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不見,本王不欠她什麼

  沐清歌眸中不起波瀾,仿佛是料到了一般,手下的動作沒有受到任何的影響。

  貞妃失寵的原因她很清楚,而且皇帝只是將她禁足在了清心宮而已,既沒有削去妃位,也沒有打入冷宮,自然會有再次翻身的機會,只是她沒有想到會這麼快!

  看來,這貞妃沒有她想像中的那麼貞烈,對夏侯璟的愛也沒有那麼徹骨。

  沐清歌如此淡然,倒是讓長樂微微吃驚。

  「你倒是沉得住氣,上次花了那麼大的力氣才讓她失寵,沒想到她這麼容易就復寵了,你難道一點也不氣惱麼?」

  沐清歌將長樂眼底一閃而逝的陰狠收入眼底。

  淡道:「貞妃得不得寵跟我又沒什麼關係。」

  「她現在有了身孕,父皇一顆心全部系在了她的身上,天天圍著她轉,你上次將她害得失寵,她這一次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你好自為之。」

  聽到貞妃有孕,沐清歌微微一滯,瞬間明白她會什麼這麼快就復寵了。

  看來,她上次給她開的藥還是很管用的。

  「上次的事情和長樂也脫不了干係不是麼?」沐清歌眸光微眯,暗含警告。

  長樂現在是和她在一條船上,貞妃若是要對付她,也絕對不放放過她!

  上次的事情貞妃若是還沒有得到教訓,還要對她出手的話,她也不怕。

  「本公主是東楚的嫡公主,她不能把本公主怎麼樣。看在你為本公主配藥的份上,本公主好心提醒你。但是你若是不能讓本公主還有身孕的話,本公主以後也決不饒你。」長樂眼底划過一抹狠戾。

  沐清歌沒有將長樂的威脅放在眼中,抬眸看了她一眼,「你若是沒別的事情就趕緊離開,我還有病人。」

  她說完徑直走了出去。

  長樂看著沐清歌纖細的背影,微微咬牙,這個女人竟然不將她放在眼中!

  沐清歌看診了一天,醫生系統才積累的一點分數,倒是她疲倦的厲害。

  正準備回凌王府的時候,有一位墨袍公子走了進來。

  「凌王妃,還記得我麼?」

  沐清歌看著面前俊儒的男子,想了一陣忙道:「原來是你,你叫孟尋對吧。」

  眼前的這個男人正是在南唐錦州時救她的人!

  男子溫雅一笑,「是。」

  「你的傷怎麼樣了?」沐清歌記得那日他可是受傷了的。

  「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孟尋依舊溫潤,只是他緊鎖著沐清歌的黑瞳內似乎划過了一抹失望。

  「那你來妙手回春堂……」

  「我是特意來找凌王妃的。」男子說著走近沐清歌,「凌王妃,可否進一步說話?」

  沐清歌看著男子微斂的眸光,猶豫了一瞬,點點頭。

  孟尋看著沐清歌清亮的眸子,眉頭一點點的蹙了起來,「你真的不認識我了麼?」

  片刻,他將沐清歌眼中的疑惑收入眼底,無奈的笑了笑,「看來你是真的不認得我了。」

  他說著從懷中取出一塊白玉玉佩遞到了沐清歌眼前。

  沐清歌認得這塊玉佩,那日他曾拿出來給夏侯璟看過。

  「這塊玉佩你也不認得了?我記得當初祖父也曾送給你一塊一樣的玉佩。」

  沐清歌完全沒有任何印象,對著孟尋搖了搖頭,「我不認得,也沒有這樣的玉佩。」

  這塊玉佩一看就知道價值不菲,當初她在沐府過得是下人都不如的日子,就算有這樣的玉佩,也保不住。

  孟尋無奈的蹙了蹙眉,抿唇道:「清歌,我是宗尋,你的小表哥。」

  沐清歌微微一滯,看著眼前年輕俊雅的男子,心中掀起陣陣驚駭。

  表哥,還姓宗,那豈不是……

  當年她外公一家被傳出謀反的消息,全家被抄家滅族。

  她的渣爹及時和宗府撇清了干係,並沒有牽連沐家。

  她記得有她的外公將軍在,渣爹雖然在府中對她不管不問,讓她任人欺辱,但是在外面還是維護她的,可是自從外公出了事,他就直接將她扔到了妙安堂,任由她自生自滅。

  沐清歌心底頓時一酸,一抹複雜的情緒湧上心頭。

  她能清晰的感覺到,這是這具身體突來的、也是真實的反應。

  抬眸,對上宗尋的眼睛道:「那你……」

  既然是抄家滅族,他是如何倖免於難的?

