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室內。
觀戰的其餘人,都屏住了呼吸。
風凌寒暗暗震驚!
「林塵這傢伙,這才多久不見,就變得更強了。」
「我們之間的差距,拉得,還真是大啊,該死的!」
白南音很得意:「林塵哥哥,一定會贏。」
「他如果不贏,我就幫他。偷襲弄死深寒哥哥!」
陰山雪姬眼睛,一瞬不移,放在林塵身上。
這個男人,更強了,更變態了。
自己要報仇,更遙遠了。
難道,要像被強姦那樣?
反抗不過,就躺平享受?
她不!
獨孤月,則是怕林塵受傷。
又擔心,歐陽深寒出事。
她心情很複雜。
「林塵!」
歐陽深寒一聲怒吼。
「難道,你就只會躲嗎?」
此刻!
歐陽深寒的進攻,已經來到最猛烈處。
歐陽門閥的功法,主打一個奇正相合。
正面猛攻,但致命點,放在對手手忙腳亂時,直接下死手。
這種戰法,本是歐陽家先祖,在戰場上發明的高端法門。
而歐陽深寒,也深得其中精髓。
可是遺憾的,他的對手並非庸才,而是林塵。
面對歐陽深寒的進攻,林塵始終以防守給周旋為主。
很少有主動還擊的時候。
所以,歐陽深寒,才會如此暴躁和不屑。
林塵淡淡道:「剛剛,你出手了十次。」
「而我,也相應讓了你十招。」
「還記得,當初我初到組織時,喊你一聲大哥。」
「剛才讓你十招,一切,都兩不相欠,消耗殆盡了。」
「現在,我要暴打你這個......蠢貨!」
歐陽深寒冷笑,充滿輕蔑。
可炎陽神掌,轟到他面前時,他卻是大吃一驚,連呼吸都頓了一下。
下一刻,歐陽深寒便是暴怒:「好,那就看誰的命,夠硬,夠拼!」
轟轟轟!
林塵的炎陽神掌,不斷猛轟而出。
高負荷的輸出,令他原本恢復的傷勢,再次變得嚴重。
手上,還有胸前的創口,開始滲血。
可這些,林塵視而不見!
歐陽深寒,性子堅毅,眼神充滿堅定!
歐陽門閥的絕學,加上他縱橫沙場的廝殺能力,令他並未落入下風。
而一直持續下去,那麼贏家,也只會是他。
因為他是武尊,他的真氣,他的境界,更高,更能堅持!
砰!
林塵一拳,與他拳頭對轟在一起。
悶哼一聲,林塵倒退。
歐陽深寒則是沒退,嘴角再次浮現嘲弄。
林塵視而不見,繼續猛攻!
兩人都是血腥的貼身肉搏!
都是快到極致的身法,毫無花里胡哨之處。
活像一場最原始的廝殺!
林塵屠龍手,繞過歐陽深寒腋下,最終深深,插在他兩根肋骨之間。
手指猛然一扣,林塵的手指,幾乎要抓入歐陽深寒的腰部血肉之中。
歐陽深寒,臉色驟然一紅,紅得如血。
但是他沒哼一聲,非常堅韌。
「屠龍手,的確是殺招。」
「但是林塵,當年見識你施展後,我就在研究,怎麼應對了。」
「所以,對我沒多大用處。」
沉聲宣布中,歐陽深寒沉肩,扭身。
一聲嘶吼,肘部狠狠撞向林塵腦袋。
林塵後仰,收手,不斷倒翻。
歐陽深寒冷聲道:「退得掉嗎?休想!」
一步邁出,直接逼到林塵身前。
然後一記膝撞,狠狠頂在林塵雙臂之上。
林塵的應對,無懈可擊。
可是受傷的手臂,被這麼狠狠一下。
不可抑制的顫抖起來,緊接著,空門大開。
歐陽深寒一掌,就轟在林塵胸膛上。
當即,林塵一口鮮血噴出,朝後滑退。
直到退到牆角邊,才總算停下來。
歐陽深寒站立得筆直,斜對著林塵,如同宣判一般,高聲道:「如何?」
「這下,你可服氣?可覺悟?」
呵呵!
低沉的笑聲,從牆角林塵嘴中傳出。
他並未多說什麼,只是擦去嘴角鮮血,招手道:「再來!」
歐陽深寒皺眉:「希望你能再堅持一會兒,我不想那麼快擊殺你。」
「因為,這樣我心中憋了多年的氣,散發不了。」
林塵不發一言,快步上前,再次猛攻。
很快,兩人再次糾纏在一起。
白南音冷聲道:「深寒哥哥,下手太重了。」
陰山雪姬這一次,沒和她抬槓:「他們兩人,都是動真格的。」
「所以,無所謂誰下手重。只不過是林塵吃了虧,歐陽深寒看上去,要強一截。」
獨孤月卻是搖頭道:「不是這樣的。」
她眼神非常複雜,看著咬牙,眼神陰狠進攻的林塵。
喃喃道:「想必,他是以此,逼歐陽深寒毫無餘地出手吧。」
「說到底,師兄他還是,不明白林塵的心意。」
「林塵,一直都沒出全力。」
「這一點,我知道,不需要任何理由。」
「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這樣做。」
「為什麼直到此刻,嘴上那麼凶,手上,卻還是相讓!」
軍部大廈中。
腓烈怒,從一開始的不屑,漸漸的專注於大屏幕上的直播。
當看到歐陽深寒,直挺挺一掌,一點不留情,轟在林塵胸口前時。
砰的一聲炸響!
