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玄心吃驚地看著門口這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子」,那一聲「爹」,半天也沒喊出口,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也不往下掉。
「玄心,你看老頭子我染得白頭髮還行不?」
流雲一句話,就將讓劉玄心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爹……」
劉玄心上前一步,走到流雲背後,踮起腳,從流雲後腦勺上揪下了十幾根頭髮,仔細觀察了一下髮根之後,沒好氣地瞪著自家「老」父親:「爹,您沒事染成白的幹什麼?」
流雲無奈地擺了擺手:「全是黑的,才麻煩呢!」
流雲進了門,看了看客廳里正盯著自己的三十多雙眼睛:「該幹嘛就幹嘛,不用理會老頭子我。」
看見救星來了,雪貂小白從一群異性手裡掙脫出來,像閃電一般穿過人群,揪著衣服,爬上流雲的肩膀。
看著站在自家老爹肩膀上,衝著自己這邊叫喚得很得意的小白,劉玄凌又好氣又好笑,正想打小報告,突然想起來:自家老爹的頭髮,好像全白了。
看著盯著老爹劉玄凌,那雙瞪得大大的眼睛,劉家的兄弟,腦門子上只冒黑線:大姐,你這反射弧,也忒長了吧?
「為了防止老頭子我被揪成禿驢,玄心,你給他們解釋一下吧!」
流雲看了一眼人群,又想起什麼,笑了笑:「老頭子我記性不太好,麻煩你們成對地坐到一起。」
劉玄禮一聽,心想:壞了,老頭子這是要上眼藥了。
果然,在一陣騷動之後,流雲開始數了起來,數完,還嘆了口氣:「除了沒來的瑾承、玄忠和玉澄,二十九個小伙子,只有五個有對象,其他的人,需要抓緊了……」
數落完小伙子,流雲看了一眼被推到前面的幾對男女,臉上露出了笑容:「幾位姑娘,真是對不住了,大過年的,還讓你們來這窮鄉僻壤的。」
已經結了婚的許馨和馬雲玲,倒是沒客氣,微笑著沖流雲點了點頭。
家世顯赫的司徒晴芳挽著郭家麒的胳膊,笑著回應道:「師父,您客氣了。」
寧曉夢緊緊地抓著劉玄仁的胳膊,朝流雲笑了笑,只是因為緊張,笑容都有些扭曲了。
心裡藏著事情的張元芝,見到流雲那滄桑而又銳利的眼神,頓時生出了自己已經被看透了的感覺,緊緊地攥著許智寧的手,不敢放開。
「今後,就是一家人了,沒有什麼好緊張的。」流雲笑了笑,「老道士我一生,除了兒女和徒弟,已經是了無牽掛了,無牽無掛,也就可以舍掉了。」
老奸巨猾的劉玄孝,看著前面兩位未來弟媳的手,若有所思,歪頭看了一眼似乎是察覺到什麼的的劉玄義,互相看了看,臉上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流雲瞪了一眼後排的劉玄孝,然後挨個拍了拍許久沒見面的小夥伴們的肩膀。
見到自家老頭子最後才想到自己,劉玄凌有些吃味,嘴巴翹得老高。
流雲拍了拍劉玄凌的肩膀:「呦,玄凌,本來還像讓和玄心玄舒他們兩個一起來清海,你這是不滿意嗎?」
「真的?」劉玄凌驚喜地叫了起來。
站在流雲身邊的劉玄心,看了一眼對面臉色微變的許馨,揪了揪流雲的衣袖:「爹,那大哥他們夫妻倆呢?」
流雲笑了笑:「玄心,你讓老頭子先喘口氣行嗎?」
「大家都坐吧!」
沒多久,馬玄忠媳婦海娜和劉玄笑,從廚房裡端著水果上來。
流雲笑著將馬思雨和馬念霖摟在懷裡,問著兩個小精靈在學校里的表現和期末的成績……
「爹,你還沒說呢?」
流雲笑著看了一眼站出來打抱不平的劉玄舒:「不枉玄孝那麼疼你,你爹我還沒喘過氣來呢!」
說完,流雲看了一眼正抓著劉玄孝胳膊的許馨:「玄孝媳婦,青海準備建一個駐西安的通訊社,不知你意下如何?」
許馨面帶驚喜,看了劉玄孝一眼,見他點頭,趕緊點頭應下了。
「老九,」流雲看了一眼正在捏核桃的劉玄恭,「你大哥年後,要掉到西安,建立新的情報站,北平那裡,你能撐過來嗎?」
還沒等劉玄恭開口,劉玄孝就先發話了:「爹,那那些……」
流雲笑了笑:「能賣的已經賣出去就行了,再說,老九一個人,行動更加自由,不是嗎?」
劉玄孝一聽,明白了:老九的國術,準備開始下一個階段的修行了。
劉玄恭朝流雲點了點頭,然後跟劉玄孝打了包票:「大哥,不用擔心我。」
流雲笑眯眯地盯著劉玄舒:「玄舒同學,還有什麼意見嗎?」
「沒了。」
「那就好,」流雲環顧了一下四周,「今年過年,把大家聚到一起,目的,相信大家可能都有清楚啊?新的一年,新的形勢。」
說著,流雲看了一眼負責西部情報的趙無邪:「無邪,你們除了要盯著西方,也要防著東邊日本人的滲透,至於,華共……」
流雲打量了一下劉玄義:「老三,你負責聯絡。年後,玄平將會掉回南方,負責原來的老根據地。」
說完,流雲長鬆了口氣:「至於日本人的無孔不入,咱們都見識過,不過,也不必擔心……」
見自家老爹給自己使眼色,劉玄恭站起來:「我們北平站,弄到了一些日本高級情報官員的情報,今後將會陸續傳給大家……」
張元芝看著有些懵圈的寧曉夢,暗自鬆了口氣。剛才大家說的,張元芝倒是能聽出個大概,可這些跟自己的目標不符。
就在張元芝走神的功夫,一責消息引起了他的主意。
「老七、老九,如果有可能,可以組織小規模的災民遷徙,西北這邊……」
流雲嘆了口氣。
托蔣瑞元五次圍剿蘇區的福,老六劉玄信分批地,將數以十萬計的中原蘇區難民,忽悠到西北。
儘管如此,西北還是更缺人,尤其是在西北建立起龐大的糧食儲備庫之後:美國經濟危機的時候,流雲收購了大量的糧食;等馬玄忠拿下西北之後,海量的糧食,通過鐵路運到陝西,然後螞蟻搬家似的,運到金城附近的糧食儲備庫,存起來……
靠著將近二十萬人,在三年多得時間裡,不計成本的機械化和人工混合作業,一九三五年初,才堪堪將貫穿河西走廊鐵路線,從哈密延伸到了阿克蘇。
修建鐵路時,為了節省時間,流雲直接將後世南疆鐵路的設計方案拿來就用;因為嫌隧道開挖困難,流雲利用外掛,打造了限量版的隧道掘進機;為了驅動這台龐大的掘進機,流雲毫不猶豫地動用了剛開採了兩年的玉門油田那少得可憐的石油儲備……
模塊化作業,加上寬軌距重軌那足以運輸隧道掘進機的可怕承載能力,西北鐵路的建設兵團,像搭積木一樣,將鐵路終點飛快地往前推進……
在修建鐵路的同時,跟隨著機械化作業團隊的災民隊伍,在李濟民和一幫學生的帶領下,一路上栽植抗寒耐旱植物。
等一段段鐵路修建得差不多了,一批批種植隊伍,又被改造成了類似建設兵團隊伍,沿著鐵路線駐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