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也有頹唐的靠在草垛旁，雙目無神，「他已經半個月沒有來這裡了，以前從未有過，若不是珺瑤長公主回來，我想不到別的解釋……」
剎那間她頓時淚如雨下，身子也一點點發抖，「替身終究是替身，哪怕同床共枕十餘年也不過一場水月鏡花，一切都是虛妄……」
哪怕十幾年陪伴，她也配不上珺瑤公主在那人心中的地位。
月子衿掃了眼滿臉淚痕的女子，蹙了蹙眉，厲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駙馬爺本就是皇上的傀儡，沒有什麼田宅，唯一的一處院子也就是水月山莊了，我只聽他提過，那是他給珺瑤長公主準備的，但是我從未去過。」
畢竟，她只是個見不得光的替身，已經十餘年沒有出過這院子了。
「水月山莊。」月子衿沉聲重複著。
「我已經說了，求你不要傷害瑩瑩，她還小，什麼都不知道……」婦人說著又淺淺啜泣了起來。
月子衿給輕舟使了個眼神，輕舟直接將嚴瑩瑩扔給了那婦人。
她頓時不斷給月子衿行禮，「謝謝世子，謝謝世子……」
然而，下一刻卻傳來月子衿冰冷透骨的聲音，「輕舟，剝了她的臉，本宮不想再看到別人換上我娘的臉。」
婦人聞言，身子狠狠的顫抖起來，撲通跪在地上，死死護住了自己的臉，苦苦哀求，「不要，不要動我的臉，這是我的臉，不是換的，不是……」
就因為她生了一張與珺瑤公主相似的臉，才會得到那人的青睞，有幸生下了一個女兒，她就是拼死也要護著這張臉。
「不是？」月子衿蹙眉。
「對，我生來就長這樣，沒有換臉……」
「殿下，這……」輕舟遲疑道。
「罷了，走吧。」月子衿沒有再看地上的女子，抬腳走開。
夏侯音心底一陣唏噓不已，這位孫夫人也不過是個可憐人罷了。
……
「駕！」
馬蹄踩過，掀起一陣揚沙，最後只餘下兩道模糊的身影，緩緩消失在一片蔥榮之中。
月子衿和夏侯音整整找了兩天，終於在上京的西北角找到了水月山莊。
「叩叩叩……」
抬手將大門敲響，一個五十歲的老者將門打開，看著風塵僕僕的二人，狐疑道：「你們找誰？」
「找你們主子——嚴均。」
「你們找錯人了，我家主子姓王。」
月子衿狠狠皺眉，「姓王？你們家主子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前幾天才買下這處山莊，昨日剛搬來。」
「帶我去見你們主子！」月子衿一把拽住了老管家，拖著他進門而去。
見到山莊主人之後，月子衿直接問，「你可知這宅子上一任主人去了哪裡？」
「不，不知。」
「還不說實話！」夏侯音直接抽出銀劍，架到了那人脖子上。
那人雙腿一軟，說話也結巴了起來，「那位嚴姓公子說要……舉家遷往駱山，所以……所以就把宅子處理給了我。」
「駱山？那條路最近？」
「水水水……水路，從湖江過……」
這人話音一落，才發現剛才持劍的二人早已不見了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