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想起來了?」
月子衿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著笑,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讓人有些……瘮的慌。
至少對夏侯音而言,的確是這樣。
片刻,她忙點點頭,眼尾的餘光掃了眼她現在的處境,壓下心中的怒火,緩緩衝著月子衿諂媚開口。
「原來是顏公子,幾日不見,我倒是發覺你比初見更英俊了幾分呢。」
「嗯,本公子能有今天,可得多謝慕容姑娘。」
「呵呵……」
聽著月子衿邪佞的聲音,夏侯音只得乾笑一聲,嘴角努力的攢出一抹笑意。
「顏公子,你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不如你將我放開,我們敘敘舊?」
「敘舊?」
這時,月子衿聞言眼底不動聲色的划過了一抹興趣。
「慕容姑娘,你我如何敘舊,難不成對飲一杯放了媚.藥的清酒,來暢談一番如何給人下毒麼?」
夏侯音聞言,嘴角一抽,她就知道,這個男人還在為上次她算計他的事情記仇,看樣子這仇還記得挺深。
「若是顏公子願意,本姑娘奉陪到底也未嘗不可。」
她直接跟著月子衿裝傻。
「與其敘舊,不如我們還是先算算帳吧!」
月子衿掃了眼明明眼底儘是怒意,偏偏要在嘴畔堆出笑意的女子,聲音微冷。
「別啊,顏公子,人家只是個弱女子……而已……」
「弱女子?一個弱女子三番兩次給本公子下毒?一個弱女子竟然敢……」
月子衿說著臉上的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聲音截然而止,後面那恥辱的事情他是說不出口的!
此時,夏侯音抿著嘴角,不動聲色的掙扎著綁著她手腕的繩索。
「別費工夫了,你越掙扎這道繩索它就越緊!」
月子衿發現了她的小動作,冷冷一哼。
夏侯音聞言,手中的動作一滯,隨即將頭偏去了一旁。
然而,下一瞬她就發現一抹溫熱的氣息驀地噴薄在了她的耳畔,她忙扭過頭來。
砰——
她根本沒有想到月子衿此時正貼在了她的耳邊,她猛然轉頭,唇瓣輕輕的在他的臉頰上擦過。
看著眼前這張放大的絕世美顏,夏侯音頓時睜大了眼睛,心砰砰跳的飛快。
「死妖孽,你你你,你占我便宜!」
「慕容姑娘似乎很喜歡搶本公子的話說,這句話應該是本公子來說吧。」
月子衿說著蔥白的指尖在夏侯音唇瓣划過的地方輕輕的流連著,嘴角噙了絲玩味的笑意。
緊接著,他抬手落在夏侯音的玉頸上,輕輕拭去那一抹殷紅的血跡。
「死妖孽,我警告你啊,別亂來!」
感受他指尖的溫度,夏侯音頓時咬唇瞪著月子衿。
「本公子若是亂來,你能如何?」
月子衿掃了眼夏侯音被綁得死死的手腳,眼底漫不經心的划過一抹挑釁。
「告訴你,我父……父親很厲害的。」
夏侯音說完不由得嘴角一抽,如今,她都淪落到拼爹的份上了。
月子衿聞言,嘴角的笑意擴大,「慕容姑娘想清楚了,打算告訴本公子你的真實身份?
