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奚驀地後退兩步,眸光一凜,「呵,凌王的第一暗衛?」
夏里懶得和他廢話,直接出手,而淳于奚狹長的眸子驀地閃過一抹精光,接住夏里掃來的掌風。
勾唇,「惹上本公子,有的是苦頭吃。」
夏里急急後退兩步,可還是晚了,他頓時感覺渾身癢痛難耐,一抓便是一道血淋淋的印子。
「卑鄙!」
「多謝誇獎。」淳于奚身形一掠,頓時消失在了芙蓉苑上空。
夏里強忍著身上的癢痛,咬了咬牙,剛想運氣,誰知心臟驀地收縮,眼前一黑,他直接從屋頂之下栽了下來。
明明王爺已經告誡他小心淳于奚用毒,可他還是中招了!
「夏里大人!」冰音眼睜睜的看著夏里從屋頂上跌落,頓時驚呼一聲。
「看他的樣子,像是中毒了。」冰畫蹙了眉。
此時,夏里滿臉通紅,皮膚上面開始起了米粒大小的紅疙瘩。
「我去叫王妃。」
沐清歌對著夏里直接扎了一針,半晌夏里悠悠轉醒,看著正抱拳看著他的沐清歌,頓時想翻身下榻,然而他卻發現他的四肢都被人綁了起來。
「你——」
這個女人竟然敢這樣對他!
「醒了。」沐清歌淡淡扔下兩個字,便開始從她的藥箱中取藥,不再理他。
「放開我!」夏里咬牙,他堂堂凌王第一暗衛,什麼時候被這樣對待過。
「夏里大人不要生氣,王妃這樣也是為了你好。」
「王妃說你中了毒,皮膚奇癢無比,如果不綁住你,你會忍不住亂抓的。」
夏里聞言,臉色頓時變得鐵青,這一點癢痛之感對他而言又算得了什麼?
「鬆開!」
冰畫和冰音對視了一眼,立即看向了沐清歌。
夏里見此,心中更加憤怒,雙手用力,綁住他的繩子頓時段成數節,掉落在地。
「王妃,這……」冰畫擔憂道
沐清歌手中的動作一頓,淡淡掃了夏里一眼,「解不解毒隨便你,你要走我也不攔著。不過,好心提醒你一句,此毒極為霸道,就算你心性堅韌,也得被磨掉一層皮。」
沐清歌的話音一落,正準備抬腳邁出去的夏里腳步一頓。
也許是太過瘙癢難忍,夏里握了握拳,黑著一張臉有轉身回來。
沐清歌了解夏里,知道他是個彆扭孩子,不會跟他計較。
更念在上一次他在沐府中幫了她的份上,這一次她就沒打算袖手旁觀。
只是,是她上趕著為他解毒還是他來求她解毒可就完全是兩回事。
「要想解毒也不難,你得答應我一個條件。」沐清歌嘴角微勾。
夏里聞言,瞪了沐清歌一眼,再次站起身子,打算邁出房門。
沐清歌笑了,「這毒,百里姑娘是解不了的,你若是不信,可以去試一下。」
「你威脅我?」夏里眯了眯眼睛。
沐清歌挑了挑眉,就是威脅你又如何?
夏里咬牙,厭惡的看著沐清歌,「你到底想怎樣?」
「一會帶我去見王爺。」
「王爺說了不想見你。」
「這個你就不用管了,你只需帶我去書房便可。」
夏里猶豫了一瞬,點頭,「好。」
達到目的,沐清歌心情很好,拍了下夏里的肩膀,「躺好。」
她取出銀針,開始施針,在夏里還沒有感覺到痛意的時候,她就已經落了針。
「現在感覺如何,還癢麼?」沐清歌輕輕地捻轉著銀針。
夏里驀地朝沐清歌看來,卻發現她僅僅在他身上落了三針,而他竟真的不癢了!
難道這個沐清歌的醫術真的有這麼厲害?
「看你的樣子是不癢了。」沐清歌指尖翻轉,將扎在夏里身上的三枚銀針拔出。
緊接著,沐清歌將剛才配好的藥丟給夏里,「每天塗抹兩次,七日之後便可痊癒。」
夏里握緊手中的小瓷瓶,緊抿的唇角擠出兩個字來,「多謝。」
沐清歌看著夏里不自然的樣子,不動聲色的勾了勾唇,「走吧,去書房。」
此時,百里苼提了食盒來到了書房,看見伏案看書的夏侯璟,玉手打開食盒,捧出了一碗藥湯,走了過去。
「王爺,先將藥喝了吧。」
夏侯璟直接接過一飲而盡,繼續翻了書頁。
百里苼接過空碗,由於一瞬道:「王爺,以後就由我來為王爺藥浴吧。」
「不必,有夏里。」夏侯璟頭也未抬。
百里苼嘴角噙著的笑意一僵,很快再次綻開一抹淺笑,「那王爺今日還要施針麼?」
她情不自禁的攥緊了衣袖,微微抿了抿唇角。
若是以前,依著她的自尊驕傲,肯定沒有勇氣再提一遍。
可是,如今沐清歌的存在已經讓她感受到了威脅,她顧不了這麼多,必須要儘快抓住夏侯璟的心!
