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群眾們,紛紛被蘇傲雪煽動,用懷疑的眼神,再次打量起林塵來。
如果林塵真的是作弊,與老闆勾結,那麼性質,可就惡劣了。
然而林塵卻是若無其事道:「我感謝老闆,並不是因為他告訴我真假。」
「事實上,我與這位老闆,壓根就不認識。」
「反而,我倒是覺得,老闆與康老,應該是熟人。」
康老眼神噴火,卻死死咬著牙沒說話。
蘇傲雪心頭咯噔一聲,怎麼回事?
難道真如林塵所說,老闆是康老的人?
如果真是那樣,那麼她剛才的話,就等於是放屁了。
康老的人,怎麼可能會幫助林塵作弊。
簡潔站了出來,沉聲道:「陳老闆,我們鑒寶大會的舉辦方,有你的資料。」
「你就是從江北趕來的,而據我們所知,每一年的鑒寶大會上,康老與你,可都是老搭檔了。」
老闆笑容無比牽強:「我的確是江北人,所以,我自然不可能,幫著這位林先生,來與康老作對。」
「兩隻玉碗都是假的,這是康老授意我拿出來的。」
「但這並不違反規定,只是誰也沒料到,這位林先生,竟然如此犀利,真的用火眼金睛看出了真假。」
老闆的話,再次引發了轟動。
而蘇傲雪,被這麼狠狠打臉,張大了嘴巴,震驚無比。
江東收藏家,以及古玩愛好者們,對著陳老闆,還有康老,都是紛紛大罵起來。
敢情這兩人,狼狽為奸,還想著給林先生挖坑。
幸虧林先生藝高人膽大,扛住所有的質疑,最後將康老給踩在腳底下。
康老暴怒道:「都給我閉嘴,吵吵吵,吵得老子耳朵都要開花了。」
他指著林塵:「現在,告訴我,你是如何看出真假的?如果你說不出所以然,那麼這場比試,我不承認!」
林塵笑道:「很簡單,陳老闆雖然一直閉口不言,沒告訴我真假。」
「但是我剛才感謝他,卻是發自真心的,因為他沒說話,但是眼神幫了我。」
蘇傲雪嘲弄道:「林塵,你還在打馬虎眼。眼神幫你?你覺得我們信嗎?」
陳老闆也叫屈道:「林先生,你神乎其技,但求求您,別玩我了好吧。」
「我壓根就沒用什麼眼神幫你,眼神也幫不了你,你再說下去,以後我回到江北,就是罪人了。」
他都快給林塵玩哭了,照林塵那樣說下去,康老,蘇傲雪這些人,不懷疑,都要懷疑他了。
可是陳老闆心頭,真的冤枉。
因為自己,從來都沒幫林塵啊,甚至,他從一開始,就篤定林塵要輸定的。
林塵道:「大家還記得,我問陳老闆,真的玉碗值多少錢吧?」
「上千萬的東西,還是瓷器中的孤品,陳老闆說非常珍惜。」
李倩兒眨巴著眼睛:「這與你鑑定出真假,有什麼關係嗎?」
林塵一笑:「當然有關係,想必你們都看到了,我每次鑑定之前,都將玉碗往天上拋,打算將玉碗砸了。」
「而這個時候,大家心都提到嗓子眼了,生怕我將玉碗,給毀壞的話,那真的就是古玩界的罪人了。」
李神醫點頭道:「不錯,那樣一隻玉碗,決不能毀。」
林塵緩緩道:「我能看出真假的訣要就在這裡,一隻上千萬的玉碗,隨便拋來拋去,一般人都感到心跳加速,更別提陳老闆這位玉碗的擁有者了。」
「然而......」
林塵正要繼續說下去,蘇玉瑤就下意識搶道:「然而,所有人的眼神和神情,都無比的緊張。」
「唯有陳老闆,是一臉的輕鬆,甚至是渾不在意。而你就是抓住這一點,才看出這兩隻玉碗,其實都是假的。」
「如果是真的,那麼陳老闆,想必已經急得不行,露出慌忙神色了。」
林塵點頭道:「蘇總還挺冰雪聰明的,就是這個道理。」
蘇玉瑤心頭無限複雜,自己聰明嗎?
這是顯然的,她能做到江東的玉女總裁,從來都不缺聰明。
但林塵這個簡單,卻又沒人能想到的神妙法子,她卻是從未想過。
如此看來,自己的聰明,在林塵面前,也頂多是小聰明,難登大雅之堂。
一下子,謎團解開,所有人的疑惑,盡皆散去。
「牛逼,還能用這種方法來鑑定古玩的真假。林大師,我願意稱呼您為最強。」
「這就是智商的碾壓啊,不得不服氣。老夫鑑定古玩,已有二十餘載。可今日聽林大師的一席話,如醍醐灌頂。才恍然,前半輩子,都活在狗身上去了。」
「康向榮輸了,輸得徹底,這下再也找不到任何推脫理由!」
蘇傲雪挖空心思,還想再找點空子鑽。
但發現,林塵那邊,已經是無懈可擊。
「這傢伙,真的贏了康老,這下倒是壞了,同為江北人,我的臉,也跟著丟盡了。」
蘇傲雪仿佛給林塵狠狠扇了一巴掌,咬著貝齒,站在人群之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突然,她想到了康老,立刻看過去,只見康老整個人,敢怒不敢言,在原地克制著自己,像是熱鍋上的螞蟻,團團轉,卻找不到絲毫辦法。
康老,對不住了,現在我也愛莫能助。
蘇傲雪暗暗憐憫著,腳步不自覺往人群外圍,又挪動了幾分。
「康老,你輸了。」
「既然輸了,那麼是不是該像你之前說的那樣,跪下叫爺爺了。」
李倩兒可沒打算放過康老,這個老怪,她恨透了。
隨著李倩兒的提醒,其餘人也都看向康老,眼神不善。
那意思很明顯,跪下叫爺爺,不然,這江東古玩界的同仁們,大幾百號人,可不會放過你這個老東西。
康老咬牙切齒,口水噴濺,怒吼道:「林塵,我可以承認,的確小瞧了你。」
「但是跪下道歉,你想過沒有,我康向榮的下跪,你承受得住嗎?」
林塵背著手,不咸不淡笑道:「康老,你這話還真是稀奇了。」
「有你這麼一個古玩界的大佬做孫子,我有什麼承受不住的?」
「說句實話,我還是很開心的,畢竟年紀輕輕就有一個好孫子,這也是一種福分!」
康老暴跳如雷道:「豎子,你當真要欺人太甚,趕盡殺絕不成?」
他都還沒下跪,承認是孫子呢。
這個晚輩就在那裡,已經端著爺爺的架子了。
康老這輩子,從來都只有別個給他下跪,當他孫子,對他感恩戴德。
從未有過這麼一天,他要自己下跪當孫子。
侮辱,這是無法忍受的侮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