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整個楚宮都寂靜了下來,只有輕柔的月光靜謐灑下。
寢殿內,兩盞紅燭跳躍,搖曳的燈火拉長了淳于奚落寞的身影。
「吱呀……」
慕容萱推門而入,看不見地上淳于奚的被褥,心底一陣狐疑。
走了榻前,才發現他正安靜的坐在榻上,清瘦的身形讓人無端的心疼。
「淳于哥哥,你……」
慕容萱看著他的模樣,猶豫著開口,難不成他今晚是想要睡在榻上。
她想到這裡,一張俏臉頓時紅了。
「萱兒,過來。」
淳于奚對著慕容萱招招手,將她拉到自己身邊。
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慕容萱的臉頰更紅了。
「萱兒,我……」
淳于奚微微攥緊了衣袖,看上去有些緊張,張了張口,半天都沒有說出話來。
「淳于哥哥,不論你做什麼,我都是支持你的。」
慕容萱同樣緊張,大著膽子說出這句話來。
「萱兒,爹還有一年的時間,他想在臨去……臨去之前,看到孫子,我不想讓他失望。」
慕容萱紅著俏臉,然後一點點的握住淳于奚的大手。
「淳于哥哥,我願意。」
「委屈你了。」
「萱兒不委屈,萱兒高興。」
是啊,對她而言,能夠為他生孩子,怎麼會是委屈,這可是她心心念念卻又不敢表露的事情。
淳于奚緩緩沉眸,明明已經下定了決心,可是此時他卻怎麼都伸不出手去。
慕容萱在他的眼中只是妹妹,然而如今他要對她對這種事情,他只會覺得自己行為禽獸。
「淳于哥哥,你,不要緊張。」
慕容萱知道淳于奚的猶豫,放下女兒家的羞澀,大著膽子拉著他的大手放在了她的腰間,示意他去解開她的衣服。
指尖摩挲著她的腰帶,只需一個指尖一勾便可解開的腰帶,他解了半天都沒有解開。
最後,還是慕容萱拉著他的手,帶著他一起解開了腰帶。
淳于奚緊張的指尖都在發抖,心砰砰的跳著。
看著身下衣服已經漸褪的慕容萱,怎麼都下不去手。
他做到這一步,已經是思考了整整一天的結果了,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他才知道自己根本就沒有這個勇氣。
看在近在咫尺的唇瓣,他的唇怎麼都落不下去。
微微閉著眼睛的慕容萱怎麼都等不來淳于奚的下一步動作,緩緩睜開了眼睛,看著他一臉的掙扎,她的眼底划過一抹心疼。
「淳于哥哥,要不今日就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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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萱知道,現在淳于奚需要的是時間來接受。
「不必。」
淳于奚咬了咬牙,一閉眼,吻就落了下去。
下一瞬,慕容萱的雙眸驀地睜大,眼前是淳于奚放大的臉頰。
俊秀傾美,他的眉眼,他的神態,早已經深深的刻入了她的腦海之中。
唇瓣上的酥麻帶給了她一種從所未有的體驗,榻間似乎有什麼微妙的氣息在不斷的升溫。
然而,下一瞬,淳于奚的動作再次停了下來。
他在糾結,在掙扎,也在不斷的說服自己。
「淳于哥哥……」
「別怕,我會……我會小心的。」
終於,淳于奚閉著眼睛,一點點嘗試著,直至徹底與她融為一體。
在燭光下,他的身子不斷的輕顫著,可以看得出他有多麼的掙扎。
……
第二日一早,淳于奚看著還在熟睡中的慕容萱,悄無聲息的穿好衣服,出了房間。
嗅著清晨的清新,他的心不僅沒有放下,反而更為沉重的提了起來。
如今,萱兒不再是他的妹妹。
而是,他的妻。
悄然之間變換的關係讓淳于奚依舊有些措手不及,他甚至來不及適應,便已經要去接受。
