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5章傳家

  流雲笑了起來,只是笑聲有些瘮人:「盛世才的人,蔣瑞元的情報。我還是頭一次吃這麼大的虧呢!」

  笑著笑著,流雲停了下來,因為發現大家都以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

  「對了,頭一次見兒媳婦和孫子孫女,也沒帶什麼貴重的禮物,」說著,流雲從背包里掏出兩個盒子,遞給馬玄忠。

  想了想,流雲又從包里掏出兩個紙包,走到孫子孫女跟前,將紙包打開,裡面是兩個精緻的泥娃娃。

  見兩個娃娃跟小侄子侄女模樣相像,劉玄英已經見怪不怪了,走到流雲身邊,拿手指戳了一下他的胳膊:「爹,玄良和玄笑還在山下呢!」

  流雲看了看正在給媳婦戴手鐲的馬玄忠:「玄忠,現在咱們怎麼辦?往天水還是定西?」

  馬玄忠皺了一下眉頭:「往定西去吧,那裡有我們的駐軍,這些屍體?」

  流雲面無表情:「這夥人有電報,還是高級貨,發電報讓天水那邊給守著,也別忘了給楊忠祥發一份電報,說明一下情況。」

  馬玄忠暗自偷笑,自家老頭子,是一點虧也不吃。

  谷底下,馬玄忠拉車的馬都倒下了,只能從流雲買的十一匹里挑了兩匹補上。

  於是,劉家的四個大小姐,終於可以擺脫騎馬的痛苦了,而七小姐劉玄笑,則是多了兩個玩伴。

  馬玄忠看著多出來的將近一個連的裝備,有點合不攏嘴,近乎白來的東西,還有可攜式電台,這一波,怎麼看都不虧。

  唯一吃那點小虧,馬玄忠看了一下身後馬上的小王,胳膊上的彈頭已經取出來,連傷口都縫合了,還上了藥,包紮好了。

  馬玄忠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特種小隊,真香啊,可惜,太貴了:自家便宜弟弟妹妹,光看走路的姿勢就知道,是有功夫在身的。

  自家老頭子有收集功夫的癖好,馬玄忠是知道的,因為他就是受害者:當初,在自己六七歲的時候,老頭子就北上義和,後來,給了自己那個「鬼」之後,將自己託付給爺爺,隻身南下……

  馬玄忠嘆了口氣,老頭子身上是不是也有類似「鬼」的東西……

  「你才是鬼?哎,不對,老主人在附近?」成長助手又冒了出來,「我親愛的主人,能讓老主人給我充個電嗎?」

  馬玄忠有些懵:「充電?是什麼鬼?」

  「你只要說了就成!」

  「好吧!」

  因為拖家帶口,一行人天黑了,也只是趕到了通渭縣,離定西還有六七十公里。

  晚上馬玄忠拿著玉佩找流雲的時候,流雲愣了一下,然後笑了起來。

  馬玄忠有些摸不著頭腦:「爹。」

  「這玩意只是個成長伴侶,類似保姆之類的東西,」流雲接過玉佩,「現在,對於你,基本上沒有什麼用處了吧?」

  馬玄忠點了點頭,自從有了媳婦和孩子,就很少用了。

  流雲長嘆了口氣:「那就留著做個成長的紀念吧!還有,這東西,不是鬼魂!」

  馬玄忠有些懵:「那是什麼東西?」

  流雲被問住了,擰著眉頭思考了一陣子,笑著回答:「類似鬼,而不是鬼,完全無害。這麼說你明白了吧?」

  馬玄忠遲疑地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小心翼翼地問:「父親,這玩意兒,您還有沒?」

  流雲玩味似的看著馬玄忠,遲疑了一下,笑著回答道:「現在要多少,有多少。不過……」

  聽見轉折,馬玄忠心裡咯噔一下。

  「玄忠啊,我現在需要問你一個問題……」

  「您說。」

  「你覺著,我為什麼給你起玄忠這個名字?」

  「敬生民而盡心,謂之忠。」馬玄忠的話擲地有聲。

  「很好,」流雲笑了笑,「還記得我是怎麼跟你說國家的?」

  馬玄忠不假思索地說出口:「有持戈之士所衛之城謂之國,而生民所存則為持戈之本。」

  流雲點了點頭,然後像是普通談話般問了一句讓馬玄忠心生波瀾的話:「你覺著華共怎麼樣?」

  馬玄忠愣住了。

  流雲看了一眼馬玄忠,一臉平靜地敘述著:「你也知道,我是出家人,隱仙一脈。本來塵世與我無干,但是因為欠了大因果,需要扶龍庭。如果你覺著自己可以鼎定九州,現在就可以告訴我……」

  苦想,過了好長時間,擰著的眉頭才舒展開來:「爹,我不行的。」

  話說出口,馬玄忠心裡像是卸下了千鈞巨石,輕鬆了許多。

  「承認自己不如別人,不是一臉丟人的事情,」流雲苦著臉笑了笑,「其實,就算是我幫你,咱們也成不了事的。如果咱們都能早生十幾年,才差不多能成的。」

  馬玄忠嘆了口氣,自家底子自己清楚,就算是從小就有老頭子給的逆天機緣,現在也僅僅是偏安一隅。

  「那麼,咱們再來說一下,玉佩的事情,」流雲笑著將玉佩遞給馬玄忠,「既然不能成宗做祖,但咱們可以家業千秋。沒有千年的帝國,只有千年的世家,這句話你聽說過吧?」

  馬玄忠點了點頭,然後恍然大悟:「詩書傳家?」

  「差不多的東西,」流雲點了點頭,「不過,只能富貴,不能顯赫。」

  馬玄忠臉色頓時變了,冷汗止不住地往下流。

  「天底下的聰明人,如過江之鯽,數不勝數,」流雲意味深長地看了馬玄忠一眼,「難保沒有心思靈活之輩,發現其中的端倪。你手裡的只是一個初級的試做品,經過深思熟慮,我專門製作了一款成熟的作品。」

  馬玄忠伸直了耳朵,正想聽更具體的內容。不想,自家老爹突然來了一句:「鑑於你心情大起大落,先回去平復一下,過幾天再說吧!」

  馬玄忠一臉無辜,回到自己的房間。

  海娜見自己丈夫的臉上沒了以前的陰翳,覺得好奇:「薩迪克,發生什麼事情了嗎?」

  馬玄忠嘴角微微一翹,將妻子摟在懷裡:「突然想通了一件事情。」

  「想通了什麼事情?」

  「咱們床上細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