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這下死定了!
沐清歌一咬牙,直接朝前方走去。
她這副破身板,拿什麼和人家有輕功的比?
就在這時,前方迎面而來一輛青黛馬車,沐清歌顧不了這麼多,飛奔而去。
腿彎一彎,腳下發力,雙手一撐,她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躍而上,踩上馬車,直接撩開車簾,躲了進去。
沒有多想,她指尖捏著銀針直接抵到了馬車那人的死穴上。
「別說話,我借你的馬車一用,一炷香的時間便好。」
「主子?」
外面的人反應過來之後,立即緊張的看向馬車問道。
「無事。」
男子清朗開口,即便被人用銀針抵著死穴威脅,也面不改色。
「姑娘,是你。」
接著,他看著沐清歌緩緩開口。
沐清歌聞言,手中的動作驀地一松,這才仔細打量起被她壓在身下的男人。
看著男子清潤如玉,似皎皎霽月的臉龐,頓時認了出來。
「我想起來了,你是那晚的顧公子!」
沐清歌實在沒有想到,她還會遇到他。
片刻,她突然想起來這個男子的外袍讓夏侯璟那個小心眼的男人給扔了!
「姑娘,你這是?」男子掃了眼她手中捏著的銀針。
沐清歌立即收起來銀針,不好意思的勾了勾唇角,「顧公子,這是個誤會,我只想在你的馬車內躲一下。」
緊接著,她的話音一落,馬車驀地停了下來,外面便傳來了文弘的聲音。
「馬車內坐了什麼人?」
「這與你無關!」趕車的人冷冷開口。
文弘對著左右使了個眼色,厲聲道:「給我查!」
他已經將整個巷子搜查了一遍,都沒有看見人,而整個巷子裡就只有這一個馬車。
所以,凌王妃在哪裡,不言而喻!
然而,他們還沒有靠近馬車,一股強大的氣流突然襲來,直接將文弘等人掀翻在地,真的他們心口發麻。
他們剛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前方馬車上車簾驀地被一隻瑩白大手掀開。
緊接著,便露出了一張清朗的面容。
「本公子的馬車你也要搜麼?」
清潤的聲音帶著好聽的磁性,然而卻令人不寒而慄。
文弘見此,臉色立變,雖然不甘心,但是卻絲毫不敢反駁。
忙俯身賠禮道:「原來是顧公子,文弘失禮了,這就告退,不打擾顧公子了。」
男子聞言,一鬆手,車簾便又重新落下,掩蓋了所有視線。
「唐叔,趕車。」
「是,公子。」
馬車外面的中年男子立即揚起了馬鞭,直接趕起了馬車,將文弘等人拋下。
男子重新靠坐了下來,手中握半卷書卷,額前的墨發傾瀉而下,竟有一種說不出的清濯。
清風幾許,清傲翩然。
說的就是這般了!
沐清歌敢肯定,這個男人看著文質彬彬,可是他的武功絕對可以和夏侯璟比肩!
「多謝公子出手相救。」
男子放下手中的書,看向她,「舉手之勞而已,就當是報了當日姑娘的救命之恩。」
「公子過謙了。」
接著,男子抬眸間,嘴角勾起了一抹清笑,「不過,姑娘倒是真的經常被人追趕。」
沐清歌聞言,神色頓時一窘,好像她兩次遇見這個男人都是被人追殺,兩次都是他出手相助。
「沐清歌,我的名字,不知公子如何稱呼?」沐清歌忙轉了話題。
「顧長絕。」
男子乾淨利落,直接開口。
一曲長絕,翩然若仙。
果然是人如其名!
沐清歌點頭,「顧公子兩次出手相助,清歌記住了,來日定當報答。」
「姑娘不必客氣,不知姑娘現在打算去哪裡?」
提到這裡,沐清歌頓時沉默了。
如今,她被帶到了北齊,在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好像無處可去。
片刻,她抿了抿唇道:「我要去灃都。」
東楚的大軍此時就駐紮在了灃都,她還是去找夏侯璟吧!
「在下正好也要去灃都,既然順路,不如在下捎帶姑娘一程?」
「如此,就多謝顧公子了。」
這可是沐清歌求之不得的,有這位顧公子在,想必文弘等人再也不敢追來了!
