眾生，就像是，舊日的香火神道。」
「未來的變數太多，我不知道這麼做是好還是壞。」趙小安搖頭，「況且，我們並沒有設定這片新世界的權利。」
「我知道誰有。」
「你真的要這樣做？」
「嗯。」
「你看著辦吧，但願一切都會向好的方向發展。」
話落，趙小安消失在原地。
只留下前身一人獨坐。
夜幕降臨，整個族地變成一片星光燦爛的海洋。
星辰般的燈火在每一座建築上閃爍，與天上的星空交相輝映。
林善在旁邊陪前身坐了一夜。
晨曦展露之際，前身如同煙霧般消散於原地。
林善的視野隨之改變，眼前豁然開朗，展現的是一幅壯闊無垠的星空戰場。
宇宙的疆域，無邊無際，星系如同沙粒般鋪撒在這浩瀚的虛空之中。
在這片宇宙中，一場慘烈的戰爭正在上演。
它的規模之大，以至於星空成為了背景，光年成為了衡量距離的尺度。
虛空深處，人族和萬族合力組成的空前絕後的星艦艦隊，一艘艘星艦體型長達萬米十萬米，甚至百萬、千萬米。
與之對立的是植墮族的艦隊，是由活體星球改造而成，它們的表皮生長著密密麻麻的生物武器。
當這些龐大無比的艦隊移動時，整個宇宙星空都會因其造成的引力波動而搖晃，仿佛要從星空的織錦上脫落下來。
兩方拼了命的交火，每一秒都有數千萬，甚至數億人犧牲。
而這星艦和星艦之間的對拼，不過是戰場的一個角落，一個屬於普通超凡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