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若溪說了一句:「大長老,爹,那我先退出去。」
隨即,退出密室。
古楓等在外面,熱切地撲上來。
「若溪,想死你了。」
「來,我們親一個!」
顏若溪扭開頭,眼中的厭惡,差點沒掩飾住。
「古楓哥哥,馬上就是決定勝負的時候了。」
「我覺得,你不該只想著這些事。」
古楓失望不已,忍不住埋怨道:「若溪,為什麼每一次,我碰你的時候,你都不願意?」
「難道,你對我,一直都是做戲嗎?」
顏若溪暗暗冷笑,心想你也不算太蠢。
嘴上卻是道:「古楓哥哥,人家對你是什麼心意,你不會真不知道吧?」
「如果你不知道,那就算了。」
古楓趕緊一笑,賠禮道歉:「呵呵,若溪,我就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
「顏叔這會兒,正幫我爹提升實力是吧?」
「真是令人不敢相信,顏叔竟然還有這等本事。」
顏若溪帶著優越感道:「我們顏家的能力,這只是冰山一角。」
「以後,你會見識,更多,更神奇的。」
古楓連連點頭:「若溪,我無論如何,都要你當我的谷主夫人。」
「說吧,你到底要我做什麼?才肯答應我?」
顏若溪冷冷一笑:「今晚,我們老地方見。」
「到時候,我會告訴你,我的要求。」
「只要你做到,那麼從此以後,我就是古楓哥哥你的人。」
古楓眼神,難以掩飾的熱烈,發誓道:「即便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會給你辦到。」
「若溪,你就等著,坐我的谷主夫人吧,啊哈哈哈!」
山峰之上,酒肉宴會,一直持續到傍晚。
林塵只是簡單吃了些東西,就沒了興趣。
戰殤座下這些兄弟,都是一群刀口舔血的亡命徒。
江湖武人,追求的無外乎錢財,女人,以及地位。
今朝有酒今朝醉,走到哪裡都是一個樣。
從林塵此刻的位置,能看到下方,戰殤的十幾個貼身高手,已經有些醉意了。
而坐在主位的戰殤,面色發紅,眼神兇狠中,帶著一股迷糊,還在往嘴裡灌酒。
「來,兄弟們,我們繼續。」
端起海碗,戰殤招呼他的人。
下方,一個個江湖漢子,都是喝得起興:「來,戰哥,弟兄們敬你。」
於是,又是一輪狂飲。
席間,幾個身段窈窕的侍女,來回穿插,倒酒端菜。
不時,還會被拍打屁股,摸胸,敢怒不敢言。
元盤龍已經先一步,表示回去休息了。
他老人家,對這種場合不感興趣。
風凌寒坐在林塵下方,冷笑道:「我實在難以想像,藥王谷這樣的大宗門,會淪落到這個地步。」
「這些人,哪裡有一點大宗弟子的樣子,不過一群酒囊飯袋。」
林塵淡淡道:「人性是和複雜的,一旦失去了約束,內心沒有了底線。」
「那麼暴露出來的本性,往往是殘酷,而又猙獰的。」
說著,林塵看向入口處。
一個單薄的少年,躬身走了進來。
看他猶豫幾番的樣子,不時朝首位的戰殤,抬頭瞄去,又趕緊低下頭。
林塵不由,來了些興趣,盯著這少年的一舉一動。
最終,少年似乎,下定了決心。
硬著頭皮,來到戰殤旁邊,低聲喊道:「大師兄。」
戰殤正喝得起勁,偏頭看去,大咧咧笑道:「是小師弟啊。」
「有什麼事嗎?沒事的話,坐下喝酒。」
少年腦袋垂著,聲音依然很小:「大師兄,我不喝酒的,你們喝就行。」
「我就是想,師傅他老人家的頭七,怎麼辦啊?」
「要不,你先不和大長老比武了,先把師傅的頭七辦了,行不行?」
戰殤臉上的笑容,漸漸隱去。
取而代之的,是極致的陰沉,獰笑道:「小師弟,你說什麼?再說一次?」
少年支支吾吾:「大師兄,我說......師傅的頭七,您能不能......啪!」
不等他話說完,戰殤已經一巴掌,狠狠抽在少年的臉上。
當即,少年被抽飛出去,整個人一下,趴在了宴會的中央,嘴角溢血,半邊臉高高腫起。
所有視線,赫然看向他。
然後全場,一下寂靜下來。
林塵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戰殤抬著手指,怒喝道:「小雜種,你竟然還有膽,在我耳邊提那死翹翹的老雜毛。」
「就是我一劍,將他分成兩半的,你還指望我給他辦頭七?」
「雨辰師弟,你是真的傻?還是天真過度?」
下方一眾江湖漢子,爆發哄堂大笑。
一個藥王谷弟子,戲謔道:「小師弟,真不知道,你腦子裡裝的什麼。」
「如今,大師兄才是谷內,唯一的話事人。」
「若非看在你,年齡最小,實力最弱,最沒存在感這一點上。」
「就沖你竟然,還惦記著那老不死的,大師兄就該,一劍劈了你。」
被打的少年,臉色驚恐,跪在地上,一個勁的朝戰殤磕頭;「咚咚!」
「大師兄,我知道錯了,師弟知錯了。」
「只是師傅,他畢竟養育,教育了我們啊。」
「求您看在他已經死去的份上,給他辦個頭七,行不行?」
「或者大師兄,您放我去,我去給師傅祭奠,可不可以?」
這話無疑,又引來一陣陣嘲笑。
「煞筆玩意!」
「都什麼年代了,還如此愚孝,難怪一無是處。」
「雨辰,你小子真的活膩歪了。難道不知道,大師兄最反感,有人在他面前,提師傅那老不死的嗎?你完了!」
首位上的戰殤,臉色陰沉至極。
眼中的猙獰和殺機,一閃即逝。
嘴角,卻是突然笑了。
「小師弟,前前後後,你已經求我好幾次了。」
「再不成全你的孝心和忠誠,倒是顯得大師兄我,豬狗不如了。」
「行,我讓你去,祭奠師傅他老人家,給他辦頭七。」
「但我有一個條件,那就是你上來,用我的重劍,將你兩隻耳朵,一一割下來,我便答應你。」
言罷,戰殤臉上的獰笑,更明顯了。
單手一拍,重劍躍起,直直插入大理石地面,如同切豆腐。
跪在下面的藥王谷小弟子,渾身瑟瑟發抖起來,眼神恐懼到極致。
周圍的大笑聲,起鬨聲,卻是一下暴漲。
「割耳朵,割耳朵!」
「小師弟,你如果是條漢子,就照大師兄說的做。」
「乖,把你的耳朵割下來,給我們下酒。這樣,也成全你,對你師傅的孝心了,哈哈哈,蠢貨玩意,天下竟然有你這種蠢貨玩意,笑死老子......」
那小弟子,明明害怕得要死。
這時,卻是挪動腳步,一步步朝戰殤走去。
「大師兄,是不是我割下我的耳朵,你就真的,能答應我?」
他的話說得很艱難,顯示出他內心的煎熬和戰慄。
可依然是朝著戰殤走去,不曾有過停頓。
風凌寒看向林塵:「這小子,有點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