就在這時,夏里走了進來,「王爺,王妃過來了。」
夏侯璟聞言,微不可見的點了點頭,眸光淡淡掃了眼百里苼。
百里苼有些緊張,就在她以為夏侯璟會拒絕的時候,前方傳來一聲磁性的聲音,「過來為本王施針。」
夏侯璟說完,抬腳邁進了裡間,百里苼立即跟了上去。
到了裡間,夏侯璟從容不迫的脫去上衣,露出精幹的上身,然後仰面躺在了軟榻上。
百里苼畢竟是未出閣的女子,看著夏侯璟白皙的肌膚,臉上驀地浮現兩抹緋紅。
而此時,沐清歌進了書房,發現夏侯璟不在外間,知道他必然在裡間,隔著珠簾問了聲,「王爺,我進來了?」
沒有得到回答,沐清歌猶豫了一瞬,抬手撥開珠簾,走了進去。
走到裡間,沐清歌的腳步頓時滯在原地。
抬眸看去,夏侯璟正躺在了軟榻上,百里苼立在榻前,半彎著身子正在辯穴施針,三千墨發披在她的肩頭,垂落在夏侯璟白皙的肌膚上。
兩個人離得極近,看起來親昵無比。
「王爺,我儘量輕一些,你不會感到疼。」百里苼柔聲道。
「嗯。」夏侯璟似乎聽到了沐清歌這裡的動靜,冷淡的眸光朝這邊掃來。
四目相接,沐清歌下意識的抿了抿唇角,「王爺……」
「誰讓你進來的?」
冷冽的聲音令沐清歌心中一澀,看著他幽深的黑瞳,驀地握緊了雙拳。
百里苼聞言,朝沐清歌看來,嘴角勾了絲極淺的笑,「王妃,以後由我來王爺施針便好,你不用專門過來跑一趟了。」
「出去。」夏侯璟淡淡掃了她一眼,便收了視線。
不知為什麼,夏侯璟淡漠的口氣,讓沐清歌心中莫名的一陣酸澀,她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般來自取其辱。
她甚至忘記了來找夏侯璟的目的,眸光掃了眼夏侯璟的百里苼,握了握雙拳,一把撥開珠簾,轉身離開,飛快的邁出了書房。
夏侯璟看著沐清歌乾淨利索的背影,眸光深深,令人看不出思緒。
沐清歌出了書房後,徑直回了芙蓉苑,夏里看著身形有些狼狽的沐清歌,原本到嘴邊的「活該」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裡間內,百里苼不動聲色的勾起了唇角。
一抬眸,對上夏侯璟深邃的黑瞳,她手中的動作頓時一滯,心砰砰跳了起來。
夏侯璟能夠明顯感覺到百里苼指尖的輕顫,他知道她在緊張。
他不自覺又想起了剛才那抹嬌小的身影來,每次施針她都是迅速而準確落針。
每次為人醫治的時候,她總是精神飽滿,將整個人全部沉浸其中,忽略一切外物。
這百里苼,只在這裡,就落了她一大截!
聽聞問切,要是不能全神貫注,做到心無旁騖,怎麼會不出錯?
果然,下一瞬他感覺後背驀地一麻,就傳來百里苼歉意的聲音,「王爺,我……我不是故意的。」
明顯是扎錯了穴位,幸好問題不大,百里苼有些緊張,從小到大她還從未出過錯,也不知道今日這是怎麼了。
夏侯璟眉頭微微蹙了蹙,閉了眼睛,沒有開口。
終於,百里苼施完了針,她收拾好了東西,對著夏侯璟開口道:「王爺早先休息。」
百里苼一走,夏里就進了書房,單膝跪地道:「這次夏里太過大意,中了淳于奚的毒,還請王爺責罰。」
夏侯璟扯過外袍優雅的披在了身上,從榻上起了身。
「沒用。」
「是,屬下去領三十鞭。」夏里將頭垂得更低。
「慢著,過來伺候本王藥浴。」
「王爺,不是有百里姑娘麼?」夏里一滯。
他的話音一落,夏侯璟冰冷的眸光頓時向他掃來,「一會藥浴完了,你去領三十鞭。」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