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你感覺怎麼樣?」
機場跑道上,顏若溪關切問。
白南音眼淚汪汪的:「若溪姐,疼。」
「老祖說過,我不會有痛覺的。」
「可是這一次,為什麼會如此疼。」
顏若溪臉色,陰晴不定。
因為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白南音的無間修羅,已經修煉到小成。
等閒的傷害,根本不會有任何痛感。
可是林塵留下的創傷,白南音卻疼得哇哇大叫。
難道說,林塵留下的傷,很不一般嗎?
「南音,忍一下,回去我給你敷藥。」
安慰白南音一句,顏若溪將她扶起身。
「你家老祖知道,你要是被傷成這樣,必定會暴怒的。」
想到林塵離開時的冷漠,顏若溪就暗暗咬牙。
此刻提這麼一句,用意很明顯。
那就是希望白南音,讓白家老祖,實打實的武尊出面。
但是,白南音的表現,卻出乎她預料。
「若溪姐,我不會告訴老祖的。」
「即便老祖要干預,我也不允許。」
顏若溪大吃一驚:「為什麼啊?」
「南音,你是白氏門閥三天驕之一,是不能被如此侮辱的。」
白南音搖頭:「談不上侮辱,是我技不如人。」
「而且最後一剎那,我看出來,林塵哥哥他,對我留手了。」
「可笑我,還想殺他。」
「打不過不說,最後還是人家讓我。」
「若溪姐,我很不喜歡這種感覺,這讓我很討厭自己。」
「如果林塵哥哥他,一掌打死我,我還會好受一些。」
顏若溪半響無言。
白南音的腦迴路,一般人領會不了。
就連她,很多時候也搞不懂。
現在看來,白南音倒像是有些,覺得對不住林塵了。
這個丫頭,也不知道該說是善良,還是腦迴路不正常。
抬眼一看,顏若溪突然喊道:「獨孤將軍,請等一下。」
正要離開的獨孤月停步,回頭,望著她。
顏若溪淡淡道:「還不知道獨孤將軍,為什麼會一個人趕來機場?」
「難道,你們軍部,要袒護林塵嗎?」
獨孤月搖頭:「跟軍部沒關係,是我個人的原因。」
顏若溪鬆了口氣,軍部只要不插手,那麼就好辦多了。
可是,獨孤月這話什麼意思?
她自己的原因。
盯著獨孤月,看了半響,顏若溪似笑非笑。
「難不成獨孤將軍,對林氏龍子感興趣?」
獨孤月臉一燙,但強作鎮定:「這個,就與顏小姐你無關了。」
「倒是聽說,當年顏小姐,跟在林氏龍子身前,一口一個林塵哥哥的叫。」
「如今在帝京,蒸蒸日上,有望衝擊門閥的顏家,也曾多次,受林氏王族的恩惠。」
「倒是沒想到,最後顏小姐,卻好像對人家,有很大仇恨是的啊。」
顏若溪心頭大怒,臉上卻是冷笑。
「這個,就不勞獨孤將軍關心了,一切,是我自己的私人事情。」
「再者,顏家與林氏王族,早已劃清界限。」
「如今顏家的盟友,是南音的白氏門閥。」
獨孤月點頭,笑道:「知道,整個帝京,誰不知道。」
「顏小姐把自己的家族,管理得可好了。」
「無論如何時候,都總能找到,最粗的大腿來抱。」
顏若溪深吸口氣,冷著臉離開。
獨孤月在嘲諷她,她何嘗聽不出來。
但是良禽擇木而棲,只要是個人,都想朝上,都想壯大。
更何況是如今,已經騰飛的顏家。
所以,她不覺得,自己的做派和立場,有任何毛病。
她已經說過了,希望那人不要回來,馬上掉頭離開帝京。
但是對方不聽,那麼自己愛莫能助。
白南音這裡,只不過是牛刀小試。
真正的攔路虎,可還在後頭。
獨孤月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
白南音是強,但只有一個人。
而林塵以林氏龍子的身份回來,不樂意看到的人,沒有一千,也有一萬。
真正難纏之人,還在後方。
所以她沒耽擱,立刻去追林塵。
而此刻林塵這邊,已經碰上了下一波麻煩。
「喲呵,還真回來了。」
「嘖嘖,還帶了一個女人,長得倒也不錯,可堪一玩。」
「但說實在的,也是一胭脂俗粉,帝京會所里,這樣的貨色,多了去了!」
四五個青年,吊兒郎當,攔截在了林塵的前方。
此刻,林塵兩人,都還沒走出機場。
這第二波找事的,就來了。
而且不同於白南音這小姑娘,這一次來的,點子更硬。
歐陽門閥的人,以及帝京,武道青年榜上,前十的,都來了三個。
一個個,看似流里流氣的。
但眼神里,神光流轉,身上帶著的氣息,至少都是武皇巔峰。
說話諷刺的,是前面一個肌肉青年。
雙臂環胸,名為衛東。
林塵依稀記得,當年這小子,家裡是豪門,有些飛揚跋扈。
於是他看不慣,將對方直接打進廁所,吃了屎。
現在想來,當年的自己,還是有些過分了,年輕火氣大,太欺負人了!
