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眸光一顫，身形一閃，直接掠到了嵐風面前，看著眼前的一座孤墳，緩緩俯下身子。
土墳前，只有一處矮碑，完全淹沒在荒草叢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矮碑上只刻了模糊的兩個字——玉蟬，這是她母妃的閨名。
看著字跡，應該是他師父留下的。
楚玉伸出手一點點摩挲著矮碑上的字跡，眼眶發酸，緩緩氤氳了濕潤。
既然這字是他師父刻的，那麼這是他母妃的墳無疑。
嵐風等人看著這一幕，都自覺地退了下去。
很快，楚玉眼底的濕潤便順著眼角劃下，一點點打濕了矮碑。
這麼多年來，楚玉都不曾流過淚，此時卻哭得像個孩子。
「母妃，師父一直都跟我說您還活著……」他取出帕子，一點點擦拭著矮碑上的青苔。
「當年，巫族玉氏一門，是何等的榮耀，您不該被這樣對待！」
楚玉將土墳上的雜草一點點拔掉，眼底迸出一抹恨意。
……
玲瓏別院。
四個月的身子，已經開始顯懷，玲瓏換了薄衫之後，肚子更顯得大了些。
自從那晚從明宮回來，這兩日她總是憂心忡忡。
躺在扶桑樹下，看著斑駁的樹影，思索著她父皇說的話，眼皮逐漸重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再次醒來的時候，才發現自己身上蓋了一層薄毯。
玲瓏扶著肚子做了起來，就看到鳳煜端著羹湯走了過來。
她頓時愣在原地，「你又怎麼來了？」
這幾日，鳳煜幾乎每天都會來玲瓏別院，白天陪著她，晚上守著他。
又是做羹湯，又是送瓜果，無微不至的照顧她，怎麼都趕不走。
玲瓏心軟，她覺得再這麼下去，她只會越來越捨得鳳煜。
「我是孩子的父親，不該來麼？」鳳煜走到玲瓏身前，將羹湯放下，「趁熱喝，你都瘦了。」
玲瓏心中微微一暖，一想到父皇的話，心就被扯得生疼。
看著鳳煜溫柔的眉眼，她咬了咬牙，吐出了狠心的話，「阿煜，我是不會跟你回南唐的，以後你就不要再來了，長痛不如短痛對麼？」
鳳煜眸色一痛，直接上前將玲瓏擁住，「為何不能跟我回南唐？難道你要留下來做女皇？」
嗅著鳳煜身上淡淡的清香，玲瓏一陣貪戀，聽到他的話，她的身子驀地一顫，眼底划過驚訝。
鳳煜淡淡開口，「平常的摺子都是你批的，平帝的意思再明顯不過，他分明是想將你培養成下一任皇帝的。」
玲瓏從鳳煜懷中起身，看著他一點點擰了眉，「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就該明白，你有你的責任，我也有我的責任，我們也都不會為了彼此拋卻肩上的擔子不是麼，即便相愛，也無法相守，倒不如早點……」
鳳煜不等玲瓏說完，就直接堵住了她的櫻唇。
他的吻很溫柔，帶了一抹溫潤，一抹珍惜，如視珍寶。
玲瓏眸光輕顫著，緩緩閉上了眼睛，一點點淪陷在鳳煜的纏綿里。
這樣的鳳煜，她如何拒絕，怎麼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