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回到清河村

  5月29日,沈秋秋坐上了回老家的大巴車。

  大巴車行駛在高速公路上,沈秋秋耳朵里塞著藍牙耳機,正在播放的歌曲是一首輕快的鄉村民謠。

  她懶懶的靠著窗邊,一邊聽歌,一邊看著窗外不斷倒退的風景,感慨萬千。

  在雲川呆了七年,大學四年,工作三年,對這座城市有了很深的了解和特殊的情感。

  她喜歡大城市的熱鬧和繁華,所以畢業後才會選擇留在雲川打拼,在大公司得到體面的一份工作,出入漂亮的高檔寫字樓……

  現在要和這座城市說再見了,心裡還是有些不舍和遺憾的。

  但更多的輕鬆和是釋然,感覺整個人都放鬆了。

  四個小時後,大巴車終於到達了終點站——天水縣。

  沈秋秋在縣城換乘了班車到千風鎮,然後在鎮上花十塊錢包了一輛載客三輪車回清河村。

  她早上十點左右出的門,轉了三趟車,回到清河村的時候已經下午五點多了。

  沈秋秋坐在三輪車上,指揮著開車的大爺七拐八繞。

  十多分鐘後,三輪車停在了一座青磚灰瓦的農家小院門口。

  這個時候正是飯點,家家戶戶都在生火做飯。

  煙囪里升著裊裊炊煙,整個村里都瀰漫著一股飯菜香。

  沈秋秋正從車上拿行李箱,趴在大門口打盹的大黃狗就汪汪叫了起來。

  農村幾乎家家戶戶都養狗,客人來了都不用叫門,還沒走到大門口狗就開始叫喚了。

  沈奶奶正蹲在院子裡的水龍頭底下洗菜,聽見門口的響動,她慢悠悠的站起身來,濕漉漉的雙手在圍裙上擦了擦。

  一邊走,一邊扯著嗓子問道:「誰啊?」

  聽見奶奶熟悉的聲音,沈秋秋不由自主地笑了起來,脆聲應道:「奶奶,是我!」

  沈奶奶腳步一頓,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趴在門口的大黃狗也認出了小主人的聲音,兩個爪子不住的撓著大木門,嘴裡發出哼哼唧唧的聲音,大尾巴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沈奶奶快步走到門前,打開門一看,門外站著的漂亮姑娘,可不就是自家孫女。

  「奶奶。」

  沈秋秋剛想上前給奶奶一個擁抱,卻差點被衝出來的大黃狗給撲到。

  她穩住身子,故作生氣的瞪了大黃狗一樣,命令道:「大黃,趴下!」

  大黃哼唧了兩聲,委屈巴巴的趴在了地上。

  開三輪車的老大爺忍不住笑了,「喲呵,你家這狗好,聽話。」

  沈秋秋從包里拿出十塊錢遞給他,「大爺,謝謝您。」

  沈奶奶也上前招呼道:「來家吃個飯再走吧。」

  「不了,還得趕著回家咧。」大爺笑著擺了擺手,騎著三輪車晃晃悠悠地走了。

  沈秋秋拎著行李箱進了院子,四處張望了一下,隨即問道:「爺爺還沒回來?」

  沈奶奶關了大門,碎碎念道:「下地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成天就扎在那幾畝地裡頭,不到太陽落山是不會回來的。」

  大黃搖著尾巴在沈秋秋跟前轉悠,她揉了揉它的大腦袋,從口袋裡掏出半根吃剩下的火腿腸扔給它。

  大黃動作敏捷的接住,叼著火腿腸就跑開了。

  它喜歡藏吃的東西,家裡的床底下、衣櫃底下,還有院子裡的菜地里,常常能找到它藏的骨頭和各種食物。

  沈奶奶埋怨道:「看著吧,不知道又要偷偷埋哪兒了。」

  沈秋秋吐了吐舌頭,顛兒顛兒拖著行李箱跑回了屋。

  她的房間快大半年沒人住了,但依然收拾的整整齊齊,桌子上一點灰塵都沒有。

  這就是家啊。

  沈秋秋打開行李箱,找了件舒適的棉T和闊腿短褲換上,燙了大波浪的長髮高高挽起,扎了個簡單的丸子頭。

  瞬間從職場女精英變成了清麗俏皮的鄰家小妹。

  剛收拾好,就聽見沈奶奶在院子裡喊道:「小花啊,你想吃臘肉還是壇壇肉?臘腸也還有。」

  沈秋秋穿著人字拖走了出來,「奶奶,我想吃臘肉,用酸菜炒。」

  沈奶奶笑呵呵的應道:「行,奶奶這就給你做。」

  沈秋秋蹲在水龍頭下喝了一口水,又洗了一把臉,洗去了一路的辛苦和疲憊,臉上冰冰涼涼的特別舒服。

  這個水龍頭接的是自家院子裡的水井,井水甘冽清甜,是可以直接喝的。

  毛巾在屋裡,沈秋秋也懶得去拿,只用力的甩了幾下腦袋,試圖甩掉臉上殘餘的小水珠。

  臉頰上的殘餘的小水珠在太陽光的映襯下晶瑩剔透,少女白皙細膩的皮膚更加水潤透亮,乾淨的幾乎看不到毛孔。

  回到清河村的沈秋秋,覺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從前,還是那個充滿活力又朝氣蓬勃的小姑娘。

  沈奶奶見了,又忍不住數落她,「多大的人了,還這麼邋裡邋遢的。」

  沈秋秋連忙轉移話題,「奶奶,我來給你燒火。」

  廚房裡有些昏暗,沈秋秋熟練的拿了一根木柴塞進灶膛里,又順手撿了兩個土豆丟到灶下的灰堆里煨著。

  小時候家裡窮,買不起零食吃,奶奶每次煮豬食的時候,就會扔幾個土豆到灰堆里煨著。

  豬食煮好了,土豆也就熟了。

  從灰堆里掏出來的土豆,外面一層烤的焦香,得先把灰吹乾淨,再用竹刀一點一點的刮掉皮。

  外焦里沙的土豆蘸著白糖吃,是小時候最好吃的美味。

  沈秋秋的小動作自然逃不過沈奶奶的眼睛,老人家寵溺地笑著搖了搖頭,在她的眼裡,孫女永遠都是個小娃娃。

  她拿刀從梁下割了一塊臘肉,用溫水洗過之後,切成薄片。

  又讓沈秋秋去酸菜缸子裡掏了一把酸菜來。

  肥瘦相間的臘肉放到熱鍋里炒出油,再倒入切好的酸菜和青紅椒絲。

  「刺啦」一聲,鍋里升騰起一團白氣,酸菜的酸香和臘肉的臘香交織在一起,小小的廚房縈繞著濃濃的香味。

  「好香啊,我今晚要吃三碗飯。」沈秋秋使勁吸了吸鼻子,饞得直吞口水。

  她忍不住拿出手機,對著新鮮出爐的酸菜炒臘肉「咔咔」一頓拍。

  昏黃的燈光下,一盤色澤誘人的酸菜炒臘肉冒著騰騰熱氣,都不用加濾鏡,每一張都是美食大片的既視感。

  沈秋秋挑了一張最饞人的,打開微信,給小夥伴們發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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