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問清楚什麼時候營業,股票認購證如何購買等問題,知道滬交所要初六才能交易,而買股票需要認購證,
打聽清楚了一切,她也沒有過多逗留,趕緊回家。閱讀
到家已經晚上六點多,家裡一大家子人。
李媽媽過來又想捶她,低聲訓道:「家裡一家子忙死了,你怎麼這麼不懂事,在今天跑出去玩呀?」
李拾光吐了吐舌,賠笑著問:「哥呢?」
李媽媽頓了頓,「那姑娘約你哥去看電影了。」
李拾光吃驚:「哥不是說一般般嗎?怎麼還去看電影了?」
「那姑娘今天來縣裡逛街,你哥在給你爸幫忙修車,正好碰到。」
「來店裡和哥碰到?」李拾光也不知道說什麼了,「爸呢?」
「你爸不做生意啊?現在正月生意正好,你爸一早就去看店了。」
李拾光趕緊過來給李媽媽捏肩捶腿:「我的錯我的錯,老媽你辛苦了。」
李媽笑著啐她:「還不去洗手吃飯,就等你了。」
年初四,李媽媽也去店裡幫忙了,李拾光一直在房間裡看著老媽放在她房間的錢糾結,最終她還是做了決定。
和家裡的災禍比起來,這些只是小節,只要家裡有足夠的錢,哪怕真的有洪水來臨,她父親也不需要為了還債去開採石場。
年初五,她和李媽媽說去同學家玩。
她一向聽話乖巧,李媽媽不僅沒說什麼,還拿了十塊錢給她。
李拾光深吸了一口氣,帶著自己的壓歲錢和老媽放在她房間的一萬六千塊錢去了滬市。
除掉那些要進貨的錢,老媽的包里總共三萬六,她怕家裡臨時會用到錢,不敢全拿,拿了一萬六,知道認購證三十塊錢一張,她就著身上的錢一口氣買了五百張,留下一千塊錢備用。
一萬六,在重生回來之前不過她一個包的錢,現在確是家裡全部積蓄的一半,她在買認購證的時候,心跳如擂鼓,不知自己的做法究竟是對是錯。
她聽她朋友說過九十年代初股票瘋狂一票難求的情況,所以從初五下午就跑到滬通證券公司門口等著排隊,排了一個晚上,居然沒人!
這怎麼可能呢?於是證券公司開門後,她居然是第一個購買認購證的人。
認購證設計的極為精緻,封面是燙金印刷。拿到以『A100』開頭的股民編制的證券帳號,她還有些恍惚。
說好的人山人海呢?怎麼沒人?只疑惑了一會兒,看到後面陸陸續續有人進來買認購證,卻始終沒有出現排隊的情況,她就抓緊時間回學校,居然還趕上了下午的課程。
認購證的髮型時間為期十天,也就是說,第一次搖號時間將在正月十七。
正月十七,正是她開學第一天。
徐清泓早已發現她這幾天情緒有些不對,有些恍惚,有些擔憂,有還些亢奮。
「看你這幾天情緒有點不對,是發生了什麼事嗎?」他試探地問了一句。
李拾光沒想到徐清泓會如此細心。
自從那天發現購買認購證的時候證券公司沒人,她就有些擔心自己是不是記錯了。
拿了家裡這麼多錢,她不是沒有壓力的。
她正愁不知道和誰商量呢,便趴在課桌上,朝他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低頭。
兩人隔著一張桌子,頭靠的十分近,他甚至能在看到她臉上微小的絨毛,陽光下,她的皮膚潔白紅潤,有淡淡的香味。
「你知道股票嗎?」她壓低聲音,手放在他耳旁。
「股票?」他眉頭微皺。
股票對於九十年代初的人來說還是新興玩意兒,甚至很多城市都沒有股票交易所,也沒有任何一家關於股票類的報紙雜誌,人們能知道它的途徑非常少。
「我跟你說,你可得給我保密。」兩人隔著張桌子,頭靠的很近。
「嗯。」
她伸出無根手指,「我去滬市買了五百張股票認購證。」
饒是徐清泓聽她說起股票的時候已經有了心理準備,還是被她嚇了一大跳。
「五百張?」他眉頭緊鎖,前兩天他聽父親說過股票的事,「股票認購證三十塊錢一張,你哪裡來的這麼多錢?」
李拾光定定地看著他的眼睛,不說話。
徐清泓怎麼都沒想到李拾光膽子居然這麼大,居然敢拿一萬多塊錢,去買剛剛出來大多數人還在觀望的滬市股票認購證。
「你也覺得我買多了吧?我也有點不安。」她糾結地說:「按照現在的股市行情,這種詭異的局面不應該啊。」
即使聽人說過股票認購證上市時一票難求,可那天她去購買股票認購的場面真的很詭異啊,怎麼會沒人?
