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月在一旁,靜靜觀看著。
漸漸的,眉頭開始顰蹙。
林塵瀏覽的速度,太快了。
降龍伏虎十八手,一共有十八個變化莫測的招式。
雖說只是一門,玄品武學。
但是要領會,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就獨孤月自己,也得花十天半月,且有實戰練習,才能將這降龍伏虎十八手,融會貫通。
可看林塵這架勢,一頁接過一頁的翻,好像很輕鬆的樣子。
這......多少有些令人覺得不真實。
時間流逝,很快半小時過去。
林塵將冊子一合,交給獨孤月:「行了,放回去吧。」
獨孤月下意識接過,驚愕道:「你已經全部記住了?」
林塵微微一笑,也不說話。
而是在原地,開始演練起來。
起手式,便是龍行虎步。
繼而,龍虎聲威。
然後,龍爭虎鬥。
最後,降龍伏虎......
統共一十八個招式,林塵竟然,使得與冊子上一模一樣。
獨孤月臉上的驚愕,變成了呆滯。
緊接著,又從呆滯,變為凝重。
因為林塵,不但照葫蘆畫瓢,將招式使得一絲不差。
很快又開始變招,逼出丹田真氣,空氣中,漸漸因為他的演練,有了龍吟虎嘯之音。
「你練成了?」
獨孤月嗓音沙啞,難以置信問。
林塵收手,撤回拉開的架勢,笑道:「勉強算是成了。」
「不過,武學一途,各有玄妙。」
「必須的實戰,以及長久的練習,才能做到,真正的如臂使指,意隨心動。」
「至少還三天吧,我應該就能,完全掌握這降龍伏虎十八手。」
三天?
獨孤月第一次覺得,自己被傷害了,深深的傷害了。
因為她,要融合這門武學,剛才已經說了,得十天半月,甚至草率了,嚴格來說,得整整兩個月。
而就這,她的恩師腓烈怒,都讚揚她是天生為武而生。
可眼前的林塵,竟然只要三天。
這麼一對比,獨孤月罕見的,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心酸的滋味。
看她發呆,林塵不由疑惑:「二小姐,你怎麼了?」
獨孤月回神過來,咬著下唇道:「沒怎麼,就是有些覺得,不真實。」
「林塵,你真厲害。」
「我很少佩服一個人,但你,還有老師,以及你父親,都令人覺得,好像是另外一個世界的人。」
「特別是你,近距離接觸之下,我更加覺得,當初遇到你的時候,自己的眼光,是何等的錯誤和荒謬。」
林塵擺了擺手:「我並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其實你的武道底子,並不比我差多少。」
「只不過,你缺乏一個特殊的歷練機會。」
「一旦你經歷過我曾經歷的,那麼你不會比我差。」
獨孤月下意識追問:「什麼樣的歷練機會?」
「現在,我還來得及,只要你告訴我。」
林塵笑笑:「還是算了,這樣的機會,不要也罷。」
「因為,需要付出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
「比如,絕望,恐懼,以及心灰意冷。」
「但最殘酷的,是你的親人,幾乎死的死,流亡的流亡。」
「昔日的一切美好,都被毀滅。」
「相信我,你一個女人,是不願意面對的。」
獨孤月骨子裡,那股驕傲和倔犟忍不住冒出,針尖對麥芒道:「不可能,你說的這些,我覺得自己,不會被它擊垮。」
「而且,我不是一般的女人,一般的女人,也無法堅持到我現在的地步。」
林塵看著她:「在我眼裡,你就是女人。雖然是一個,很漂亮,很有個性,很強大的女人。」
「但怎麼樣,都是女人。」
「而我的字典里,自己身邊的女人,是不允許她吃一點苦的。」
獨孤二小姐,紅潤的小嘴,直接張大:「你說什麼?」
「你說......我是你身邊的女人?」
問這些的時候,她眼波和心尖,都是顫抖的。
仿佛被一股,不可抗拒的電流,給麻痹遍了周身,連骨頭,幾乎要酥麻了。
因為,從未有過男人,會這樣溫柔又不失霸氣的,對她說話。
林塵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哦,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朋友。」
「而你,就是女人嘛。那就是身邊的女人,沒毛病吧。」
獨孤月心情,一下大好:「沒毛病。」
「走吧,我送你出去。」
「對了,應無求的行蹤,我這裡掌握得有,你要不要?」
林塵笑道:「你給,我就要。」
獨孤月心頭一動,想都不想,就道:「你要,我就給。」
話剛出口,她臉蛋,就直接羞紅到極致。
這是神馬虎狼之詞?
