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則得意起來:他果然還是除羽之外最聰明的人。
流水穩了穩心神,真誠地道:「我也是這麼想的。只不過如果讓我第一時間回答,我肯定不會答得這麼好。是岩的話讓我理清了腦中的想法。」
如果別人問起,他或許在部落人面前顧著面子,咬死了說自己最開始就是這麼想的。但面對羽那雙清凌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眸子,他那話就怎麼也出不了口。
羽那麼聰明,她那樣問,肯定知道是怎麼回事。
流水有著野獸般的直覺,他潛意識裡覺得,羽一個人的看法,比整個部落人的看法加起來還要重要。他不想在她面前撒謊。
喬羽對他的回答很滿意。
她點點頭,臉上浮起笑容,道:「流水和滿算是搶先答對了,每人獎一個碗。」說著,她把兩個陶罐遞給兩人。
流水和滿對喬羽的評定極為滿意,高興地接過了陶罐。
岩緊抿著嘴,心裡很是後悔。
他其實是有機會第一時間回答的,而且他一開始就有了清晰的想法。只是他當時猶豫了一下,畢竟羽先前駁了自己的面子,現在自己總得矜持一點,別顯得那麼上杆子,結果就失去了機會。
他眼眸盯著喬羽,希望喬羽也問他一問。
他不在乎陶罐,他知道羽既然燒出來了,他阿祖以後肯定會有一個,實在沒有就拿肉乾換一個。他只想在羽面前表現一下,好讓羽知道他其實也是很聰明的,一點兒也不比流水和滿差。
這段時間,路勸他了,說羽不是想嫁給別人,而是不想嫁人,所以兩人親事未成並不是他的問題,而是羽自己的問題。羽是部落首領,地位高,兩人鬧得太僵不好,讓他找個適當的機會跟羽緩和關係。
如果羽現在問他了,那他以後見到羽也就不尷尬了。
可喬羽根本不看他,把陶罐給了流水和滿後,就繼續去掏剩下的幾個陶器。
為了試驗土窯的燒制情況,她做了兩個半人高、直徑一米的大陶罐,還給它們做了個蓋子。如果這三個大陶罐成功,以後她再做幾個,部落歡慶聚餐的時候,用來煮肉湯就很方便。
這個大陶罐一掏出來,她把用處一說,整個部落的人都興奮不已。山和路等長老更是連連點頭,誇讚喬羽考慮得周到。
「以前我就想過這事,只是不知道應該怎麼做才好。」山感慨道,「沒想到到了羽手裡,這個問題就解決了。」
一個好的首領,得思索如何提高部落的凝聚力。圍著篝火跳舞是一個辦法,更好的辦法則是一起聚餐。民以食為天嘛。雖然大家也會一起烤肉,但總不如喝一個陶罐里的湯來得有氣氛。
山對此雖然沒有明晰的認知,但潛意識裡覺得篝火晚會中少了一環。
喬羽仔細檢查了一下大陶罐的周身,發現沒有裂痕,整個陶罐完整無好,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制陶的第一步算是過了。至於這些陶罐經不經用,是不是裝了東西放到火上去煮就會裂,是不是用幾次就破了,還得用過之後才知道。
不過接下來的兩個大陶罐卻沒有繼續給她驚喜,一個有一小條細微的裂痕,一個則直接破了。
「很好很好了。」路見喬羽看著那兩個破陶罐,眉頭打成了結,趕緊安慰她,「我們都沒想到你竟然一做就成功。」
其實不是沒想到她一做就成功,而是根本沒想過她會成功。
那陶,太陽部落也做了好幾年了,每年都用陶換取大量的物資。可以說太陽部落越來越壯大,陶這個器皿功不可沒。
上一代首領和山也跟長老們討論過這陶是怎麼做的,可根本不得其門而入。
他們實在沒想到喬羽竟然做成功了,而且是一次成功。
路此時看喬羽的目光就如同看稀世珍寶,他因孫子的親事對羽產生的一點不滿已經煙消雲散了。有了羽,他再一次對部落的未來充滿了希望。
喬羽根本沒聽清路說什麼,抬起頭迷茫地看了他一眼,禮貌地笑了一下,對大家道:「行了,時間不早了,大家該幹嘛幹嘛去。」
大家看看已經升到半空的太陽,趕緊找自己的隊友,組隊出發。
小溪和夜幾人小心地把陶器運回部落。
本來喬羽想把陶器放到南邊一個空山洞裡的,結果山和路等人都不放心,堅持讓她搬回自己的山洞裡。
反正她們這個山洞挺大,放一堆陶器完全放得下。
「這些陶你們分一半,另一半你打算怎麼處理?讓大家拿肉換?」山問道。
既然要拿那幾個最丑的去交易,那麼剩下的大部落陶器就得留下自己用。
「對。」喬羽道,「幾個大陶罐是給部落的,剩下的平分。我們九人按功勞大小分那一半。至於部落分到的陶器,我會留一半下來做獎勵,另一半則讓大家拿肉來換。」
她指了指中等陶罐:「這種陶罐,交換十個男人拳頭那麼大的肉。」她又指了指碗,「這種,交換三個男人拳頭那麼大的肉。八個女人分到的陶,以及得到獎勵的人,要把手裡的陶換給別人,也要按部落定的數量來交易。不許私下抬價。」
部落沒有計量單位,也沒有金錢的觀念,一切以肉的塊數和大小來衡量和交易。
之所以規定好價格,也是防止這些人自以為陶特別珍貴,把價錢抬得高高的,增加部落成員間的矛盾。她的定價考慮了各方面的因素,算是在一個很合理的範圍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