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8章 年關

  被流雲給忽悠了的大姐陳正,好幾天都沒有跟流雲搭腔,直到做作業時遇到了難題,才讓三妹陳靜給流雲傳了張紙條。

  逮著機會的流雲,使勁地表現了一下自己:一道題,給出了好幾種不同的解題技巧,然後,陳正才稍稍給了流雲一點好臉色看……

  然後,暴露了自己實力的小流雲,就成為了哥哥姐姐們的全自動工具書。

  沒過多久,流雲就漸漸地摸清楚四個小夥伴們的功課情況,除了二哥陳寧,其他三個,差不多都是學霸級的存在:房間裡牆上貼得滿滿當當的獎狀就是證明。

  雖然而哥陳寧的每科平均分都上不了及格線,可數學還是不錯的:這可是陳家的傳統強項。

  等跟陳陳寧和陳揚搬到一起住了,流雲發現陳寧還是有長處的,那就是動手能力特別強,經常在各種手工比賽中拿獎拿到手軟;而且,船模愛好者陳揚收藏的大多數航模,都是在陳寧的幫助下完成的……

  進了臘月之後,年味明顯濃了很多……

  過去的一年裡的經濟形勢,比前面幾年要好太多了,大多數有了盈餘的家庭,都會在年末適度地奢侈一下:全家沒人都會有一套新衣服,採購年貨的時候,多買一點雞鴨魚肉……

  而陳家的經濟形勢,明顯有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儘管流雲一再咋呼,過幾年票據就不流通了,可突然間「腰纏萬貫」的劉曉慧,卻不知道該怎麼花了:除了「財不露白」這個重要的原因之外,家裡也實在是沒有缺的東西……

  劉曉慧和陳景峰合計了半天,最後也只是拿布票換了一張縫紉機票,然後買了幾塊準備做新衣服的布料……

  至於年貨……

  看到被改成儲藏室的臥室里那堆得高高的麵粉袋子,流雲突然想起一個笑話來:古代的農民都以為皇家有吃不完的窩窩頭。

  沒過幾天,流雲就知道自己想岔了……

  臘月剛過初十,劉曉慧就開始組織老家在北方的家屬,在樓下支起了大灶和蒸籠,準備蒸饅頭;而在大院裡,還有一批家屬,則是忙活著蒸年糕。

  作為陳家廚房裡的扛把子,流雲當仁不讓地接過了揉面的任務……

  一周之後,流雲已經洗成白板的太極,終於又回到了明勁水平;而快艇大隊陳景峰家「白撿了一個大廚」的名聲,也不脛而走。

  從臘月下旬這段時間裡到春節,流雲都只能窩在家裡,不敢出門,害怕出門就被一群四五十歲的好奇婦女給生吞了……

  臘月二十八晚上,一直在艦隊值班的陳景峰,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了家……

  劉曉慧笑著將丈夫身上的大衣扒下來,放到衣帽架上,臉上帶著一絲驚喜:「老陳,你怎麼回來了,不是說要值班值到初五嗎?」

  「跟衛國換班了!」陳景峰苦笑著嘆了口氣,「你也知道,今年他們家……」

  「封建思想!」劉曉慧瞪了丈夫一眼,「女兒有什麼不好的,貼心的小棉襖!」

  陳景峰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看書的流雲……

  「小雲他是意外,天底下能有幾個像小雲這樣的!」

  聽到有人在說自己,流雲抬起頭,卻發現哥哥姐姐們正忿忿不平地盯著自己,趕緊低下了頭……

  「衛國這些年一直努力,想要一個男孩,可……」

  家家有本難念的經,陳景峰苦著嘆了口氣……

  「爸,老么說只要受*精*時控制好體內的酸鹼平衡,就可以控制胎兒的性別!」

  房間裡一下子靜了下來……

  被出賣了的流雲,轉過身,苦著臉斜了一眼心直口快的三姐陳靜:姐,你可把我給害慘了……

  陳景峰滿臉都是期待地追問道:「小雲,這是真的嗎?」

  劉曉慧也眼巴巴地盯著流雲……

  「中醫有這方面的記載。」流雲只能點頭承認了,「歷朝歷代的太醫院裡,應該都有這一類秘方……」

  「那你是從哪裡……」

  流雲苦笑著嘆了口氣:「67年的時候,跟彩雲那邊一個遭批鬥的老中醫學過一段時間。」

  劉曉慧的眼睛亮了起來:「那秘方真的有那麼准嗎?」

  「看情況,」流雲苦笑著點了點頭,「需要綜合考慮夫妻兩人的生理周期。」

  見陳景峰夫妻十分樂觀,流雲只得提前打上預防針:「不過,像李叔叔這種情況,想要一個男孩子,恐怕十分困難。」

  陳景峰嘆了口氣:「有一點希望,總比一點希望都沒有強!」

  劉曉慧感慨良深地點了點頭……

  「我需要到圖書館裡查一些資料。」

  「年後再說吧,」劉曉慧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鍾,已經十點多了,笑著拍了拍陳景峰的肩膀,「衛國他們兩口子都等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差這幾天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流雲剛睜眼,就被二哥陳寧給攪和醒了,說是要看院子裡的老頭寫春聯。

  為了防止自己再次「一枝獨秀」,流雲不得不隱藏了自己的毛筆字技能,告別了溫暖的被窩,跟著陳寧來到了院子裡……

  見到攤子已經被人圍得水泄不通,陳寧的臉頓時就耷拉下來,不停地埋怨流云:「老么,都怪你!」

  人在家中躺,鍋從天上來!

  流雲直接無語了:鍋可不能這麼甩!

  「難道陳叔他不會寫對聯嗎?」

  陳寧無奈地嘆了口氣回過頭看了流雲一眼:「老陳也就硬幣書法還將就著,換了毛筆,也就比我強那麼一點點兒。往年,老陳都是提前找人寫好備著的,今年年底,老陳有點忙……」

  「哦……」

  眼看著陳寧含情脈脈地盯著黑壓壓的人群,流雲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前拍了拍陳寧的肩膀:「附近哪裡有賣紅紙的?」

  「樓下供銷社就有!」

  陳寧剛想往人群中間擠,突然停了下來,回過頭一臉狐疑地盯著流云:「老么,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

  流雲笑著點了點頭……

  「走,回家要錢買紅紙去!」

  陳寧拉起流雲就往家跑……

  然後,陳寧懷揣著兩張五毛的「巨額」大鈔,邁著六親不認的步伐,出了家門;跟在陳寧身後的流雲,將自己**帽帽沿拉得很低,生怕遇見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