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蘭皇陵位於上京北郊,毗鄰護城河涇水和常青山。
楚泱和白國師行了兩日,終於到了皇陵。
然而,這天卻越發的陰沉了,呼嘯的北風凜冽而來,吹紅了楚泱的鼻頭。
他跨坐在馬背上,裹著厚厚的鶴氅,臉色卻依舊凍得發青。
白國師不動聲色的瞧著他,眼底划過滿意的笑。
「馭——」
緊接著,他勒住了韁繩,轉身對楚泱道:「泱世子,今日天色已晚,我們現在這裡休息一晚,明日一早入皇陵,如何?」
「全憑白國師吩咐。」
白國師一揮衣袖,威嚴道:「停,今晚在此安歇一晚。」
相對於他的威風凜凜,他左臂處空蕩蕩的在寒風中搖擺,倒顯得有些滑稽。
入了夜,冷風寂寥,陰沉了兩天的天空終於飄起了雪花。
相對於九州,樓蘭的雪的確下的頻繁。
而且,這裡的天氣也比九州要冷得多,尤其是在夜裡,寒風呼嘯,仿佛要將人捲走。
帳篷內雖然生了火爐,卻仍然難抵森森寒意。
紅泥火爐上溫著酒,楚泱依舊是一副浪.盪模樣,漫不經心的躺著,絲毫不在意他對面的白國師。
片刻,白國師從火爐上將酒壺提起,給楚泱倒了一杯酒。
「泱世子,微臣敬你一杯,恭喜世子進黃陵,入宗祠。」
楚泱淡淡掃了眼白國師遞來的酒杯,指尖一圈圈的摩挲著杯沿,半晌才舉起酒杯,「白國師客氣了,請。」
他剛飲盡杯中酒,白國師又給他添了一杯。
兩杯酒下肚,楚泱頓時有些飄飄然,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了起來,就連白國師那張噁心的臉也變成了好幾個。
「白國師,你給本世子喝了什麼,本世子好像要……要暈了。」
楚泱說完,直接倒在了軟榻上,妖嬈的桃花眼不甘的閉上了。
白國師看著楚泱,原地勾起陰冷,「你不暈過去,我怎麼好帶你入皇陵,帶你去見珺瑤長公主?」
……
夜,無聲無息的蔓延著。
冷意卻越發的凜冽了,似乎要滲入骨髓一般。
在清幽的月光下,夏侯音的小臉被凍得通紅,而她的發間,沾了不少落雪。
她看著前方不遠處的點點燈火矮帳,一點點凝了眸。
「公主,他們駐紮在此處,想必明日才會入皇陵,我們也找個地方歇息吧。」未離沉聲道。
「好。」
夏侯音應了一聲,很快從帳篷處收回了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心裡升起了一抹不安,沉悶悶的。
也許,等到明日,一切謎底就能揭開了。
……
第二日一早,隨著清晨第一縷晨曦灑在皚皚白雪上,一抹黑色的身影翩然從帳篷內走了出來。
他掃了眼皇陵的方向,厲聲吩咐,「出發!」
「滴答滴答……」
地下皇陵一角,陰暗潮濕,雪水滲透,在地上積了一灘冰水。
隨著嘩啦啦的鐵鏈扯動,一陣沉穩的腳步聲陡然傳了過來。
枯坐在榻上的女子聽到了動靜,緩緩轉動了那雙乾涸呆滯的眸子。
她立即起身步出臥室,走到牢房前,雙手死死的攀住了木樁。
冰藍色的眼底升起一抹期待,又帶了一抹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