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這幾天一直在下雪,但並不是那種鵝毛大雪,雪下下來後就融化了,只有少量積雪留在地面上。閱讀抬眼望去,仍然能夠看到荒野中的植物。
太陽部落雖然人多,卻依然以狩獵和採集為生。除了他們居住的那片區域,其他地方都是山林。而雪季里,人們是不出來打獵的。
喬羽朝一個方向跑了一會兒,就置身於一座山的山腳,仍然可以看到被薄薄的雪覆蓋著的枯黃的植物,而四野無人。
她停了下來,仔細辨認植物。
雖說這裡離山谷部落有幾天的距離,但仍然屬於一個地域。喬羽希望這裡也有毛薯,能讓她換回需要的麻。
可不知道這一片沒有生長毛薯,還是毛薯的藤蔓在這季節已經枯萎,她找了半天都沒找到。
知道樹等人會擔心,看看天色快要暗下來了,她只好回了交易場地。
看到喬羽按時平安歸來,眾人都鬆了口氣。
樹安慰道:「找不到沒事。等春季交易會的時候再來。」
喬羽嘆了口氣:「也只能這樣了。」
其實也是她心太急了。這個季節,不是種植的好時機。就算她找到毛薯,成功把麻換回去了,這樣的天氣也不一定能種得活。春季交易會時,天氣雖然熱了,但苧麻似乎也不是什麼嬌氣植物,找個陰涼一點的地方還是能種得活的。
第二天喬羽又出去找了半天,仍然沒有找到。
下午她就不出去了。因為後天一早就要往回走,大家都開始清點東西,要把剩下的肉乾和獸皮處理掉,去太陽部落鹽攤上換成鹽。
光也把沒在附近找到毛薯的消息告訴了太陽部落的人,並告訴對方等春季交易會上再交換,對方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太陽部落的人看來,麻雖然比藤蔓更細更柔軟,韌性也更強,編織之後可以做袋子裝鹽,比獸皮袋更好,但其實也沒有多大的用處。
倒是毛薯能吃,飽腹感強,是一種能讓人在獵不到多少獵物的情況下生存下去的食物。用麻來換毛薯是一筆極為划算的買賣。
喬羽之所以僅剩的半天不出去,也是因為想要觀察流人部落和巨石部落的動靜。
碩見山谷部落的人完全沒有懷疑他的用意,在得知山谷部落打算明日一早回部落時,他倒是安安心心地等著。可流人部落則在那天半夜就走掉了。
「羽,你說,巨石部落的人會不會在半路襲擊我們?」樹擔心地問道。
「不會。」喬羽道,「咱們的人數跟他們差不多。他們跟咱們打起來,傷亡差不多。碩才不會這麼傻,冒這麼大的危險來搶咱們這些東西。搶了之後,他還得防著山和黑他們的報復。」
說著,喬羽望了對面一眼,對樹和滿道:「明天我不跟你們一起走,我會潛伏在後面遠遠地跟著你們。我擔心流人部落的人會埋伏在半路上,偷偷跟著你們,找到咱們部落所在的地方。時機一到他們就來攻擊我們。」
「咱們在明,他們在暗,這對咱們不利。我打算潛伏在後面,如果發現流人跟著你們,就引開他們,並找到他們的棲身地。咱們現在對付巨石部落就已有些吃力了,流人部落只能留著以後再對付,不能讓他們發現咱們部落在哪兒。」
「不行。」樹一聽就立刻反對,「這太危險了。我不能讓你一個人去。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怎麼能跟阿兄和部落的人交待?」
「第一,我是首領,你得聽我的。」喬羽道,「第二,我比你們的力氣都大,頭腦也靈活。這件事除了我,沒人能做到。而我不去做,咱們部落就危險了。不能因為擔心我個人的安全,就置整個部落的安危於不顧。第三,我之前在人群里就不怎麼起眼,就算我不見了,碩他們也不會懷疑。其他人就不一樣了。」
樹張嘴想反駁,可喬羽說的理由實在太充分,他找不到任何話說。
「要是他們問起,你們就說我是個女人。你們帶我來就是用來交易的。你們今天已經把我換給了太陽部落的人了。」
「羽,一定要這樣嗎?」滿憂心忡忡,「我們不放心你。要是你出了什麼事,咱們部落損失真的太大了。」
「一定要這樣。」喬羽道,「我不能讓人暗中偷窺掂記咱們。只有千日作賊,沒有千日防賊的道理。別人想要摸清楚咱們的情況,偷襲咱們,咱們對他們的情況卻一無所知,這是不行的。天天提心弔膽不是辦法。」
滿不再說話了。
他承認,喬羽說的非常有道理。如果他有本事,他一定不會讓羽去,他會親自去探聽敵人的情況。可他沒有這本事。
「就這麼說定了。」喬羽道,「一會兒你倆回去,我就不回了。」
「不行,你今晚得跟我們在一起。」樹堅持道,「反正天都黑了,他們也看不見。等我們明天啟程前,你再離開。」
交易會結束,今晚是最亂的一個晚上。有些在交易會上結怨的,有些覬覦別人東西的,都會在今晚下手。樹可不放心喬羽一個人呆在這種地方。
「好吧。」喬羽妥協了,跟著兩人回到了攤位。
她又輕聲把計劃跟眾人說了,眾人雖不放心她,卻也說服不了她,更提不出更好的解決辦法,只得滿心不安地答應了下來。
第二天天還沒亮,喬羽就離開了山谷部落的攤位。山谷部落的人雖滿心忐忑,卻還要裝出若無其事的樣子,吃了肉乾收拾好東西,招呼著巨石部落的人一起離開了交易地。
山谷部落因為比往年多了獵物,又多了毛薯、陶器和藤筐,收穫滿滿,換了足夠部落吃兩年的鹽。倒是巨石部落因為貨品單一沒有特色,大部分肉乾和獸皮沒有換出去,最後只能去太陽部落的鹽攤高價換了鹽。
要是往年,碩肯定心情抑鬱,但今年有了計劃,他倒是樂呵呵的,臉上沒有絲毫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