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個消息的毛詠芝同志,一口水嗆到嗓子眼兒里,流了半天淚,將紅四方面軍的同志,感動得不行不行的。
紅一方面軍的駐地,毛詠芝手指指了劉玄平,半天沒說出一個字來。
「毛詠芝同志在嗎?」
「劉明昭同志,請進!」
毛詠芝將指著劉玄平的手指收了回去,坐回椅子上。
毛詠芝看著進門就有些不好意思開口的劉明昭,笑了笑:「明昭同志,有什麼事情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情,」劉明昭搓了搓手,「就是那支中央派到前指的偵察班,能不能繼續留在我們前指?」
一聽偵察班,毛詠芝的腦袋都大了:「明昭同志,當初我們可有過約定的,跟紅四方面軍會師,中央就收回偵察班的。」
劉明昭不死心:「這事兒,就沒的商量?」
毛詠芝板著臉,詰問道:「明昭同志,這可不對吧,當初中央硬塞給前指的時候,你還蠻不情願的!」
「此一時彼一時嘛。」
雖然有些不好意思,劉明昭還是硬著頭皮,想爭取一下。
「明昭同志,這件事真的沒的商量。」
劉明昭眼珠子一轉,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那能不能讓這個偵察班的同志,組織個培訓班什麼的?」
毛詠芝眼睛一亮,轉過頭看了劉玄平一眼。
劉玄平一副公式化臉譜,連聲調都懶得變:「我們的接到的命令是,在紅軍找到新的根據地之前,小隊的指揮權,暫時屬於毛詠芝同志。至於毛詠芝同志,怎麼處理這個指揮權,那是毛詠芝同志的問題。」
劉明昭大喜:「那就這麼定了,我馬上回去組織人員,準備開訓。」
說完,劉明昭風風火火地離開了帳篷……
經劉明昭這一打岔,毛詠芝的臉再也板不起來了,無奈地盯著劉玄平:「劉玄平同志,下次再幹這樣的事情,能不能提前通知一聲,免得我被嗆死。」
劉玄平嘆了口氣:「這種事干一回就夠了,到現在,我還提心弔膽的。何況,這種事還是突然下手比較好。」
「也是。」毛詠芝點了點頭。
「雖然,我不知道你們將會在哪裡建立根據地,可是,要繼續北上,就有可能途徑松潘草地,」劉玄平面色凝重,時刻注意著毛詠芝的表情,「過草地時,如果沒有充分準備,非戰鬥減員的可能性很大。」
劉玄平見毛詠芝神色嚴峻,鬆了口氣,繼續介紹:「我爹布置的最後一個補給點,在松潘……」
流雲在川蜀一帶布置大型的補給點,還是在劉甫澄和劉自乾叔侄「兩劉爭川」的時候,趁亂布置的。
劉玄平嘆了口氣,離開了毛詠芝的臨時辦公室。
「呦,七哥,怎麼板著個臉?」
聽見熟悉的口音,劉玄平回頭一看,有些年頭沒見面的老九,劉玄恭站在自己的帳篷外面,一臉壞笑地看著自己。
一想起挨了毛詠芝那一頓埋怨,劉玄平氣不打一處來:「九少爺,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啊?」
見自家七哥面色不善,劉玄恭一縮腦袋:「只是路過,路過。」
「路過你個頭啊!」
劉玄平上前一步,捶了一下劉玄恭的胸膛,然後兩個人來了一個熱情的擁抱。
帳篷里,劉玄平不停地打量著劉玄恭,嘴裡嘖嘖作響:「紅四方面軍伙食不錯嘛。」
一提起紅四,劉玄恭火氣就上來了:「別提了,張特立好好的川陝甘邊區不呆,硬要跟著其他根據地瞎起鬨,往西跑,窮山惡水的。」
劉玄平壓低了聲音:「那你怎麼突然……」
劉玄恭的臉一下子黑了:「要不是跟許和尚喝酒,他說漏了嘴,張特立,現在已經在藏區自立為王了。」
劉玄平嘆了口氣:「根據資料顯示,這貨根本沒有自己說的那麼英勇,他已經被嚇破膽了,等陳紹禹下台了,他就只想找個犄角旮旯躲起來,他也不想想,藏區要是那麼好呆,英國人不早拿下來了!」
劉玄恭深有感觸地點點頭:「玄忠哥,都差點在英國人那裡吃了虧。」
「對了,你怎麼出外勤了?」劉玄平好奇地盯著劉玄恭。
劉玄恭有些不太好意思:「大哥,他……哎……」
一聽見劉玄恭欲言又止,劉玄平差不多能猜出個大概。
以大哥劉玄孝那悶騷的性子,騷起來,肯定是沒完沒了。小兩口子整天在家秀恩愛,年輕氣盛的劉玄恭,哪受得了那種陣勢。
劉玄平苦笑著嘆了口氣:「在哪都一樣!老四和老十九,現在也正談著戀愛呢!」
天降霹靂,將劉玄恭劈得眼冒金星,喃喃地嘀咕著:「早知道,我就回清海了。」
看劉玄恭那架勢,劉玄平估計是深受大哥劉玄孝的荼毒。
劉玄平拍了一下自家小兄弟的肩膀:「行了,開個玩笑,老四和老十八是有對象了,可現在,他們擔任前鋒,沒機會給你秀恩愛的。對了,紅四方面軍里,有什麼功夫好手沒?」
劉玄恭白了自家七哥一臉,沒好氣地笑著回答道:「哥,我是當臥底的,找人切磋,你這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嗎?」
劉玄平一臉好奇,不停地打量著劉玄恭。
「看什麼,七哥?」
劉玄平的聲音里透著驚喜:「你國術又有進步了,竟然能放下生死了?」
劉玄恭嘆了口氣,重重地點了點頭。
劉玄平用肩膀頂了一下劉玄恭:「呦,老九,成熟了許多嘛!」
劉玄恭的眼睛紅了起來:「要是有這麼多人,死在我面前,我還沒有一絲成長,我這國術,也就不用練了。」
「我也明白,玄忠哥為什麼會放棄了。咱們家的孩子,生來就沒有那種能將別人的性命,當成是消耗品的天分。」
說著,劉玄平輕輕地嘆了口氣:「要是真的讓張特立西上,還不知道會再死多少人,紅四方面軍,突圍的時候,已經夠慘烈了。」
沉默了有一陣子,劉玄平實在是壓不住內心的好奇,輕輕地問了一句:「老九,你接下來的任務是什麼?」
「老頭子也沒說,」劉玄恭隔著八角帽,撓了撓腦袋,「只是讓伺機解決了張特立。」
「那你有什麼打算?」
「找人切磋,聽說紅軍隊伍里有不少好手。」
劉玄平頭上的黑線長得能墜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