「你——」
看著月子衿不斷靠近的臉頰,夏侯音驀地咬住了唇瓣,生怕再發生剛才的事情。
「呵……」
看見她的反應,月子衿輕笑一聲,緩緩起身。
「你在為宮衍治眼睛?」
「怎麼?我行醫好像並不妨礙顏公子吧。」
「不妨礙,但——本公子不希望宮衍復明。」
月子衿說著再次抬手覆到了夏侯音的玉頸處,輕輕的摩挲著,然後緩緩收緊了大手。
「沒有了你,本公子倒要看看誰來能為宮衍治好眼睛?」
「公子,淡定!」
夏侯音感受胸腔內的空氣越來越稀薄想,想要掙扎卻被繩索死死的扯住了雙手。
「的確,這麼個美人死了,多可惜。」
下一瞬,月子衿大手一松,指尖緩緩向下,最後落在了夏侯音的腰封上。
「你,你想做什麼?」
夏侯音心中微微一顫,緊緊咬了唇。
「怕了?呵……本公子還以為你這隻小野貓天不怕地不怕呢?」
緊接著,月子衿收回手,負手而立。
「放心,本公子對算計自己的人沒有興趣,但,本公子可以考慮將你賞給府中的下人。」
「啪啪啪——」
隨著月子衿輕輕拍手,房間內頓時走進來幾個穿著灰色衣服的家丁。
夏侯音見此,頓時眸光一緊。
「死妖孽,你敢,是不是男人,有本事咱倆單挑!」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如今用到慕容姑娘身上再合適不過不是麼?」
月子衿看著夏侯音眼底一閃而逝的害怕,嘴角一點點勾起。
就在這時,輕舟從外面走了進來,在月子衿耳邊耳語了兩句。
下一瞬,月子衿臉色微變,掃了眼榻上的夏侯音,對輕舟冷聲吩咐。
「看著她。」
隨著月子衿離開的腳步,幾個家丁逐漸開始上前。
夏侯音心中一緊,頓時大喊,「妖孽,你別走!」
然而,月子衿的身影卻漸去漸遠了,根本沒有將夏侯音的聲音聽在耳中。
她很快收回視線,看著榻前的幾個家丁,狠狠的掙扎著,雙腕被深深的嵌在繩索里,已經勒出了一道血痕。
「本姑娘警告你們,離本姑娘遠一點,不然我將你們碎屍萬段!」
夏侯音的眼底迸發出攝人的殺氣,可見動了怒。
然而,她的話只讓那幾個人愣了一瞬,他們便繼續上前。
「嗖——」
下一瞬,夏侯音直接從嘴中吐出一枚銀針,直射來人眉心。
想動她,絕沒可能!
或許妖孽在這裡,她奈何不了,但是這區區幾個家丁,她還不放在眼底!
然而,就在這時,她的身前掠過了一抹淡藍色的身影,是輕舟匆匆掠過來,二指捏住了她射出去的銀針。
緊接著,他生怕中毒一般,急忙將銀針扔掉。
「好歹毒!」
輕舟眯起眼睛掃了眼夏侯音,任何抬手將幾個家丁拂去。
夏侯音看見他的行為,心中升起一抹疑惑。
「你以為我家公子會像你這麼歹毒麼?」
他憤憤的瞪了眼夏侯音,幽恨的幽光恨不得在她的身上戳出兩個血洞來。
「老實待著,別想耍什麼花招,當然你也逃不掉!」
輕舟說完,直接去了門口守著,似乎不願意和她在一起多待一刻。
……
月宮。
永延宮,景帝鐵青著臉色怒視著立在大殿內的月子衿,眉宇間攏著戾氣。
「混帳,你怎麼敢!」
「兒臣只是想幫父皇排憂解難。」月子衿說得不卑不亢。
「好一個排憂解難!」
聽到這句話,景帝分明怒火更勝,然而月子衿卻半點也不在乎。
「如果能夠殺了宮衍,對西涼、對整個九州都好。」
這幾年來,北齊越發的不安分起來,幾次試圖打破四國和平的局面,想要一同九州。
而野心最盛的,便是宮衍!
「你能殺得了他麼?」
能夠除掉北齊太子固然好,但是絕不能偷雞不成蝕把米!
想要刺殺宮衍,絕不能再月都發生!
「你動手的時候為何不向朕稟告,在月都你也敢動手!」
景帝說著恨鐵不成鋼的看了眼月子衿,「如今沒有殺了宮衍,只會後患無窮!」
「父皇放心,宮衍現在不過是瞎子一個,他是不會露面的!」
月子衿的語氣裡帶了絲譏諷。
瞎了的事情,宮衍瞞還來不及,怎麼會招搖過市?
「瞎了?」
景帝聞言,眸光微斂,然後緩緩將視線落在月子衿身上。
「沒錯,如今他眼睛看不見,是除去他的好機會,兒臣只要能夠在他回到北齊之前殺了他便可。」
「但,你也要知道,一旦你動了手卻殺不了宮衍,等到回到北齊,必然會對西涼發難!」
「兒臣明白,這件事兒臣會處理好,絕不會讓父皇為難。」
「罷了,你下去吧。」
聽著月子衿的話,景帝淡淡拂手。
「對了,還有一件事情。」
景帝看著月子衿迫不及待離開的背影,忙叫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