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大爺嘆息道：「作孽太深，都是報應。」
做了什麼事，就該承擔什麼樣的後果。
身子都要入土了，安大爺沒什麼好隱瞞的。
他緩緩說道：「以前法律不完善，戶口也沒這麼嚴格，家裡多一人少一個都一樣。」
「除了身邊的人，不會有人注意到誰家多了一個人，少了一個人。」
「俺們沒讀過書，兒子孫子到了讀了一點，他們就強一點，接受的思想新一點，不想沒讀過書的。」
「父母說什麼就是什麼，從小就根深蒂固的思想，很難改變。」
清墨並未說話，她全神貫注聽安大爺說話。
安大爺回憶道：「想想年輕的時候，好像還是昨天，一眨眼，都是土埋到脖子人了。」
「跟俺差不多年紀的人，沒有媳婦怎麼辦呢？」
安大爺故意停頓下，看看清墨的接受程度。
清墨順著安大爺話問：「怎麼辦？」
安大爺繼續說：「買啊！」
「人口買賣不是很正常嗎？三四十前，每個村子，每個地方，都有人口買賣。」
安大爺見清墨不害怕，他才繼續說：「清墨丫頭別怕，俺帶你回家沒別的意思。」
清墨一愣，笑道：「我知道，您好心才帶我回來，我能看出來您沒有惡意。」
人上了年紀，看人很準。
有時候看人不准，竟然誤以為清墨想自殺。
不過老眼昏花，看錯了，很正常。
安大爺眼球渾濁，卻透著一股清明，「清墨丫頭氣質不凡，剛才俺老眼昏花，看成了你想自殺，實在糊塗了。」
清墨：「哪裡哪裡，您過獎了。」
安大爺和藹地看著清墨，說道：「再次回到我們剛才的話題，近幾十年來，國家快速發展，各個方面逐漸完善。」
「人口買賣少了，但不是消失了，最近幾年村子裡也有人從外地買媳婦。」
「現在的女孩子性子都倔強，不願意服軟，不願意服輸，有的沒了對孩子熱情，甚至覺得孩子是累贅。」
「所以有的女孩哪怕生下了孩子，她也想著逃走，有的為了孩子就認命了。」
「還有一種女孩，哪怕懷孕了，她也不願意生下孩子。」
清墨眉心微跳，她覺得最後一種女孩就是小秋。
安大爺接著說：「三年前，安棟為他兒子買了一個媳婦回來，小姑娘長得漂亮，水嫩嫩的，肯定是嬌生慣養的娃娃。」
清墨沒有微蹙，「您知道那個姑娘叫什麼名字嗎？」
安大爺搖搖頭，「不知道，小姑娘不說話，也不說叫什麼名字，安記自從有了媳婦，整天待在家裡，不出門。」
「他不說，大家都不知道小姑娘叫什麼。」
小姑娘十有八九就是小秋。
「然後呢？」清墨像個好奇寶寶，聽安大爺說接下來的事情。
「然後？」安大爺嘴唇緊抿，搖搖頭道：「兩個月後，小姑娘有了身孕，安記出了門，他一見人就說他媳婦懷孕了。」
「安記和安棟是村裡有名的混球，他們父子倆都不干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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