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大是個非常重視體育運動的學校,校園內每天下午準時迴響著廣播 李拾光理解媽媽的心情,抱著她:「沒有,還沒來得及徐清泓就來了,他救了我。」
想到那天晚上的事,她依然有些後怕。
「沒事就好,沒事就好。」李媽媽哭著,總算放心了些,「這次真要好好謝謝人家,若不是恰好這小伙子路過……後果不堪設想。」
只要想到女兒可能會發生的事,李媽媽吃了那些混混的心都有了。
事後李媽媽連夜去廟裡燒頭香,謝菩薩保佑女兒沒事。
驚嚇過去後就是怒氣上涌,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火的李媽媽指著李爸爸的鼻子罵:「叫你每天去接飛飛,你人都死哪去了?天天管你那破店,是店重要還是飛飛重要?家裡就缺你那幾個錢?這麼大晚上的你讓她一個人你也放心?要不是飛飛沒事,我跟你沒完!」
李爸爸也是被驚出一身冷汗,此時女兒沒事,他比任何人都要慶幸,也滿心後悔和羞愧。
他坐在門檻上吧嗒吧嗒抽著煙,「明天我就去你們學校找你們老師,這事不能就這麼算了。」
「讓他們去坐牢!」李媽媽氣呼呼地說。
她小心翼翼地給女兒手上的擦傷塗紅藥水:「馬上就要期末考試了,你這手傷成這樣……」看到女兒腫著的半張臉,李媽媽眼淚又開始往下落:「那些挨千刀的,臉給打成這樣,從小到大我和你爸爸連你一根手指頭都不捨得動,卻給別人打了。」
「媽,我沒事……」
「臉腫的跟豬頭一樣了,還說沒事!」李媽媽哭著凶道。
「真沒事,不疼……」
李媽媽用棉簽在她傷口上用力一戳,疼的她連忙後退:「疼疼疼疼疼。」
「你不是說不疼嗎?」李媽媽氣呼呼地說:「以後給我離那個謝成堂遠點,再讓我知道你和他待在一塊,不用你爸說,我先把你腿打斷!省的再遇到這種事,剜我們的心!」
「是是是,腿打斷,腿打斷。」李拾光哄著她順著她:「我保證再和他沒關係,以後見到他就繞道走。」
「你別給我嘴巴說說。」李媽媽遷怒道:「你從小就乖,我們在這裡住了快二十年了,什麼時候遇到這樣的事?這人要不是他引來的,我都跟他姓!學生沒個學生的樣,整天在外面打架,惹是生非,能是什麼好人?」
在家長們眼中,自家孩子都是好的,要是自家孩子不好了,那也是別人帶的。
會帶壞李拾光的,那就只有謝成堂了,那是個從小到大都在惹是生非的主,在華縣這片地方,誰不認識他謝成堂?
從東街都能打到西街。
李媽媽哭著說:「女人的名聲多重要?不是你的錯那都是你的錯!現在報了警,人人都知道,哪怕你沒事,都能給人家說出有事來。」李媽媽越說越生氣,恨鐵不成鋼地戳著她的腦門兒:「你說你怎麼就不能給我掙點氣,明年給我好好考,考個好大學,你不是說想考國大嗎?那就考給他們看,考到京城去。」這樣那些流言蜚語就傷害不到她女兒了。
「明天叫你哥哥回來,叫上文學他們,給這些畜牲套個麻袋,給我把他們腿都打斷,看他們以後還怎麼作惡!」李媽媽紅著眼睛發狠道。
那趙美心分明是想毀了他女兒。
小小年紀就如此惡毒。
「是是是,腿打斷腿打斷。」李拾光抱著李媽媽哄:「把他們腿通通打斷。」
第三條腿也打斷!
李拾光也知道這世道對女子不公平,尤其現在才九十年代初,遠不如二十年後來的開放,她很快就要去上大學,不在乎流言蜚語,爸爸媽媽呢?
不把這些人弄進監獄,她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
李拾光和徐清泓都無大礙,即使抓到他們,而他們也願意指認趙美心,趙美心最多也不過拘留幾天,這點小罪,又怎能解她心頭之恨?又讓她如何甘心?
可是不甘心又能怎樣?沒有證據,怎麼給他們定罪?
