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長樂的臉已經好得差不多了,雖然還不能和之前水嫩的皮膚相比,但是用了沐清歌留下的藥,她臉上的情況的確是一日好過一日。
這一點是太醫院裡所有太醫都做不到的!
她不由得更加相信沐清歌是能夠讓她再次受孕!
長樂拿著小銅鏡,一遍遍的看著鏡子裡的自己,這是這麼長時間一來,她第一次有勇氣照鏡子。
「公主,貞妃娘娘來看您了。」
貞妃終於來了!
長樂嘴角不動聲色的勾起了一抹陰狠的笑意,然後緩緩將手中的銅鏡遞給了玲瓏,然後帶上了她的面紗。
「請進來。」
如果沒有這件事情,她相信她和貞妃還會是最好的閨中密友,無話不談!
可就是因為當初她們之間太過親密,無話不談,才會給了她可乘之機!
要知道貞妃知道她所有的事情,她有孕的時候,除了貼身宮女玲瓏,唯一一個知情的就是貞妃,她也告訴了她,她私自讓孫醫女用藥為她改變脈象的事情。
怎麼就這麼巧,她用了她送的藥膏就中毒了呢?
「長樂。」貞妃見了長樂一向清冷的臉上噙了絲淡淡的淺笑。
「貞妃娘娘,你終於來看我了。」
貞妃聞言笑了,「聽玲瓏說你想吃我做的芙蓉糕了,我特意讓香菱摘了芙蓉,給你做了芙蓉糕。」
「還是你疼我,這個宮裡就數你對我最好。」長樂高興道。
「聽說太醫院治好了你的臉?」
沐清歌摘下面紗,淺淺勾了一抹笑意,「你看,是不是快好了。」
貞妃點點頭,試探道:「那日凌王妃……」
「你別提沐清歌,一提她我就來氣,那日她進宮來說是能夠看好我的臉,她也太把自己當個人物了,難道偌大的太醫院還比不上她麼?」長樂說話時語氣儘是不屑。
「其實,凌王妃的醫術還是十分高超的。」貞妃聲音淡淡。
「高超?她若是這麼有能耐,那日她就醫治我的臉了,若不是有明太醫,我以後就真的沒辦法見人了。」
貞妃聞言,微不可見的勾了勾唇。
長樂拈起一塊芙蓉糕,贊道:「還是你的手藝好,只可惜皇叔沒有福氣了。」
半晌,長樂慢騰騰的拿著帕子拭了拭嘴,似是想到了什麼,挽起了黛眉,「我聽說,皇叔最近很寵沐清歌那個女人,也不知道皇叔怎麼想的,那個沐清歌有什麼好,偏偏皇叔還每晚都宿在她那裡。」
長樂的話音一落,貞妃臉上原本掛著的淡笑頓時一凝。
長樂仿佛沒有看見一般,繼續道:「皇叔的品味還真是越來越差了,從百里苼到沐清歌……我猜定是沐清歌那個女人使了什麼狐媚的法子,才會將皇叔迷得團團轉!」
貞妃下意識的抓緊了手中的帕子,長長的指甲狠狠地掐進肉里,而她猶如未覺一般。
「看沐清歌的本事,只怕不出半年,凌王府就要傳出喜訊了!」
貞妃的臉色微微發白,強自綻開了一抹笑意,「長樂,這芙蓉糕你先吃著,若是不夠我就讓香菱再送來,我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你怎麼了,怎麼剛來就要走?」長樂故作緊張道。
「我只是有些不舒服罷了。」貞妃很快斂盡了自己的情緒,又再次恢復了剛才的平靜。
看著貞妃娉婷的身姿,長樂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
反正該做的、該說的她都說了,到底能不能把她揪出來,那就要看沐清歌有沒有這個能耐了!
她恨貞妃,也恨沐清歌,她自然希望二者相爭,她好漁翁得利!
而貞妃一回到清心宮,眉宇間便縈繞了抹戾氣,原本就清冷的面容更加冷了幾分。
原本握在手中的帕子竟被她生生扯爛,她挽起的黛眉顯示了她心中的不安。
不知道為什麼,原本根本入不得眼的沐清歌此時卻令她感到了最大的不安,即便當時凌王從醫城帶回百里苼,她都沒有這麼強烈的感覺。
然而,女人的感覺一般都特別准,所以,她有些慌了,亂了。
香菱一向最能明白貞妃的心思,見她如此心神不寧,忙勸道:「娘娘,小小的沐清歌根本不足為懼,長樂公主也不過是道聽途說罷了,凌王怎麼可能宿在她的院子裡?」
「不,你不懂。」貞妃沉吟道,然後驀地抬眸,「香菱,我感覺這個沐清歌也許會是最終的贏家。」
香菱難以置信道:「這……怎麼可能,沐清歌,那可是沐家的草包!」
「草包?」貞妃譏諷一笑,她怎麼沒有看出沐清歌草包?
