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峰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流雲又忙活了一陣子,將搜集來的瓷土消耗完了,製作出一批比較精緻的瓷器,送給島上剩下的人,作為留念。
製作完了瓷器之後,雞賊的段鵬也沒讓流雲閒著:拿著不知道從哪裡搜羅來一大包廢舊鑽頭,讓流雲給打造一批刀具……
看著段鵬臉上那得意洋洋地笑容,流雲有些哭笑不得:「老大,不知道你從哪裡聽說的工具鋼可以打造刀具,而且工具鋼的確也可以打造刀具……」
段鵬臉上的得意之色更盛了……
「但是,」流雲笑眯眯地盯著段鵬,「可惜的是,你找來這些工具鋼,沒辦法打造刀具。」
段鵬的笑容戛然而止……
「為什麼?」
流雲笑著看了看一臉懵逼的段鵬:「知道56式的刺刀為什麼要做成三棱刺嗎?」
段鵬皺起了眉頭:「聽說是鋼材韌性不足,只能拿硬度來湊。」
流雲點了點頭:「你想要三棱刺,倒也可以給你做出來,可要做成普通的樣式,很容易崩刃。」
「那怎麼辦?」
段鵬有點慌了……
「你再去弄一小段重型鋼軌,我給你打造一批跟李康那幾把差不多的。」
段鵬的眼睛亮了起來:李康那三把刀可是好東西,前幾年自己磨了好久,流雲也沒鬆口,再打造第二批……
段鵬哼著小曲兒走了……
流雲看了一眼地上那一大坨鑽頭,估算了一下:隊員門人手一把,應該還有盈餘……
流雲眼睛一亮,想到了一件神器,變種的瑞士軍刀——組合工具刀。
因為沒有罹患拖延症,只要是有新的想法,流雲就會付諸行動。
等段鵬扛著大塊的鐵軌回來,流雲已經完成了組合工具刀和多功戰術刀的方案「設計」。
多功戰術刀的方案,比較簡單,直接抄襲自某豹某個版本的多功能戰術刀。
而組合工具刀就相對比較麻煩了,流雲山寨出來了三個版本:槍械保養、拆彈排雷和機械維修。
見到多功能戰術刀的方案,段鵬倒是不意外,早就見過類似的了;可見到帶著鉗子、剪刀和螺絲刀的瑞士軍刀,段鵬就有些意外了:自己手裡也有一把,可卻沒有眼前的這三把功能齊全……
於是,段鵬大手一揮:方案通過,產品進入試製階段……
然後,眼饞軍刀的梁山的隊員們,就被流雲抓了壯丁:清洗鑽頭和鐵軌,看守加熱爐,拿鉗子夾持鍛件……
這次製作鍛造花紋鋼,流雲沒有藏私,製造的過程,梁山隊員們都一清二楚:將兩種不同材質的鋼材熱鍛成板,焊在一起,然後不停地摺疊、熱鍛……
小塊樣品成型之後,鍛造成型,然後測試刀具性能……
等需要的戰術刀都完成了,段鵬突然想起來一件事:所有的戰術刀都是三無產品,連個標記都沒有。然後,段鵬就向流雲反應了情況……
「我說,小小醫生,咱們是不是也在刀上打上個標記什麼的?」
流雲笑了笑,提起毛筆,在處方箋上寫了一行字,吹了一下然後遞給段鵬……
「逢敵必亮劍?好!就是這句了!」
段鵬滿臉都是驚喜,不停地點著頭……
「唉,對了,這句話你準備做成鋼印,還是直接刻在刀面上?」
流雲笑了笑:「想要鋼印就直說!」
「好吧,」段鵬嘆了口氣,「做成鋼印,我還想幫那些歸建的兄弟,也準備一批刀具。」
「作為梁山的一員,我感到很榮幸!」流雲嘆了口氣,「組合工具也需要打上印記嗎?」
「都一樣吧!」
然後,流雲就需要製作兩副鋼印了……
與戰術刀相比,組合工具刀的製作就比較繁瑣了:光是下料,每把刀就比戰術刀整把刀用的時間還多;有些零件還需要機械切割、打磨……
就算流雲將全部的經歷都用在刀具的製作上,還有其他人的輔助,也足足花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才製作出了足夠數量的組合刀具。
等流雲從繁瑣的任務中解脫出來,已經是1972年年末了,而陳景峰已經離島足足三個多月了。
就在段鵬為陳景峰放棄流雲的慶幸不已的時候,陳景峰再次登島了……
按照島上的規矩,流雲是半夜離島的……
離島時,流雲只帶走了自己的書籍、文具和近一段時間製作的一些小禮品。
陳景峰迴頭看了一眼黑漆漆的小島,又看了一眼拿著手電走在前面,一言不發的流云:「小雲,真的不需要跟他們道個別嗎?」
「黯然銷魂者,唯別而已矣!」
兩人登船之後,島上突然有了亮光,而那唯一的亮光來自流雲的小屋……
房間裡,段鵬愣愣地看著桌邊上那份《關於為李雲龍同志平反的決定》……
過了很長時間,段鵬才回過神來,恨恨地一掌將桌子拍成碎片:這是他一生中第二次感覺到自己的無力,上一次還是在五年之前……
沒過多久,值守的電訊員拉響了戰鬥警報,短促而又激昂的蜂鳴聲響徹全島……
「老段,好消息!」林漢興沖沖地跑到了段鵬跟前,「老團長他……」
段鵬哭喪著臉,揚了揚手裡的紅頭文件……
後半夜,陳景峰將流雲領到快艇大隊的招待所里,開了一個房間之後,交代了一下就回到了大隊。
而流雲,因為換了新的環境,直到清晨,才剛剛睡著……
「噔噔噔……」
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將流雲從深眠中喚醒……
流雲揉了揉眼睛,趿拉著鞋,走到門口,拉開了門栓,打開門一看:一個面帶笑容的中年婦女,正忐忑不安地站在門口……
「讓我猜一下,你是小雲?」
流雲苦笑著點了點頭,脆生生地喊了一聲「劉阿姨」。
陳景峰的妻子劉曉慧,笑眯眯地撫摸著流雲的腦袋:「反應挺快的,你陳叔叔讓我過來接你的!」
「哦,請進!」
流雲愣愣地將門拉開,示意劉曉慧進來……
「不用了,家裡還熱著飯菜呢,」劉曉慧笑呵呵地拍了拍流雲的肩膀,「收拾一下,跟我回家!」
回家?
熟悉而又陌生的字眼,不過很溫馨不是嗎?流雲的嘴角翹了起來……
收拾好背包之後,流雲乘坐著這個時代比較時髦的交通工具——二八大卡,冒著海風趕往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