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決擇

  正當李峰試圖說服蔣樊之時,不僅是市立學府、縣立學府的人到來,就連省城學府的使者也紛紛而至,將客廳擠得密不透風,電扇呼呼地轉動,卻依然無法驅散眾人心中的燥熱。

  所有人都竭力勸說蔣樊加入自己的學府,理由五花八門,有的強調師資雄厚,有的訴說鄉土情深,有的則直接動用金銀財寶為餌,相互間的爭鬥更是花樣繁多,令蔣樊大開眼界。

  見眾人情緒緊張,蔣紅軍和楊蘭連忙擺出西瓜、冷飲和麥酒等消暑佳品,使得眾人在交談之餘有了些許慰藉,此時氛圍總算緩和了不少,少了先前那種一觸即發的緊張感。

  「既然大家都到齊了,那就各自寫下自己能提供的條件,明明白白地擺在桌面上,讓蔣樊同學自行抉擇,畢竟說再多都不如一紙契約來得實在!」李峰顯得有些焦急,因為他發現來自各學府的使者只是口頭許諾,開出的條件雖高,但是否能真正兌現則又是另一回事。

  李峰的話一出口,不少人都停頓了一下,抿了抿嘴唇,不再作聲。

  蔣樊也看出了李峰真心希望他能夠加入省立學院,無論條件如何,都在為他考慮周全。

  而其他學府的人前來,可能是收到了消息才來的,他們的目的相當簡單,就是想要攪亂局面,讓蔣樊難以做出明智的選擇,萬一被選中,他們自然歡喜;即便最終未被選擇,也算盡力了。

  就在所有人心中瀰漫著寂靜之時,陳宏偉歸來了,踏入門扉時嘴角掛著一絲苦笑:「蔣樊,我已經竭盡全力為你爭取,但學院最高只願意提供三萬星辰石作為入學饋贈,與其他中考狀元平齊,其他條件則不變。」

  蔣樊緩緩起身,向陳宏偉微笑道:「陳導師辛苦了,這份心意我將銘記於心。」

  「請大家稍待片刻,我需與父親商議一番,很快就能給出答覆。」 蔣樊朝著在場的眾人微笑著補充道。

  隨即,蔣樊與蔣紅軍一同步入了庭院之外。

  「眾多學府使者前來,你打算如何抉擇?」 蔣紅軍內心實則焦躁不安,如此眾多學府競相而來,且提供的條件皆頗為豐厚,今日蔣樊必定得做出選擇,否則局面難解。

  「省實驗學府無論是優待條件還是饋贈之禮都最為誠意十足,況且李峰導師也顯得可靠,選擇此學府應當無誤。」 蔣樊有著自己的主張,歷經兩世為人,倘若還不能明辨是非,那確實不如就此消失於世間。

  「好,既然你已決定。不過這樣一來,你肩上的重擔便更沉重了。若是未能達到他們的期待,恐怕會遭人非議。」 蔣紅軍略感憂慮,擔心兒子是否能承擔起這份重任。

  「請放心,父親。我定會擔負起屬於我的責任。」 蔣樊深知父親的擔憂所在,因此毫不猶豫地說道。

  同時,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前世我辜負了親人們的期望,今世必以足夠的回報來補償他們。

  重回廳堂的蔣樊帶著笑意宣布:「感謝各位長者與導師的盛情厚意,然而上高中只得選擇一所學府,最終我決定加入省實驗學府。」「對於其他導師,實在是深感歉意,孩子自有其意願,讓諸位勞駕而來卻未能如願,真是抱歉。不過宴席已備妥,還請大家享用。」 蔣紅軍接著補充道。

  此刻,李峰臉龐泛起喜悅的紅暈,心情激動異常,但並未再言語去刺激他人。

  眾人留步共餐,雖蔣樊已擇定省實驗學府,但已是用餐之時,加之外面酷熱難耐,無人提出離開。

  餐桌上眾人拋卻前嫌,頻頻舉杯祝酒,他們的主要目標自然是李峰,畢竟他完成了使命。

  對此,李峰來者不拒,捲起袖子暢飲,如泉水般傾入腹中,令在場之人無不瞠目結舌。

  陳宏偉對李峰的酒量略知一二,敬了一杯後便放下酒杯安心享用佳肴。

  直至宴席尾聲,李峰已然醉眼朦朧,無法獨自站立,其他人更是不堪,甚至有人醉倒在沙發上沉睡。

  這場盛宴直至午後兩點方告結束,楊蘭熬製了解酒湯,給每個人送上一碗,直至下午四點左右眾人才大致恢復清醒。

  蔣樊與父母送別了所有人至村落之門,一輛由古老魔法驅動的馬車已在等候,這乃是蔣紅軍從遠行者驛站所借,專為護送這些村民返回家園,並且嚴令馭手務必將他們全數平安送達。

  待馬車離去之後,蔣樊與雙親返回家中,此刻的蔣紅軍顯得有些振奮,卻也不乏憂慮,他面色凝重地對蔣樊說道:「樊樊,星辰學院乃是我們這片大陸最傑出的魔法學院之一,其中的學生皆是從整個大陸選拔而來的精英學子,因此你必須加倍努力學習,切莫辜負了學院與導師們的期望。」

