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惜君走後不久,薛紫屏便端著羹湯笑盈盈的去了許惜文那裡。
「許姐姐,我來看你了。」
聽到薛紫屏的聲音,沉寂的許惜文仿佛注入了一抹生機一般,驀地抬手去攏一攏耳邊的墨發,來遮住她那殘缺不全的左耳。
然而,她抬起手才想起,她的手如今也是殘缺不全的。
緊接著,她用左手僅剩下的三根手指撥了撥墨發,然後藏好了雙手,才轉眸看向房門外。
「許姐姐,我聽說你和顏姐姐昨天出去玩受了傷,你不要緊吧?」
許惜文嘴角綻開一抹蒼白的笑,「沒什麼大礙,只不過從馬背上摔了下來,受了點輕傷罷了。」
「那就好。」薛紫屏莞爾一笑,然後將自己帶來的東西端上來,「這是我給許姐姐做的羹湯,補補身體。」
「不,不用了。」許惜文立即僵硬的拒絕。
「許姐姐不必客氣,在這皇明寺內,就許姐姐是真心待我。如今許姐姐受了傷,我自然要多多關心許姐姐,還望許姐姐不要拒絕我的一片好意。」
薛紫屏說著就盛出了一小碗羹湯,送了過去。
「薛……薛妹妹,真的不用了。」許惜文連連拒絕。
然而她的身體卻僵硬的厲害,壓根不敢動,更不敢讓薛紫屏靠近,生怕她看出了自己殘缺的耳朵和雙手。
「許姐姐,你真的不用客氣。」薛紫屏說著笑盈盈的坐在了許惜文的榻前,準備親自給她餵羹湯。
許惜文頓時著急起來,怒道:「我說了不喝的,快拿走。」
「許姐姐,你……」
許惜文知道自己失禮了,忙道:「薛妹妹,我不是有意……」
「許姐姐,你的耳朵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
薛紫屏看著許惜文被墨發掩蓋著的左耳,狐疑的開了口。
「啊,別看,別看我……」許惜文頓時尖叫起來,慌裡慌張的抬手撥著頭髮。
「砰——」
下一瞬,薛紫屏手中的湯碗直接從她的手中滑落,在地上摔的粉粹,裡面的羹湯飛濺而出,灑落在了她的裙擺之上。
然而,薛紫屏卻渾然未覺一般,死死的盯著許惜文的抱著白紗,殘缺的雙手。
「許……許姐姐,你的手,還有你的耳朵,這是……這是怎麼了?」
剛剛許惜文撥動頭髮的時候,薛紫屏看到了被白紗整個包裹起來的耳朵。
如今,只是看著包裹著白紗的傷口,薛紫屏就已經如此驚悚。
若是她昨晚見了許惜文安血淋淋的一幕,只怕會嚇得做惡夢。
「走,你趕緊走開,走開啊!」許惜文對著薛紫屏驀地吼了起來。
「許姐姐,你……」
「滾,以後不會再來我這裡!」
此時,許惜文最丑的一面徹底暴露在了薛紫屏眼底,她恨不得將薛紫屏殺了才安心。
薛紫屏聽著這一聲聲狠戾的聲音,嚇得身子一顫,連羹湯也顧不上拿,就直接跑出了房間。
然而,她剛剛步出了房間嘴角便勾起了一抹淡淡的譏諷。
看到許惜文傷的這麼重,那她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