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風飄雪眸光輕顫，眼底隱隱閃現淚光。
「我再也不逼你了，只要你留在我身邊，想喜歡誰就喜歡誰，我不再逼你嫁給杏林了。」百里苼聲音里少了嚴厲，多了幾分少有的溫柔。
提到這裡，風飄雪再也忍不住，淚水直接划過眼眶，嚶嚶啜泣。
很快，原本的小聲抽泣就變成了嚎啕大哭，哭得委屈又悔恨，仿佛要將壓抑在心底的情緒都要發泄出來一般。
百里苼看著她的樣子皺著眉，心底寸寸下沉，想起她失蹤的事情，忍不住開口，「雪兒，你老實跟娘說，你失蹤是不是……跟你舅舅有關？」
她猶豫著說出了心底的猜測，聲音裡帶了幾分忐忑。
風飄雪聞言，頓時止住了哭聲，驚訝的看著百里苼，「娘，你怎麼知道？」
百里苼此時心徹底沉入谷底，「果然是他，他真的沒死！」
風飄雪點頭，「不過現在已經死了，被東楚的文安公主他們殺死了。」
然而，百里苼絲毫不在意百里哲的死活，握住風飄雪的手腕，怔怔問，「當初，是他把你帶走的？」
風飄雪點頭，「是他，他將我帶到了樓蘭，利用我喜歡樓蘭的太子楚逸，一直給我用藥，我整個人逐漸變得貪婪自私，後來，藥量逐漸曾多，我才發覺他不是要控制我的性格，而是把她養成藥人。好在我用藥時間不長，沒有完全變成藥人，但是如今也是個半藥人。所以，我不能再嫁給杏林哥，不能耽誤他一輩子……」
風飄雪的話音一落，百里苼頓時面色蒼白如紙，握著她的手一陣陣發顫。
半藥人……
藥人壽命很短，最多不過十餘年，而半藥人比藥人好不了哪去，一般只能活二十年。
最關鍵是的，他們已經完全喪失了生殖能力，與其說半藥人是人，倒不如說是一具有血有肉行屍走肉。
而且，半藥人由於被餵了太多的藥，就算斷了藥之後，也無法扭轉已經被改變的體制。
怪不得剛才她說不能耽誤杏林一輩子，原來……原來是這樣。
陡然間，百里苼淚如雨下，雙眸血紅一片，身子氣得顫的厲害。
「畜生，他真是個畜生！」她狠狠的握著拳，咬牙切齒，「當年利用了我還不夠麼，如今還要這樣對我的女兒？」
「娘，沒事的，雪兒誰也不怪，這都是我咎由自取。」風飄雪不斷啜泣，扶住了百里苼發抖的身子。
「他為什麼怎麼沒死在十八年前？為什麼？」百里苼眼底儘是憤恨。
當年她被嫁給風瞿，而後生下了風飄雪，她對百里哲便只剩下了恨。
但是，隨著他的身死，百里苼逐漸將這份恨意放下。
沒想到，十八年後，他不但沒死，還跑來禍害她的女兒。
此時的恨意在她胸膛內瀰漫，又喚起了當年的憤恨，百里苼胸口悶得生疼，恨意直直的衝撞而來，差點將她活活悶死。
「噗——」
百里苼喉頭一陣腥甜，直接吐出了一口鮮血。
在她意識消失之前，耳邊傳來了風飄雪焦急的呼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