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一家住在出租屋裡,兩室一廳,雖然不是自己家,他們也把房間布置了一番。
安陽母親下廚做菜,客廳里擺放了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孩子站在中間,父母站在孩子兩邊。
池清墨突然出聲說:「你們一家很恩愛,很有愛。」
安陽低沉道:「或許吧。」
一句或許,就說明了這個家庭不幸福。
至少孩子沒感覺到幸福。
安陽母親簡單做了五個菜,「做的不好,池小姐簡單吃一下。」
「我不挑食,簡單一點就好。」清墨笑著應道。
吃飯時,清墨無意中問道:「你們長居鉞城,以後打算在鉞城定居嗎?」
安陽母親一臉為難道:「不了,我和我老公都是安縣人,我們年輕時出來打拼,到現在沒能力打拼了。」
「安縣?」清墨聽到這個熟系的地名說道。
「嗯,安縣祥和村人,我們離家十幾年了,也該回去看看。」安陽母親說話都沒什麼力氣,似乎被生活壓得喘不過來氣。
一個家庭靠丈夫支撐,丈夫入獄,家庭就散了。
安陽母親淒涼地笑著說:「謝謝你帶小陽去醫院,我已經很久沒在她臉上看到笑容了。」
半個月前的一場車禍,摧毀的何止是宋家和褚家,還有她家啊!
清墨:「安陽長得可愛,看她受傷,我忍不住相幫她。」
「謝謝。」安陽母親又說了句謝謝。
池清墨簡單吃了一點,便離開安陽家。
安陽母親見清墨離開,發瘋似的抓住安陽的肩膀,大聲吼道:「我跟你說過,你在外面不要惹事,不要惹事,你為什麼不聽呢?」
安陽恢復一點光亮的眼睛又變得灰暗。
安陽母親晃動的動靜太大,安陽的手從口袋裡搖出來。
隨著掉落出來的還有安喣給安陽的糖果。
糖果掉落在地上的聲音喚醒了安陽母親,她的視線盯上了這顆糖果。
安陽低頭去撿糖果,她的手指剛要接觸糖果,一隻黑色的中跟鞋踏在了糖果上面。
「媽媽?」安陽不可置信的看向面前的母親。
這顆糖對她的意義非凡,這是她得到平等對待的證據。
也是她得到的溫暖。
「媽媽的生活沒有一點甜味,憑什麼你的生活可以帶甜。」
安陽母親此時根本不像看孩子,而是在看仇人。
安陽稚嫩的臉上充滿不解,張了張嘴,艱難發出聲:「為……為什麼?」
為什麼媽媽不喜歡她?
為什麼媽媽要毀了她唯一的甜?
安陽媽媽大笑道:「哈哈哈哈……你說為什麼?」
她聲音突然變得陰森恐怖充滿怨氣,「因為你,我不能再生育,因為你;我被公公婆婆刁難;因為你需要省吃儉用……」
安陽沉默不言不語,明明已經習慣了,她為什麼還是很難受?
池清墨和陸溫臨來一個小鎮,青磚白瓦,小橋流水。
兩人包了一條船,船夫在船尾划船,清墨手伸向水中,清涼的水包圍十指。
清墨低眸玩水,突然出聲道:「安陽,安喣,是親姐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