  蔣樊點了點頭,也深知在魔法學院的競爭定將更為激烈,每一位學生都非同小可,但他並未感到自卑,反而自信滿滿地答道:「放心吧,我是中考的狀元,絕對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楊蘭此刻卻有些忐忑地說道:「今天已是七月初九,距離入學儀式八月初一僅剩不到半月,得準備他的生活用品。而且樊樊首次離家,不知是否能夠適應新的環境。」

  「放心吧,娘,到時候我會照顧好自己的,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你們不用過於擔心。」蔣樊安慰道。

  對此,蔣紅軍顯得相當樂觀,笑道:「他都這麼大了,自然會懂得如何照顧自己。況且,若是連自己都照料不了,又怎能成為真正的魔法師呢。」

  蔣樊微微一笑,便不再多言,幫忙整理房內凌亂。

  接下來的日子裡,家中開始建設第二層,蔣樊也開始幫助家裡做些勞作,因為在這個時候修建房屋乃是一件大事,使用的工匠皆為親朋好友。

  僅僅四天時間,建築的主體結構就已竣工,只剩下最後的魔法石板鋪設與防護罩的構築。

  七月初五,蔣樊收到了星辰學院的錄取通知,上面標明了入學的具體日期——八月初一。

  但對於如今魔法學院的流程,蔣樊已不太清楚,特別是像星辰學院這樣的頂尖學府,並沒有統一的規章,每所學校都有自己的制度。

  不過,據蔣樊推測,在入學典禮之後,應該就是為期半個月的新生試煉,隨後休息一周,然後於八月二十五日返校正式開始學習。當然,具體細節只能等到入學時方能知曉。

  七月初八,第二層的頂部正式開始鋪設魔法石板,耗時整整一日才告完成,全程皆是由人力完成,而機械裝置對於此時的鄉村而言無疑是奢侈的存在。

  勞累了一天的蔣樊用過晚餐後便沉沉睡去,然而蔣樊的父母蔣紅軍與楊蘭卻沒有入睡,而是開始籌劃蔣樊入學的具體事宜。

  「從家出發前往王城,乘坐魔力馬車需歷時四個時辰,鎮上的驛站早晨六點半與八點半各有班次,抵達王城後乘公交馬車只需幾站便可到達學院,此次行李頗多,我親自送他去,往後就只能靠他自己了。」蔣紅軍開口道。

  「唉,離家太遠,萬一遇到什麼狀況該如何是好。」楊蘭此刻擔憂的是蔣樊未來的生活……

  "無須憂慮,吾兒已成少年,切莫視之為稚童。樊樊今已十五寒暑,自可料理自身。吾等豈能伴其終老?" 蔣紅軍面對楊蘭的憂心忡忡,心中亦是忐忑,但仍竭力寬慰。

  "汝言易耳,彼尚未踏遠遊之途。" 楊蘭心中鬱結,獨自默然生悶。

  隨後三日,楊蘭為蔣樊備齊行囊,鋪蓋被褥一應俱全,又添置數套新裳,令蔣凱與蔣平心生嫉妒。最終蔣紅軍攜二人同往鎮上選購衣物,方平息此事。

  八月初一。

  清晨,蔣樊整理修行所需,將諸物納入行囊,將楊蘭贈予的五百金秘藏身畔。

  晨食畢,不過六時。

  蔣樊肩背書袋,騎行帶褥,蔣紅軍偕楊蘭隨後,一家三口同赴驛站。

  至驛站,蔣樊父子購得車券,先將行囊置於架上,而後擇座落定。

  此時,楊蘭眼眶微紅,直至馬車啟動,方黯然離去。

  車廂未滿,沿途仍有人上車,皆為過路之客。車夫樂於搭載,以增微利。

  鎮至皇都之價,十二金,非為廉價,幾近一工薪者一日之所得。

  蔣樊坐於車廂,觀沿途風光,頓感心明,此路乃後世廢墟之一,經三隧,盤山路長達二十五里,極為險要。

  睏倦襲來,蔣樊告知父親,隨即依椅沉眠。

  長途中,過客間不乏小賊,偶有強盜,雖為少數,卻使人心驚膽戰。即便官府嚴打,仍有漏網之魚,加之流竄作案,難以捉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