但這個衛東,林塵並沒如何在意他。
說白了,也是小角色而已。
林塵看的,是後方奔馳跑車AMG前,靠著的一個高瘦男人。
面無表情,眼神如同深海,從出現,就一聲不吭。
歐陽門閥的少閥主,歐陽深寒。
與前面的衛東等人,打扮不同。
歐陽深寒,一身名貴西裝,一絲不苟。
鼻樑上,架著用來裝飾的金絲眼鏡。
西服袖口,用金線繡著一朵紫荊花。
這是歐陽門閥的家徽,寓意是——成功就像山坡上的紫荊花一樣,唾手可得,美不勝收。
當年,歐陽深寒,與林塵,同樣隸屬於那個組織。
只不過兩人,職位不同,交集不多。
但暗地裡的較量,卻是不淺。
歐陽深寒,曾經公開提出,要與林塵,進行生死決戰。
但一直,林塵都沒回應。
後來,在那場大變故中,林塵父子,逃出帝京。
至此,他再沒與歐陽深寒,有過任何交集。
但林塵沒有,不代表歐陽深寒,這些年來放下了。
作為歐陽家,最出類拔萃的天之驕子。
歐陽深寒這個人,很有意思。
他明明不在天罡榜上,卻時不時,就會挑戰一下,天罡榜上的前十強者。
與南方武林盟主,元盤龍之間,歐陽深寒也有過一戰。
傳聞,不輸不贏。
但後來,歐陽深寒做了一件震驚炎黃武道界的事。
他直接挑戰,天罡榜上的第五強者。
雙方,簽下了生死狀。
也就是說,誰死誰活,全憑天意和戰力。
事後,雙方的人,一律不准找事。
歐陽門閥,在帝京如日中天,高手層出不窮。
即便天罡榜上第五的巨佬武當山青牛老道,也忌憚歐陽家的權勢,怕打死歐陽深寒後,歐陽門閥興師問罪,上門復仇。
可歐陽深寒這人,腦子有坑,或者說,非常的找死,直接請出了炎黃的國師。
以這等風雲人物,在中間當見證。
事後,歐陽門閥,一律不准找事。
於是,青牛老道,總算放心,和歐陽深寒生死斗。
原本,出家之人,只是想點到為止。
但歐陽深寒,帶著上千個高手,包圍了武當山。
如果青牛老道,敢不出全力,那麼歐陽深寒的人,就從山腳,開始挖武當山。
直到,將武當山夷為平地為止。
這麼混不吝的操作,讓武當山的掌教,勃然大怒。
勒令青牛老道,必須應戰,給武當山支撐臉面。
就這麼,經過了大半年的周折,雙方就在武當山最險的山峰,爆發了大戰。
結果也沒什麼意外,歐陽深寒,直接完敗!
他雖然牛逼上天,歐陽家百年一現的天才。
但奈何,天才再秀,也不可能真的逆天。
武當山的青牛老道,那可是傳聞,謫仙轉世。
雖說傳聞,就等於是吹牛逼,搞一些花里胡哨的,來賺取話題,炒作熱度。
可青牛老道這牛鼻子,的確是個狠人。
曾經,一人在羅馬的基督大教堂,怒殺對方一位紅衣大主教的貨色。
羅馬教廷的三年騎士軍,硬是滿世界,追殺了三個月,都沒能幹死青牛老道。
還讓這牛鼻子,逃回了武當山,從此過上放牛的悠閒生活。
回到正題,歐陽深寒,大敗在青牛老道的手中。
直接被打落武當山的險峰,宣告去陰曹地府,見到歐陽家的太奶。
當天,歐陽門閥,直接震怒,不顧炎黃國師的呵斥,就要動武當山。
最後,炎黃國師動了真怒,壓制了歐陽門閥。
平靜了幾個月之後,歐陽門閥忍無可忍,決定要為歐陽深寒復仇。
主要是,歐陽深寒,據說繼承了歐陽門閥,三分之一的氣運。
直接干廢一個門閥的三分之一氣運,這比挖人家祖墳,都還要過分。
恰恰這個時候,眼看真的要爆發內亂,連落子勝天的國師,都擋不住的時候。
歐陽深寒,奇蹟般的從懸崖地下,活著回來了。
不但回來了,還實力暴漲。
隨之引發的轟動,直接令歐陽門閥,一下被抬上天。
副作用,則是每天都有無數人,表面是去武當山旅遊。
實則,是去武當山,排隊跳崖。
然後想和歐陽深寒一樣,獲得機遇。
後來,歐陽深寒,也沒和青牛老道,再次糾纏。
但大難不死,實力大增的歐陽深寒,如今,已經是帝京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
據說,歐陽深寒,已經具有,開闢第二個歐陽門閥的實力。
眼下,他不聲不響,帶著幾個人來攔截林塵。
有心人都知道,歐陽深寒,或許真的能將這個林氏龍子,就此給殺了。
又或是另一個極端情況,歐陽深寒,被林氏龍子給弄死。
然後歐陽門閥,再次沸騰,直接全部撲上。
無論哪一種情況,都是等於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