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不這樣便是。」
月子惠此時似乎有些不耐煩,將手往後一背,徑直走在了前面。
終於,進了寢殿,來到景帝榻前,蕭貴妃頓時兩步上前,「皇上,我今天帶了惠兒來看您。」
緊接著,她一把將身邊的月子惠推上前去,「惠兒,快去給你父皇請安。」
月子惠看著榻上憔悴而形容枯槁的景帝,身子不斷的往後退。
這裡的藥味似乎更濃了,熏得他有些透不過氣來。
「母妃,我……」月子惠連連躲避。
若是可以離開,他定然會飛快離開這裡。
「惠兒!」蕭貴妃頓時聲音一冷。
原本,正不斷往後退的月子惠聽到這一聲,身子一顫,頓時一個機靈。
他看了眼一臉怒色的蕭貴妃,然後硬著頭皮往前,「父……父皇,我是惠兒。」
榻上躺著的這個人,那裡還有半分他父皇的樣子?
他不想上前,十分不想上前。
「衿兒?是衿兒來了麼?」景帝聞言,頓時有些激動。
蕭貴妃見此,臉色一僵,嘴角的笑意頓時凝固,忙解釋道:「皇上,這是惠兒。」
「惠兒……」景帝聞言,淡淡開口,似乎有些疑惑。
一旁的蕭貴妃立即笑道:「是啊,皇上,這是惠兒,他一向都是個聰明伶俐的孩子。」
她說著,立即對身邊的月子惠使了個眼色。
「父皇,惠兒這些日子可想您了,你一定要早些好起來。」月子惠雖然不願,但是卻表現得十分乖巧。
看著他這幅模樣,蕭貴妃總算是滿意的點了點頭。
「惠兒?」景帝再次重複了一遍,談話略略凝眉,思慮一陣茫然問道,「那個惠兒?」
蕭貴妃愣了一瞬,然後咬唇,「惠兒……就是我和皇上的孩子。」
「婉夕,我們的孩子不是衿兒麼,怎麼變成了惠兒?」景帝蹙眉。
蕭貴妃臉色再次一僵,抿唇道:「皇上,我們的孩子……就叫惠兒。」
景帝緩緩點頭,半晌才道:「罷了,那便暫且叫惠兒吧。」
蕭貴妃含笑點頭,然後端了蜜水,一點點給景帝餵了下去,「皇上,惠兒這些日子在學堂特別用功,學問長進了不少呢!」
「有太傅教他,朕放心。」
蕭貴妃聞言,端著玉碗的手微微一顫,皇上有提到了太子太傅。
要知道,這太子太傅早已經去世幾年了!
她看了眼憔悴的景帝,無奈垂眸,都過去這麼多天了,他的病依舊絲毫不見好轉。
依舊每天把她認做楚婉夕,把惠兒當成月子衿!
不過片刻,景帝拉起月子惠,再次喚道:「衿兒,太傅這些天都教了你什麼學問,你跟父皇說說。」
月子惠聞言,為難的看了眼蕭貴妃,蕭貴妃咬唇,對著他點了點頭。
月子惠明白他母妃的意思,但是他一向不喜歡上學堂讀書。
這個時候,他什麼都說不出來!
然而,看著他父皇等待的眸光,他又不能不回答。
最後,他支吾了半天,才總算是背了兩句詩文。
景帝聞言,頓時生怒,「你前一陣子還將所有的功課背得滾瓜爛熟,怎麼現在又不會了,是不是偷懶了?」
「父皇……」
月子惠委屈,他本來就不是月子衿,又怎麼可能像他一樣,把功課做得那麼優秀?
蕭貴妃看到這一幕,恨鐵不成鋼的瞪了眼月子惠,然後立即轉移了話題,「皇上,我聽說今日四殿下和六殿下會帶神醫過來為您看診,您這會要不要先休息一會,我想他們一會就到了。」
「衿兒,你過來!」
景帝微微靠在身後,然後對著月子惠招了招手。
「母……母妃……」月子惠有些忐忑的看了眼蕭貴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