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著蜿蜒曲折的山路小道走了小半天,枯榮領著流雲來到了了天龍寺的後山山下的一座小院子的門前。
「枯榮,你帶著這位施主進來吧!」
進了院子,流雲才見到正主,一個將枯榮禪功修練到極高層次的老和尚:這老僧就是憑著這一身深厚的禪功,掩蓋住自身的生機,躲過了流雲的神識感應。
「這位道友,逍遙子道友已經飛升了吧?」
流雲一愣,隨即想明白了某些關竅,笑眯眯地看著眼前這位形似乾屍的老僧:「逍遙子果然跟你很熟悉。」
老僧面無表情,微微點了點頭,算是承認了。
「好吧!逍遙子已經飛升了。」
聽到了想要聽到的消息,老僧輕輕地嘆了口氣:「貧僧出家之前,俗家姓名叫段思平。」
流雲這次是真被震住了:這廝的枯榮禪功恐怕比自己估計得還要深厚。
流雲定了定神,仔細地打量著段思平老和尚:「那不知大師你叫在下過來,可是有事?」
「貧僧的時日已經無多了,在圓寂之前,貧僧想跟施主做一筆交易……」
看著段思平那顫顫巍巍的樣子,要不是流雲知道他功力深厚,也會跟別人一樣,以為他快要行將就木了呢。
「請講!」
「貧僧想以六脈劍譜和枯榮禪功為交換,想請施主幫助小徒修煉枯榮禪功。」
流雲愣住了,吃驚地看著老和尚:「你應允的兩樣功法,可是你大理段氏的鎮國之寶!」
老僧嘴角微微上揚,臉上露出了不知是笑還是哭的表情:「施主能成就這樣一身驚天偉力,想必不會貪戀區區兩本功法秘籍吧?」
流雲無奈地點了點頭:「那倒不至於,只是……」
「為何貧僧不會在意段氏?」
老和尚搖了搖頭:「皇家本身就是因果糾纏之地,就算貧僧付出再大的代價,想必施主也不會同意交易吧?」
流雲微微一笑,點了點頭:「皇家才是世上最大的是非之地。」
「那對於這樁交易,不知施主意下如何?」
見段思平老和尚一臉期待地看著自己,流雲點了點頭:「那好吧!」
「那勞煩施主迴避一下,貧僧想要跟徒弟交代幾句。」
「那貧道告退了!」
說完,流雲退出了小院……
在一陣竊竊私語聲之後,小院裡閃過一道金光,之後流雲便聽見了小和尚枯榮的哭聲……
流雲推門,再次走進小院時,院子裡只剩下枯榮小和尚一個人,至於老和尚段思平,流雲只在老和尚坐的蒲團上,發現了一身破舊的僧衣……
用神識仔細地掃描了一遍周圍的空間後,流雲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果然如此!」
「我說,枯榮小和尚,你師父他榮登極樂,你應該高興才是!」
聽見流雲像是諷刺的話,枯榮回過頭,紅著眼,直直地瞪著流雲。
流雲沒好氣地瞪了回去:「我說,你真不知道圓寂跟虹化有什麼區別嗎?」
見小和尚無動於衷,流雲無奈地搖了搖頭:「你師父沒死,只是到別地方修煉去了,跟成仙差不多!」
小和尚頓時來了精神,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流雲,希望能從流雲的眼神里判斷出真假:「真的?」
「我騙你有什麼好處嗎?」
小和尚點了點頭,皺著眉頭思考了一下,才開口對流雲道:「師父交代,讓我暫時跟著你,直到禪功小成。」
說完,小和尚從懷裡掏出一個捲軸和一本書:「這是六脈神劍劍譜和枯榮禪功。」
流雲仔細地打量了一下小和尚:「你不會一點功夫都不會吧?」
小和尚爽快地點了點頭。
流雲皺起了眉頭:「老和尚好算計!」
一見到六脈神劍劍譜的原本,流雲就知道自己被段思平算計了:本以為段思平演苦情劇,是想讓自己拉小和尚一把;現在可倒好,老和尚得到了流雲的保證後,就直接虹化了;自己除了需要幫助枯榮修煉禪功,還得小心地看著枯榮,別讓人把他給弄死了……
流雲接過劍譜和禪功秘籍往衣袖裡一揣,看了一眼愣愣地站在那裡的枯榮:「你師父有沒有要求你必須留在天龍寺?」
小和尚搖了搖頭:「師傅說禪功未成,不得回寺。」
「那就好!」
第二天,流雲帶著易了容的枯榮小和尚偷偷地離開了天龍寺,趕到了大理羊苴咩城內的客棧。
「師父,這個小和尚是哪裡來的?」
聽見張正心帶著醋意的聲音,流雲朝枯榮一聳肩,回過頭一臉無辜地看著自家徒弟:「你不是說想見識一下六脈神劍嗎?這是代價?」
張正心一臉狐疑地看著流云:「師父,這不會是你的私生子吧?」
真是天大的冤屈哪!流雲差點沒哭出來:單身好幾百年了,哪裡來的私生子?
於是,流雲只好把自己被段思平老和尚算計了的事情跟張正心講了。
聽完故事,張正心點了點頭:「好吧!那師傅你……」
「為師很久沒有在江湖上混了,」流雲嘆了口氣,笑著看了看張正心,「想不想跟為師一起闖蕩江湖?」
張正心的內心頓時糾結起來:是等著看四角戀愛好呢,還是跟著師父闖蕩江湖好……
「師父,你們在聊什麼呢?」
聽見仁清的聲音,張正心眼睛一亮:「師姐,師父想要帶著咱們闖蕩江湖!」
一聽張正心說要混江湖,仁清的興致頓時沒了,不過,仁清倒是對師父領回來的小和尚有些好奇……
「師姐,這個小和尚原來是天龍寺里的。」
「那師父弄到六脈神劍劍譜了嗎?」
流雲從袖子裡將劍譜的捲軸抽出來,扔給仁清。
仁清接過劍譜,打量了一下捲軸外面的綢布包,又扔了回去。
看著眼前這對師徒,隨意將六脈神劍的劍譜丟來丟去,枯榮都不知道自己應該是喜還是憂……
「師父,暗中觀察了這麼多天,我發現逍遙子前輩的三個徒弟,有點不大對勁。」
流雲點了點頭:「無崖子這廝才情倒是不錯,可惜有點優柔寡斷;李秋水性情狠辣,做事不計後果;巫行雲性格剛烈,缺乏耐性。這三個人湊到一起,還不知道會怎樣呢!」
「師父,那我留下來吧!」
「也好,」流雲考慮了一下,「明天我將段氏的一陽指交給你,以防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