傍晚,顧長絕帶著沐清歌在一家名叫吉祥的客棧歇腳。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剛剛上了樓,喬裝打扮的夏侯璟便帶著未離入了客棧。
一上了樓,未離看著夏侯璟微沉的眸色,忙安慰道:「主子放心,段公子定然不會有事的。」
就在他趕到北齊之前,段祺陵帶兵,遭到北齊大軍的圍困,在他守了三天三夜之後,最終還是被北齊所俘。
段祺陵落入商夜手中,絕對沒有好下場。
也許,連他身份這個最大的秘密也要被揭開!
夏侯璟淡淡點頭,「都傳來了什麼消息?」
「主子……」
「不要瞞著本王!」
未離猶豫了一瞬,開了口,「探子來信上,他們對段公子……用了刑。」
果然,夏侯璟聞言眸光眯了起來。
「商夜!」
半晌,從他的牙縫裡緩緩的吐出了這兩字,他的眸底淬了寒霜。
第二日一早,沐清歌用過早膳,就隨著顧長絕一同出了客棧,朝灃都前行。
她前腳一走,夏侯璟也出了房間,來結帳。
不知道為什麼,夏侯璟心頭卻總是縈繞著一抹異樣的感覺。
這種感覺,就好像沐清歌就在他身邊一般。
他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氣息!
片刻,出了客棧,他無奈的勾了勾唇角。
那個女人現在還在帝都,根本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他這是,思念麼?
馬車緩緩而行,他們一錯而過,一個向南,一個向北,朝著相反的方向而行。
三日後,到了灃都,沐清歌和顧長絕告了別,便去軍中打探了一番。
雖然東楚大軍駐紮在了灃都,可是軍營內卻不見夏侯璟的身影,她詢問了將士,卻沒有一個人理睬她。
沒有辦法,沐清歌就在灃都內的客棧里暫且住了下來。
時間一晃而過,准眼間又過了三日。
灃都大街上,一輛馬車行駛的飛快,一路暢通無阻。
馬車內,姬瑤臉色有些發白,緊緊的抱著懷中奄奄一息的段祺陵。
此時,段祺陵一身是血,身上一向鮮艷妖冶的大紅衣衫如今一片襤褸不堪。
他的身上傷痕累累,令人慘不忍睹。
無數的傷口無聲的流著鮮血,濃郁的血腥味道充斥著整個馬車,馬車內的氣氛沉重的可怕。
姬瑤和夏侯璟身上也不同程度的受了傷,他們身上的傷口正沁出了點點血紅。
而姬瑤半點沒有將她自己身上的傷口放在眼中,緊緊的握著段祺陵的手,生怕他不聲不響的就睡過去。
「你放心,我死不了。」
段祺陵勾起了虛弱的嘴角,此時他全身痛的厲害,這種疼痛仿佛是從骨頭裡一直痛到外面,一點點的吞噬著他。
「幸好,他們沒有動我的臉。」
段祺陵的語氣儘量輕快起來,來緩解馬車內的壓抑。
「不想死就別說話!」姬瑤冷冷斥責。
而段祺陵果然沒有再開口,他向來最聽姬瑤的話。
終於,馬車駛進了軍營,夏侯璟直接將重傷的段祺陵扛了下來,未離立即去叫來了軍醫。
看到重傷的段祺陵,軍醫絲毫不敢耽誤,急忙來給他止血。
夏侯璟和姬瑤守在榻前,眉宇之間透著緊張,生怕段祺陵發生什麼意外。
軍醫止了血之後,給段祺陵把了脈,眉頭頓時緊鎖了起來。
「王爺,段公子的身體似乎……」
「怎麼了?」
軍醫也說不上來,只是覺得段祺陵脈搏怪異,而他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可是他卻是診斷不出什麼來。
軍醫支吾了半晌也沒說出病症來,夏侯璟的眉頭深深地鎖了起來。
就在這時,未離卻突然衝進來營帳。
兩步上前道:「王爺,夏里來了!」
「他怎麼來了,讓他去本王的帳內!」他的心莫名的一沉。
夏侯璟怪不得包紮手臂上的傷口,抬腳走進一旁的營帳。
夏里正在忐忑著,一見到夏侯璟走了過來,立即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王爺,夏里該死,夏里將王妃看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