腓烈怒手中的水杯,被他生生握爆。
外面的衛兵,大驚衝進來。
「將軍,您......」
腓烈怒目不斜視,聲音重重道:「出去!」
兩個衛兵一顫,趕緊關門出去。
看著大屏幕上,歐陽深寒,越發得意,越發猛烈的出手。
腓烈怒做了,最後的評價和總結。
「冷血又無知的畜生!」
「你以為,你在朝勝利前進嗎?」
「不,你只是在朝深淵踩空!」
「你只是在糟蹋,他對你曾經,那份深沉真摯的戰友情,兄弟情!」
在帝京,某處房間中。
炎黃的國師應龍,也在觀看著武道塔內的較量,嘴角的笑意,越發明顯!
「這才像樣嘛!」
荊無命懷抱著雙臂,原本對這場較量,他一點興趣都沒有。
因為,他是半步武神,武尊的第五境!
這種決鬥,看了對他來說,過於無聊寡淡。
可見國師大人,如此興致勃發,不由湊過去,跟著觀看起來。
一看之下,荊無命冷哼道:「這算什麼?」
「以林塵的實力,原本可以,輕鬆斃掉歐陽深寒的。」
「可現在......」
應龍笑道:「怎麼,你覺得有什麼不對嗎?」
荊無命冷冷道:「我就想知道,林塵為什麼直到此刻,還不出全力?」
「歐陽深寒這種貨色,看不出林塵的底細,但不代表,我們看不出。」
「林塵,壓根就是在壓著自己,成全歐陽深寒!」
應龍眼神玩味,冷笑道:「這個,就要從他,為什麼脫離組織開始講了。」
「原本就是冷血的魔窟,殺人的樂園。」
「死絕鐵浮屠,又不是他的錯。」
「可這小子,偏偏要把一切,都歸結於自己身上。」
「把那麼多條人命,都一個人扛。」
「他扛得住嗎?別說他,就算是腓烈怒這種人,都扛不住。」
「而現在,這種後遺症出來了。」
「說到底,終究還是軟弱。」
「即便他有,碾壓歐陽深寒的底子。」
「有絕對反殺歐陽深寒的隱藏能力,可是,他發揮不出來。」
「因為,一個人再強大,也不可能,強大過心頭的感情和柔軟。」
「歐陽深寒,並不是他的敵人,更不是仇人。」
「林塵的內心,依然還懷揣著,當初對歐陽深寒的認可和兄弟情。」
「而只要他還記得這些東西,那麼就無法做到,真的殺歐陽深寒。」
「可歐陽家這小子,可不這麼想。」
「往往,滿嘴正義和復仇的人,其實不過是正義和復仇的奴隸。」
「歐陽深寒,和他的祖父歐陽山海,都是同類型的人。」
「他們或許,意識到自己,在某些恩怨上,已經踏錯路了。」
「但是,那可笑的人性弱點,讓他們麻痹自己,不願回頭。」
「所以,歐陽深寒怎麼著,也會拼命殺了林塵。」
「因為,他要證明,自己一直以來的仇恨,一直以來對林塵的憎恨,都是正義的,是良心的。」
荊無命半響無言,搖了搖頭:「我覺得,習武之人,不該這麼複雜。」
「不管是武神,還是初出茅廬的小子。」
「而作為武者,歐陽深寒這種人,把自己包裝得這麼虛偽,很噁心!」
「如果有機會,我會毫不猶豫,一掌打死他!」
應龍戲謔,偏頭看過去:「怎麼,你不認同歐陽深寒這年輕人的處世之道?」
荊無命不屑:「狗屁的處世之道。」
「道這個字,他不配。」
「通往強大的路,只有一條,那就是直面自己的內心。」
「而他,一如國師你所說,麻痹自己,以虛假的仇恨為支撐。」
「殺了林塵,他得什麼,榮譽,掌聲,還是地位?」
應龍淡淡道:「所以,你不覺得,人類這種生物,真的很好玩嗎?」
「而把握和掌控人心,就更好玩了。」
荊無命道:「如果我是林塵,我會讓歐陽深寒的心臟,在他的眼睛珠前跳動。」
「最後,再成全他下去見閻王爺!」
應龍笑呵呵道:「所以,很可惜,你不是林塵。」
「如果你是,那我的布局,就不起作用了。」
荊無命嘆息道:「國師,你真的很可怕!」
「這兩人,無論誰死,都能推動你幕後的局勢前進!」
應龍索然無味道:「是啊,都能推動,是步好棋!」
「可是,我已經感覺不到,年輕時候布局天下的快感和滋味了。」
「一切,都不可避免地走向庸俗。」
荊無命笑道:「那你的得意門生呢,林敗天?」
應龍臉上的表情僵住,冷冷道:「你以後,最好別在我面前,沒事提起他。」
荊無命卻沒聽,挑眉道:「國師,你想過沒有,其實,你也是情緒的奴隸。」
「你有時候,也是你自己的棋子。」
「因為,你也會煩躁,會害怕,會不受控制。」
應龍嗤笑:「誰人,都逃不過這悲哀的命運。」
「只不過,能對抗多少,就決定了我們的高低。」
「林敗天是我曾經的弟子,我永遠都是他的老師,永遠都會收拾得住他。」
荊無命不吭聲。
無所謂贊同,無所謂不贊同
說多了,他怕國師生氣。
應龍道:「林塵開始反擊,也下狠手了。」
「不錯,這樣才是你死我活的開始。」
荊無命扶額,很煩躁道:「雖然,我希望林家這小子,早點死。」
「但是他的死因,不是不敵,而是相讓。」
「說真的,這讓我覺得,很去特麼的!」
「世間事,鬧到這種程度,真的很沒意思,很讓人噁心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