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空地協同，黃勝也愣了一下，可隨即就反應過來：這是在拿第十八集團軍做實驗。
初掌大軍的許德華，從行軍開始，就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什麼岔子，結果行進了五天，大部隊才剛進陝省。
雖然明知道許德華犯了行軍過緩的大忌，以黃勝為首的裝甲參謀團隊也沒提醒，只是每天悠哉游哉地坐在超大的指揮車上悠閒地喝著茶。
等趕到延州，準備補給發現後勤補給部隊的油料還剩大半時，許德華才回過神，知道自己犯了大錯誤。
這時，許德華才意識到，真正的部隊主官，不是那麼好乾的。
「愛惜裝備是沒錯的。」黃勝看著像小孩子一樣承認錯誤的許德華，笑著解釋道，「不過，過分的愛惜，那就是浪費了。你知道我當裝甲師的主官時，我們的馬司令是怎麼交代的嗎？」
沒等許德華回答，黃勝就繼續講道：「整個裝甲師極限行軍，直到全師完好的坦克，用一拖一的辦法，都不夠用時，才停下來。」
說著，黃勝看了看旁邊的馬重山：「你在重山手底下訓練的時候，正式操作的第一課，也是極限行軍吧？」
許德華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見許德華的臉色有點難看，黃勝站起來拍了拍他的肩膀：「我們也是第一次組建旅級規模的裝甲混編部隊，都是摸著石頭過河，也就無所謂錯不錯的了，好壞都是經驗。」
說完，黃勝交給許德華一份補充人員的詳細資料。
晚上停車駐紮時，仔細翻看完補充人員的資料後，許德華默默地將資料遞給了身邊的參謀長。
在裝甲旅主官手裡傳了一圈後，資料又回到了許德華的手上。
許德華將資料放到小桌子上，站起來：「我做一下檢討。首先，我沒有仔細調查，就草率地下了行進命令；其次，我沒能及時地轉換身份；再一個，我對困難的估計過高了。」
做完檢討，許德華苦笑著拍了拍手邊的資料：「都說三人行必有有我師，人家都等著咱們上門請教，咱們愣是沒去……」
「旅長，他們跟咱們不太一樣……」
許德華看著一臉怨憤的參謀長：「主官實行放養制，很少管下邊的閒事，中下層的軍官都十分好鬥，對吧？我看這是好事，尤其對於咱們來說，將來咱們也是要擴編的，剩下的團隊主官從哪裡來？咱們自己挑選？還不是有能力的上！能力哪裡來的？不全都靠自己嗎！」
說著，許德華嘆了口氣：「官兵平等是不假，可革命工作還有分工呢！」
「現在我們需要做的，就是不恥上問。」許德華環視了一下四周，「坐在指揮車裡的，馬重山師長，咱們都熟悉，在克什米爾前線駐紮過，這咱們就不說了。跟馬重山一起的黃勝，也在克什米爾前線駐紮過，而且還是八十二集團軍的第一個裝甲師的師長，擁有步兵和坦克大規模協同作戰的經驗。」
「剩下的，」許德華拍了拍人員資料，「裝備方面，輜重部隊裡有原廠的技術人員；至於協同步兵那一個營，原來全都是隸屬於空軍的，防空方面應該比咱們有經驗。現在還有問題嗎？沒有那就散會，自己回去多考慮一下。」
看著旅里的主官都離開了帳篷，許德華嘆了口氣：當初挑選人員前往和田培訓的時候，總部為了不落面子，挑選的骨幹大都是有一定學歷的；可總部也沒想到，知識分子，並不一定是學習知識的積極分子；而且，在和田培訓的時候，因為三方混編，有一些問題沒有解決，有一些問題沒有暴露出來……
看著明顯是一宿沒睡的許德華，馬重山笑著調侃道：「什麼事情能讓許旅長如此費心？」
「老馬，你就別說風涼話了，」許德華沒好氣地撥開馬重山的手，「你給個痛快話，我該怎樣才能打掉這些知識分子的傲氣？」
「辦法很簡單，長途極速行軍！」馬重山笑了笑，「大浪淘沙，吹盡狂沙始到金嘛！」
許德華咬了咬牙：「那如果我想下一帖猛藥呢？」
馬重山沒好氣地瞪了許德華一眼：「老許，你這是想拿我當槍使？」
許德華嘆了口氣：「當初那一批培訓的人員裡邊，有不少都是剛到根據地的進步學生，本來按照我的意思，遠一識字的老兵就行了，可……」
馬重山看了看黃勝。
黃勝笑了笑：「這事簡單，馬司令他老爹現在在八路軍總部，一封電報的事。」
「老黃，你可別誆我！」
「怎麼會？楊少校，麻煩你給0號發一份電報，就說裝甲旅思想工作不到位，運轉不暢。」
「是！」
許德華不會想到，自己的臨時起意，會在八路軍總部掀起多大的波瀾……
甩了鍋之後，許德華下令：全旅開始狂飆……
三天之後，裝甲旅越過由八路軍控制的同蒲鐵路中段，到達了八路軍前線總部所在地——遼縣。
剛到遼縣，裝甲旅就接到了緊急整編的命令，一大批政工幹部，被緊急調入裝甲旅，使得裝甲旅真正達到了滿編。
五月中旬，裝甲旅越過正太鐵路北上，前出，攻擊駐守鐵路沿線的日軍的獨立混成第四旅團……
黃勝放下了手裡的作戰方案，笑著看了看面色緊張的許德華：「不用太緊張，你只需要確定大體的方向，其他的由其他人來完成就行了。方案做得不錯，還有突發情況處置預案，比我第一次做的，好多了。」
說著，黃勝將方案遞給了許德華：「可以開始了。」
許德華點了點頭，走到指揮台前，拿起電話，深吸了口氣，命令道：「我命令，按照預定方案，自行榴彈炮連攻擊敵方炮兵陣地，隨後由一營二營衝擊敵方步兵陣地，作戰開始！」
許德華話音剛落，周圍就響起了隆隆的炮聲，一枚枚榴彈劃著名致命的弧線，奔著早已偵察好的目標而去……
十幾秒後，第一枚「薄皮烈餡」的榴彈被插到泥土裡的引信引爆，一聲巨響過後，接連又是一連串的爆炸聲——日軍炮兵陣地上的炮彈殉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