約莫著夏侯璟下朝的時間,淳于奚朝御書房走去。
……
「你要走了?」
夏侯璟看著面前的淳于奚,淡淡開口。
淳于宴的到來,他知道淳于奚離走不遠了,只是沒有想到這麼突然。
淳于奚點點頭,「也該走了,已經在這裡待了三年多了,如今小丫頭也回來了,是時候回去了。」
「什麼時候?」
「就這兩天吧,等到我爹醒了。」
夏侯璟聞言點頭,「好,到時候讓夏里去送你。」
「不必麻煩了,我來只是想跟你告個別。」
「你當年救了他一命,他送你一程也是應該的。」
「好。」淳于奚沒有再拒絕。
看著他落寞的模樣,夏侯璟淡淡皺起了眉頭,似乎沒有想過一向開朗的淳于奚竟然還有這樣消頹的時候。
片刻,他緩緩開口,「走之前,去跟安安道個別吧,她不捨得你。」
這怕淳于奚這一走,以後很久都難見面了。
「好,淳于奚告辭。」
……
「主子,你醒了?」
「我這一次又昏迷了多久?」
「三天三夜了。」
辛彧急忙扶起了淳于宴。
下一瞬,淳于宴環視了一遍四周,驀然驚醒,「這是在……楚宮?」
「是,主子,當時您突然昏迷,屬下沒辦法,只好來求助公子。」
「他都知道了?」
辛彧點點頭,「主子,這種事情瞞不住的,還不如早點告訴公子,讓他早日打算。」
淳于宴微微嘆了口氣,沒有再開口。
「主子,昨晚,公子他……他和少夫人圓房了。」
「什麼?」淳于宴一陣驚訝。
「主子,屬下將事情告訴了公子,公子也許是不想讓您失望吧。」
淳于宴微微垂眸,輕嘆,「這孩子刀子嘴豆腐心,非要我死了,他才肯聽話。」
「主子,如今看來,也許不久您就可以抱孫子了。」
「但願吧。」
這時,門外傳來了一陣腳步聲,辛彧立即驚喜道:「主子,是公子來了。」
淳于奚從外面走來,看見坐在榻上的淳于宴,眸光微斂。
「你醒了。」
「奚兒,你過來。」
淳于奚立在榻前,身形未動,眸光輕垂著沒有去看淳于宴。
半晌,輕輕開口,「你好好休息,等你的身體好些了,我們便回毒城?」
淳于奚說完便直接出了房間,此時他似乎不知道要如何來面對淳于宴。
「你真的決定了?」
在他離開之前,淳于宴開口問道。
淳于奚停住腳步,淡淡點了點頭,然後對辛彧吩咐道:「照顧好我爹。」
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出了房間。
辛彧知道,雖然公子現在不再怨恨主子,可是想讓公子放下心中的芥蒂,還需要一段時間。
……
沐清歌突然得知淳于奚要離開的消息,微微有些驚訝。
夏侯煊和夏侯音不舍的抓著淳于奚的大手,壓根不想放他離開。
「平平安安,你們以後要好好聽話,聽你們長大了,乾爹就回來了。」
「長大是多大?」
夏侯音眼淚有些婆娑。趴在淳于奚懷中不捨得看著他。
「長大就是……就是安安長到母后這麼高。」
淳于奚說著看了眼沐清歌。
「母后,平平捨不得淳于叔叔。」
夏侯煊安靜的摟著沐清歌的脖子,看上去有些難受。
平平這小傢伙一般不怎麼將情緒表露在外面,如今既然說出口了,就說明十分不舍。
「乖,以後淳于叔叔還會來看你們的。」
沐清歌清聲安慰著,他知道在兩個小傢伙成長的這三年以來,淳于奚沒少陪著他們。
對他們而言,淳于奚甚至比她還要親近。
「一路順風,別忘了寫信過來。」
淳于奚點點頭,將懷中的夏侯音交給了一旁沉默著的夏侯璟。
然而,看著淳于奚一走,夏侯音就直接哭出了聲。
「安安要乾爹,不要走,不要走……」
看著她伸出去的小手,淳于奚心中酸澀,強忍眼底的酸意,對她揮了揮手。
這些年來,他早已經把安安當做了自己的女兒一般疼愛。
分別,他怎麼捨得?
看著淳于奚的身影消失不見,夏侯音哭倒在了夏侯璟懷中。
她的乾爹,走了。
在她的意識里,只是覺得少了一個寵愛她的叔叔難受。
等她長大了才知道,那是親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