更要命的是,自己怎麼會......怎麼會如此的不注意,說出這等浮浪之詞?
好在,她發現林塵這裡,並未多想。
兩人結伴,走出武道塔。
獨孤月親自相送,直到林塵背影消失,才返回塔內。
今天是她值守武道塔,原本以為,會和以往的無數個日夜一樣,無聊而又單調。
不曾想,此刻的心頭,撲通撲通的,仿佛波浪翻湧。
「呃,將軍,您這是......有喜事?」
趙小棠仰頭,看著自家將軍,臉色古怪。
獨孤月故作冰冷,沒吭聲。
趙小棠膽子大起來,笑問道:「和林塵大少,關係又更近一步了?」
「還是說,都牽線搭橋,好上了?」
獨孤月終於破防,羞惱道:「不該問的別問,就你事多。」
趙小棠噗嗤一聲:「將軍,您急了。」
......
帝京,一處秘密行宮所在地。
應無求臉色鐵青,牙齒緊繃,聽著屬下說話。
「求爺,事情就是這樣的。」
「那姓林的,根本不給您任何面子。」
「我們請他過來問話,這狗東西,直接就動手了。」
應無求翹著二郎腿,漠然道:「很好,他敢動手,那我就敢幹他。」
「不過,首要的,是找到證據,證明他就是下手襲擊我的人。」
「王四,你對各方武學,還有武林路數,向來如數家珍。」
「如何,經過你試探,對我出手的,是不是這林塵?」
王四,便是那名在街頭,被林塵轟進店鋪中,灰頭土臉的武聖。
聞言,他小心翼翼,搖頭道:「求爺,屬下無能。」
「我的確是想試探他,但是他出手太快,太猛了。」
「我根本沒反應過來,就被打飛。」
「而他身上,雖然帶著傷,但僅僅是皮外傷。」
「內傷上,我看不出有什麼分別,多半是沒事。」
「那麼憑這一點,應該就可以斷定,他不是出手襲擊您的人。」
「因為按照您所說,當日雨夜,那人也受傷了,而且不比你輕鬆多少。」
「求爺您的實力,除非是國師這等神仙人物,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就恢復,毫髮無損的。」
應無求面無表情,緩緩點頭:「你說得不錯。」
「那如果出手襲擊我的,不是這個林塵,那麼又會是誰呢?」
沒人回答,因為都不知道。
應無求越想越氣,暴怒道:「不過,就算不是這狗雜種襲擊我,本座也要他脫層皮。」
「就這樣吧,本座得拿他,出來開開刀。」
「之前在陰山門閥大拍賣場,與我抬槓,不給國師面子的,竟然是這小畜生。」
「單憑這一點,我應無求,就不可能讓他好過。」
「歐陽門閥,白家這些沒用,不好下手直接殺人。」
「但我應無求,可管不了那麼多。」
「只要國師大人開心,我可以直接殺人,然後潛逃出帝京,躲避一段時間。」
「什麼狗屁林氏龍子,我要他成一條死狗。」
砰的一聲大響,應無求一掌,拍碎面前的茶几,猛然站了起來。
幾個心腹,都是眼皮狂跳。
這個時候,他們不敢多說一句。
因為應無求發飆的時候,誰敢站出來,誰就是找不痛快,很可能還會被一掌拍死。
也只有國師,以及個別大佬,才鎮得住這條猛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