如果花她自己的錢,虧了也就虧了,可這是她父母的血汗錢,她就不得不緊張和擔心了。
實際上,她是當局者迷了。
她以後世被劇透過的眼光看,自然知道股票認購證之後會一票難求,但是對現在的股民來說,這還是個新興玩意兒,大家都還處在觀望階段,哪裡會隨便出手?
即使它不愁賣,也不會出現像股票一樣,蜂擁而至的場面。
徐清泓作為旁觀者是看出來了,卻難以認同她如此孤注一擲的做法。
實際上,李拾光是覺得,如果她贏了,錢可以解決自家危機。如果她輸了,家裡沒錢,老爸也就不會去承包竹子湖,明年的洪水也就與她家無關,危機自然解除。
當然,最好是贏。
能用錢解決的問題都不是問題,問題就在於,通常我們都沒錢。
李拾光悄聲說:「班長,我正月十七要去滬市一趟,到時候你幫我請個假。」她雙手合十,「拜託……我會儘量早點趕回來上下午的課,拜託拜託……」
徐清泓想,大概任何人都無法拒絕這個樣子的她。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班長,我自己去就行了。」看著徐清泓堅持的眼神,她無奈妥協:「好吧,必須替我保密,我只和你一個人說了。」
聽她這樣說,徐清泓內心莫名的有些喜悅,清冷的眉目柔和了許多。
有個人分擔這個秘密,李拾光覺得壓力小了很多。
安心上了十天課。
臘月與正月正是一年中生意最好的時候,單是這兩個月的收入比平時一年掙得都多。
過年後掙回來的錢李媽媽就沒有再放在李拾光房間了,只有原來的那三萬六一直在那包里,平時李媽媽進貨拿錢都是從她自己房間拿。
正月十七一早,她五點鐘就離開家,李媽媽以為她是去學校上早讀,實際上她是坐上了去滬市的早班車,徐清泓早已在去滬市的車站候車處等她。
「你怎麼這麼早?」
徐清泓身上背了個包,「給你帶了早餐,吃點,不然會暈車。」
她接過豆漿和包子,「謝謝,你吃了沒?」
「嗯。」
李拾光一邊吃早餐一邊道:「哎,其實你真不用陪我,我都一個人去了兩趟了,又不是小孩子。」
徐清泓看著她:「你以為外面很安全?」
想到那兩次受襲事件,李拾光閉嘴。
這世上總會存在一些喪心病狂的人。
「隨你,不過我先說好,不管我做什麼,只許看,不許說,更不能對外人說。」
徐清泓彎著眼睛唇角抿了抿,還是沒忍住它揚起的弧度,「嗯,不對外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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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拾光早上五點不到起床,下午還要趕回去上課,到了滬市怕還要排隊,就趕緊靠在椅背上補眠。
身邊有徐清泓在,她也能睡得安心。
不然身上放了大筆現金,她不敢睡。
徐清泓見她靠在椅背上,睡得嘴巴微微張開,怕她睡得不舒服,修長的手臂繞道她脖子後面,輕輕將她頭放到自己肩上,一路上一動不動。
到滬市交易所不到十點,李拾光一路上睡得舒爽,醒來發現自己靠在徐清泓肩上,特別不好意思,老臉難得的紅了。
她運氣不錯,買的第二張認購證就搖到了兩支股票,百分之五十的中獎機率。
站在股票窗口,她踟躕了一會兒,咬了咬牙,將手中的兩萬元認購股票。
徐清泓就站在她身邊看著她如如此大手筆的資金進出,居然能夠不為所動,半點不因為眼前的誘惑就心生浮動,他一直很平靜。
仿佛錢對他來說只是數字,並沒有那麼大的吸引力。
接下來兩個月,她基本上每過十天就去一次海市,認購股票上市後立即拋出,再將拋出股票後的資金繼續認證新股。
如此滾動操作,讓她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就賺到了四十萬。
四十萬!
這時候的四十萬可不是後世的四十萬,在這個平均月工資才一百多塊左右,人們對剛冒出一批走在改革開放最前沿的萬元戶羨慕嫉妒的年代,四十萬元與二十多年後的購買力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李拾光早已將從李媽媽那裡動用的三萬六千元錢放回到原處。
由於學習和距離的原因,她無法像其他股民一樣,每天守在海交所,只能十天去一次,也沒有其它渠道了解股市行情,漲跌只能憑運氣。
四十萬全拋出後,她也不敢全部投入買進,預留了十萬放在家裡防止意外,其餘三十萬全部扔進去,之後不論漲跌都不再管它。
因為她知道,這時候的股票只有二十四隻,加上發行認購證之前的老八股和深市市場的六隻股票,總共也才五十四隻股票。
而這五十四隻股票中,平均市盈率最高達到六十四倍,最低也有二十一倍。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上關於九十年代股市的內容查找了很多資料,資金數額也是參考了當時買股票的人投入的資金和收益。
本章繼續兩百個紅包雨隨機掉落~mua~</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