半晌,她終於斂了斂心神,對香菱道:「送得藥到了麼?」
香菱點點頭,「送到了,並且她還帶來了一句話,想讓娘娘儘快除去沐清歌。」
貞妃聞言,譏諷更盛,「儘快?她以為除去了沐清歌凌王就是她的了,簡直痴心妄想,一個醫城的醫女也妄想凌王妃之位!」
「娘娘,奴婢覺得那個百里姑娘可沒安什麼好心,想借娘娘的手除去沐清歌,若是一旦……她倒是可以摘得乾乾淨淨!」
貞妃忽的笑了,「本宮的藥可都是出自她之手,若是本宮有事,她也跑不掉!」
主僕二人正說話間,一個小宮女有些為難的過來稟告道:「娘娘,徐嬤嬤……又把十九皇子抱來了。」
香菱不耐煩的揮揮手,「趕緊抱走,別擾了娘娘的興!」
「慢著,將孩子抱過來。」貞妃卻突然改了主意。
不一會,徐嬤嬤抱著十九皇子進了殿,十九皇子一看見貞妃,就急不可待的想要撲過來,「娘……娘……」
徐嬤嬤立即糾正,「十九皇子,要叫母妃。」
而十九皇子依舊咿咿呀呀的叫著娘親,貞妃將其抱在懷中,嘴角難得綻開了一抹淺笑,「睿兒乖。」
一旁的徐嬤嬤看見這一幕,不禁熱淚盈眶,娘娘終於肯接納十九皇子了。
「以後就將十九皇子養在本宮殿內吧。」
貞妃清淡開口,嘴角含笑,然而她的眼中卻沒有半分笑意,看向十九皇子的眼神多了一抹冷意。
她的話音一落,就連香菱都驚訝的看向了她,半晌才道:「是,奴婢一定會好好照顧十九皇子。」
芙蓉苑。
沐清歌剛從妙手回春堂回來,忙了一天的確是有些累了。
她剛剛進門的時候,冰音看見她,忙叫了聲:「王妃……」
「嗯?」沐清歌懶懶的掀了眼皮,「一會再用晚膳。」
她說完,就直接踏進了房門。
冰音看著沐清歌走入殿內的背影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她是想提醒王妃一句,王爺在寢殿!
現在,王妃她……就自求多福吧。
如往常一樣,沐清歌一回來就直接一邊脫著身上的衣服一邊走向寢殿內的浴室,她知道冰畫會準時給她備好洗澡水。
然而,她剛剛走到內殿,看到前方那一幕高大的身影,手中的動作一滯。
「啊!」她低呼一聲,立即一把裹住了胸前的衣服,胡亂的繫上了腰帶。
誰能告訴她,夏侯璟怎麼會在這裡?
聽到她的聲音,夏侯璟轉過身來,淡淡的睥了她一眼,眼底冷淡的眸光似乎顯示了他的不耐。
沐清歌心中一顫,難道他等了她很久麼?
半晌,夏侯璟冷冷開口,「這麼晚回來,去哪了?」
「我發現給王爺藥浴用的藥材不夠了,所以我就去外面的藥館看了看,採購了些藥材,準備給王爺配藥。」
這是沐清歌早就想好的一套說辭,一番假話她說的不慌不亂。
「是麼?」夏侯璟眸光深深,別有深意的勾了勾唇。
「是。」
「王爺,你今日來芙蓉苑……」
夏侯璟可是沒有事情從不來找她的。
然而夏侯璟卻逕自坐了下來,若有所思的看著沐清歌。
不知為何,沐清歌心中莫名一顫,這種感覺仿佛是夏侯璟知道了她私下女扮男裝去醫館一般。
「王爺……」她剛想上前一步,誰知道卻一下子踩上了她垂在地面上的腰帶,直接朝前面載去。
完了,前面那是夏侯璟懷裡!
沐清歌心裡一陣懊惱,她剛才怎麼就沒有好好系一下腰帶。
砰……
沐清歌直直的砸進了夏侯璟的懷中,臉頰直接碰上了夏侯璟的銀色面具,鼻子被碰得生疼生疼的。
幸好,沒有碰到那一抹不該碰到的地方。
沐清歌嗅著獨屬於夏侯璟的藥草清香,心跳的飛快,臉上不自覺間浮上了兩抹雲霞。
「王妃這是在投懷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