她也是在此時才終於明白,為什麼在她和趙美心打架之後,班裡同學會說那句話:「你居然敢打二班的趙美心!」
因為趙美心有個混黑社會背景的哥哥。
前世趙美心有個五毒俱全的哥哥她是知道的,只是那時候她哥哥在牢里,她沒見過,只是知道她有這麼一個不是好人的哥哥。
這次的事讓她敲響了警鐘,也讓她直面的認識到,人心可以有多惡。
她無法想像,如果當時徐清泓因為不放心轉而跟過來,她將要面對的會是什麼樣的結局。
她比徐清泓早出院,早上拐著拐杖路過八班,李拾光側頭冷冷地朝八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趙美心沒來得及撤去的滿是惡意和憤怒的目光。
這讓李拾光心中怒火更旺。
她一向算得上與人為善,從未主動害過任何一人,沒想到前世今生都受到來自這些人這樣的惡意。
不知道她是不是和班裡同學說了什麼,每次去班級經過二班,或是二班同學上廁所經過一班時,都會對李拾光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你知不知道她前幾天被人……」她用周圍幾人都聽得到聲音眼睛挑釁地看著李拾光說著:「某些人要是還有點羞恥心就別再纏著成堂了,不然別怪我把你拿點不知羞恥的事全部抖露出來!」
「那我倒想知道我有什麼不知羞恥的事。」李拾光聲音冷的能凝出冰渣。
「你被四個男人睡了的事別以為我不知道……」
話音還未落,就被李拾光狠狠一拐杖抽了過去。
她盛怒之下,手勁極重。
趙美心腦中一陣嗡鳴,眼前冒著金星,剛準備尖叫,就覺得牙齒有些鬆動。
大家也都嚇傻了,他們都沒想到,李拾光居然敢在大庭廣之下拿拐杖砍人,她就不怕被學校開除嗎?
那一拐棍狠狠砍在趙美心腦門上,他們看著都疼,全部噤聲不敢說話。
李拾光緊了緊手中的拐杖,撐著身體,「你再說?你信不信我現在就去報警告你造謠、誹謗?」她冷笑著走上前,趁趙美心被砸懵了之際一把抓住她的頭髮,心口的戾氣就像是放出籠子的怪獸,燃燒她的理智:「你說啊,你再說啊!」
她狠狠一把將趙美心的頭摜在地上:「你以為我不知道那幾個人是你找來的是吧?還敢在這裡造謠污衊?」
旁邊的人隨著她的動作只覺得頭一震,那乾脆利落的動作就像是砸在他們頭上一般,他們光是看著都覺得頭都疼。
趙美心更是頭一陣陣發暈,眼前發黑。
她簡直不敢相信,李拾光敢這樣對她。
那天哥哥回去之後就把她狠狠罵了一頓,這幾天哥哥怒氣越來越盛,整個人狂躁易怒,才讓在家中受氣的她失去理智來學校想找李拾光出氣。
鮮血順著趙美心的額頭留下來,旁邊的同學都嚇得尖叫起來:「流血了!流血了!」
「快去告訴老師……」
話音還未落,就在李拾光冰冷的目光中閉上嘴巴。
她們才知道李拾光是如此可怕。
李拾光像扔個垃圾一樣,將趙美心扔在地上,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要報警嗎?要不要我幫你報警?順便,我也要報警呢。」
趙美心畢竟是做了壞事的人,心中發虛。
此刻她也是真的怕了李拾光,她心中怒極、恨極、也怕極。
李拾光冷冷地望著倒在地上的趙美心,再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揚聲道:「我李拾光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要是再讓我知道有誰在我背後造謠生事……」
被她冰冷目光看到的人全都噤若寒蟬。
李拾光太可怕了!
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的念頭。
她的目光冷冷投向站在人圈之外的謝成堂,嘲諷地一笑。
謝成堂也看到她剛剛打趙美心的那狠勁兒,也有些懵。
見她看過來,立刻追出來:「發生了什麼事?你腿怎麼了?」
「怎麼了?」李拾光嘲諷地冷笑,「我怎麼了你不知道?被你的好姘頭找了四個小混混打的唄,對了,人家小混混說了,說是你的仇家,因為我是你對象才來找我的呢。」她歪頭笑著看他:「看我過得不好,是不是很開心?」
謝成堂被她刺的有些受傷,眉頭緊皺:「是誰?」
「問你姘頭去啊,人是她找的,你問我是誰?」
之後的事她不知道她是如何處理的,但她知道,謝成堂不會放過那四個人。
是,這事不是謝成堂指使,他無辜,但事情起因卻是他,他憑什麼置身事外?
李拾光每天都會認真聽課,再將老師們講解的內容做好筆記,帶到醫院給徐清泓。
「還在為那件事生氣?」徐清泓看她這幾天表情一直悶悶的。
「當然生氣,這群人渣就應該把牢底坐穿!」李拾光只要想到那些人可能只是拘留個十天半個月就放掉,心中一股怒火就壓抑著揮散不去。
冬日的陽光下,躺在醫院病床上的徐清泓動作利落地替她削著蘋果,唇角揚起清淺的笑:「你說的對,這些人渣,就應該把牢底坐穿。」他將削好的蘋果遞給她:「他們會的。」
原本她以為這件事最多就是將這些人抓進去帶個三五個月,等他們出來謝成堂再找人將他們打一頓就完事,沒想到十多天後,警察局的計叔叔打電話來,說這些人因為持械聚眾鬥毆,人數多,規模大,社會影響惡劣,造成社會秩序眼中混亂,情節嚴重,幾個首要分子被判七年有期徒刑,其它積極參與的人都被判了五年有期徒刑。
作者有話要說: 第二更,沒了。
後面若還有更新,那一定不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