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暴的遲遲未到,讓應龍非常不安。
他在自己的莊園之中,來回踱步。
顯得非常煩躁。
顏正清眼看,時間一點點過去,意識到可能,是出事了。
於是喊道:「老師,我覺得我們,不能再等了。」
「雷宗的人,按您所說,來的乃是一位武神前輩。」
「那麼他要進入帝京,只能說非常容易,早就應該到了。」
「可現在,遲遲未到。只能說,中途恐怕,出什麼岔子了。」
應龍寒聲道:「該死的,能出什麼岔子?」
「雷暴的實力,誰能讓他出岔子?」
「再等等。沒有雷暴的加入,我沒信心擊殺林塵。」
顏正清目瞪口呆。
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應龍,說出如此垂頭喪氣之話。
以前的國師,呼風喚雨,無所不能。
沒信心這三個字,就算是天塌下來,都不可能從國師口中聽到的。
但現在......
顏正清心情複雜!
看著應龍,背著手,轉來轉去的煩心樣子。
心頭暗暗想著,或許,以前自己是一葉障目了。
總覺得這位老師,無所不能。
而現在,顏正清才發現。這個攪風攪雨的老師,也不像想像中那麼深不可測。
他也有無能狂怒,咬牙切齒,卻什麼都做不了的時候!
或許,自己該為自己,謀求一條穩妥的退路了。
跟著應龍,要是真的完蛋了,那怎麼搞?
顏正清眼神晦暗,心頭開始盤算。
「國師,出事了!」
這時,荊無命急匆匆趕來!
應龍轉頭,急忙道:「什麼事,快說,是不是雷宗的那位前輩,被林氏王族的人圍住了?還是逼退了?」
荊無命苦澀一笑,搖頭。
應龍大怒道:「說話啊,你特麼搖頭是什麼意思?」
「廢物,你們都特麼統統廢物。」
突然的爆發,嚇得荊無命和顏正清,都是一大跳。
主要是,此刻應龍的臉色,的確太猙獰了。
那仿佛要吃人的模樣,對準了他們兩個自己人。
應龍之前,雖然也發脾氣,雖然也遷怒人。
但是沒有一次,像現在這樣。
荊無命和顏正清,都感受到了一絲說不出的恐慌。
「回......回國師。雷宗的那位前輩,沒有被逼退,沒有被包圍,而是......」
荊無命頓了一下,硬著頭皮道:「而是,被殺了!」
「屍體,就在帝京之外。」
「下手的人,雖然我沒看到。但是應該,就是林氏王族的。」
咯噔!
應龍突然,一步搶前,差點摔倒。
他臉色,蒼白到極致。
又一下,漲紅到極致,扭曲起來!
完了!
雷暴被殺了!
雷宗的武神強者,他苦等的人,就這麼被殺了。
應龍心頭,原本懸著的大石頭,非但沒有一下落下。
反而,一下飛起,直接砸在他腦門上。
「老師......」
顏正清看出了他的不對勁,忍不住喊了一聲。
「滾!」
「都特麼給我滾,你們這些白痴,窩囊廢,沒有一點用處!」
應龍雷霆暴怒,猛然甩手。
一巴掌就抽在顏正清臉上。
吼聲,震得荊無命,眼皮發顫。
挨了一巴掌的顏正清,噗一口鮮血,就直接噴出。
他一頭栽倒在地,驚恐道:「老師贖罪,饒命,饒命啊!」
應龍臉上,依然是扭曲著。
狠狠瞪了兩人一眼,轉身就走。
顏正清和荊無命,在原地一時間,都陷入了沉默。
良久,荊無命咬牙,低聲道:「老顏,我有一個打算。」
顏正清,眼裡怨毒閃過,嘴上卻悽慘道:「什麼打算。」
「老師現在,已經看不起我們了。呵呵,都是我沒用,不然,也不至於讓他如此。」
荊無命低吼道:「這怪不得我們吧。」
「一切,都是現在的林塵,根本不可抗力。」
「你想想,林氏王族,夠牛逼了吧?那是你我能對付的嗎?」
「林塵身邊那個女武神夜姬,你,或者我,或者是國師,就敢說,一定是人家對手?」
「還有眼下帝京幾大門閥,陰山門閥,已經明顯站在林塵一邊。」
「上官門閥,被逼迫屈服,根本不敢動。」
「歐陽門閥,那就更不必說了。差點被林塵滅族,眼下人心惶惶。」
「白家那裡,和陰山門閥一樣,對林塵死心塌地。」
「老師身邊,已經沒有盟友,沒有可以差遣的人了啊。」
顏正清搖頭,慘笑道:「我何嘗不知道。」
「可是,你我都是國師培養出來的。」
「即便眾叛親離,我們也不可以背叛,拋棄他。」
荊無命冷哼道:「你當我荊無命是什麼人,我說這些,並非是對國師有了異心。」
「而是要讓你知道,眼下我們一方,已經是沒勝局了。」
「這樣煎熬下去,只能是等死。」
「所以,我打算勸國師,連夜逃離帝京,再做打算。」
「眼下國師的盟友,只有幾大古宗門,皇無極這些人。」
「但是,上古宗門的強者,遠離帝京。遠水救不了近火。所以我們只能,先撤到安全之處,再做圖謀!」
顏正清心頭冷笑,嘴上卻附和道:「你說得對,的確只有這麼一個選擇了。」
「那要不,你去告訴國師,勸他我們連夜撤走。」
「我這裡,回到顏家,收拾東西。至少,我得帶走我的家人。」
荊無命看過去,笑道:「老顏,我們一起為國師效力這麼久。」
「我知道,你們總說我腦子不夠用,只會莽打莽沖。」
「但實則,我很多時候都清楚,是怎麼回事。只是不想,不屑去解釋而已。」
「行,你回你們顏家,去收拾東西,帶上你的家人吧。我在帝京,孤身一人,沒什麼可收拾的。」
「我去勸國師,我們一起撤離帝京。」
「老顏,記得來匯合,我們一起走,不能丟下國師一人。」
看著顏正清,荊無命又再次,強調了一番。
顏正清肯定道:「老荊,你放心吧,我肯定來。」
「共患難的時候,才能見證兄弟情,我們一起並肩作戰!」
捂著受傷的臉,蹣跚離開。
荊無命看著顏正清消失,才轉頭走進莊園。
他突然笑了一下,自言自語道:「老顏啊,我們一起共事這麼久,你什麼花花心腸,我會不清楚嗎?」
「我都說了,我不是只會莽,其實很多事,很多人的心思,我都猜得透。」
「你這一去,應該就不會回來了。」
「你嘴上說的兄弟情義,不過是放屁而已。」
「但還是那句話,我荊無命不在乎。」
「我是一個武人,不喜歡玩太多虛的。」
「我只遵從我的本心,報該盡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