  「當時家裡出事的時候,我在外面,可能是祖父讓人頂替了我,才使得我躲過這一劫。」

  宗尋說話時,眼底隱隱浮現一抹冰寒。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你就不該來找我,免得被有心之人發現了你的真實身份。」

  「清歌,宗家是被冤枉的,祖父一生戎馬,為東楚付出了一生,怎麼會謀反呢?」

  「祖父以前這麼疼你,難道你不願為祖父平冤麼?」宗尋蹙著眉看著沐清歌。

  沐清歌微微抿了抿唇,是不是謀反不重要,這不過是一個理由罷了,重要的是皇帝要想除去這個威脅,就沒有冤屈可訴。

  「平冤談何容易?」

  「我知道不容易,可是不管用多少年的時間我都願意去做為祖父洗刷冤屈,我們宗家幾代忠良,絕不能背上謀反的名聲!」宗尋劍眉一蹙,眉宇間英氣凌冽。

  沐清歌黛眉一點點挽了起來。

  平冤沒有說的這麼容易,現在的皇帝不會允許有人去重翻當年的舊案,更不會允許有人去查宗家的事情。

  就算將來新帝登基,也絕不會去推翻先帝的判決,功高震主的道理誰都懂。

  「清歌,你願意幫助我麼?」

  「我不過是一個弱女子,我有什麼能力幫你?」

  「以後總有幫得上的地方。」

  「好,能幫的我會盡力去幫,但是幫你不能違背我自己的原則。」

  宗尋淡淡點頭,「我以後若是有事了我就讓人來這裡找你。」

  送走了宗尋,天色已經暗了下來,夏里趕著馬車帶著沐清歌回了凌王府。

  書房內。

  夏侯璟看著外面漸暗的天色,眉頭微微蹙起。

  未離立在他的身側,「王爺,今日孟尋去妙手回春堂找了王妃。」

  夏侯璟幾不可見的頷首道:「盯著他。」

  未離點頭應是,然後道:「王爺,北齊顧家那邊查出來了。」

  夏侯璟聞言,略略揚手,制止了未離,淡道:「不必了。」

  如今他猜也能猜得到當年藥王谷發生的事情了,至於慕容逸和雲錦的身份,更是不難猜測。

  「宮裡頭如何了?」

  「南唐一戰,東楚大敗,皇帝聽到消息直接氣得病倒了,如今也沒見好,尤其是他的頭痛症,似乎更加嚴重了,這中秋宴今年要推遲了。」

  「給太子和三皇子找點事情做一做。」

  「是,王爺,貞妃娘娘……約您在中秋宴上一見。」

  夏侯璟聞言,眸光微縮,「本王不見,傳消息過去,讓她安分點。」

  過了片刻,他斂眸道:「還有,告訴她,本王不欠她什麼。」

  說完,他看著外面的天色,抬腳出了書房,向芙蓉苑走去。

  此時,沐清歌剛剛用完晚膳,正打算拖著疲憊的身體去沐浴,卻看到門口處身長玉立的夏侯璟,淡淡掃了他一眼,繼續邁開了步子。

  夏侯璟微微斂了眸光,看著她疲倦的模樣,冷眉一凜,「今天怎麼回來這麼晚?」

  「病人多。」

  「以後早點回來,記得了麼?」

  依舊是霸道的口吻,卻帶著關切。

  夏侯璟有些想不明白沐清歌在妙手回春堂義診,為什麼每次為人看診都跟拼命似的,每天都是一身疲憊回府。

  沐清歌淡淡應了聲,直接進了浴室。

  將背抵在牆壁上,微微抿唇。

  她在試著控制她自己的心,夏侯璟註定和她不能走到一起。

  他,榮登九五,就要雙手染血,踏著累累白骨。

  而她,醫者,懸壺濟世。並且,醫生系統不允許她見死不救。

  那日的那一幕再次映入到她的腦海中,夏侯璟長劍一下刺穿那人的胸膛,而噬心之痛也一下子貫穿了她的整個心臟。

  而且,權利、爭鬥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想安穩的救人救己而已。

  沐清歌長長的深吸一口氣,剛想去沐浴,耳畔就傳來夏侯璟低醇的聲音。

  「你在裡面慢慢吞吞的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