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朱羽玄牙

  第489章 朱羽玄牙

  第四百九十章朱羽玄牙

  「家裡有婦好這樣戰力爆表的老婆,這武丁得過得多苦逼?怕是天天唱《在那遙遠的地方》吧?」

  「《在那遙遠的地方》什麼鬼?」

  「呃,一首老歌,裡頭有一句『我願她拿著細細的皮鞭,不斷輕輕打在我身上。』……」

  「大叔你暴露年齡了,我們都說跪下唱《征服》, 簡單粗暴好理解!」

  「……」

  「你們別逗了,阿音姐戰力也爆表,你們看二皮他苦逼不?羨慕都羨慕不來的吧?」

  「真的也,阿音姐跟婦好有點像啊,文能當村長,武可砸怪蟹!」

  「你們可真能歪樓……看溝主開弓是正經!拉開了拉開了……噗……又失敗了……」

  「別急別急,溝主在調整手法,好, 成功!好,再次成功!咦他怎麼又跑了?」

  「我靠太能拖戲了!他又去做了個護臂!」

  「你才發現嗎?溝主就是個戲精!不過看他邀請阿音吃西餐那橋段,真給我們工科狗長臉啊……」

  「這射的是什麼鬼箭?竹棍食指粗了!能用來打獵嗎?拿著這個射斑鳩,怕是一半的肉都沒了吧……」

  「媽蛋這溝主怎麼又跑了?能不能一步到位啊……能不能正經射一次啊?……看得都憋出內傷了……」

  「樓上你……流氓!」

  ……

  李君閣可不知道自己的行為會引來這些亂七八糟的議論,他現在正在研究箭只。

  箭的長度其實好決定,關鍵在於重心和配重。

  李君閣玩弩的人,當然知道這個,岩桑強弩配輕箭,花弩配重箭,那都是瞎胡鬧。

  苗娃說過,最好的弩和箭的匹配,箭重得是拉力的七十五分之一左右。

  不過自己手上沒稱,只能摸索著來,各種直徑的竹棍都射一遍, 看飛行姿態最優美,射擊效果最好的就是。

  最後測試出的最合適的箭,直徑跟食指差不多粗, 一米多長的圓竹棍, 這就差不多有二兩。

  再換回拉力, 李君閣把自己都嚇了一大跳,老子這弓,拉力一百五十斤?!

  老宋在《天工開物》上說過:「凡造弓,視人力強弱為輕重,上力挽一百二十斤,過此則為虎力,亦不數出。」

  明代一斤是十六進位,相當於現在的一斤二兩,也就是說,能拉開這把弓,算是挨到了古代虎士弓手標準的下限。

  這樣的弓手,在戰場上那是有特權的,書上還提到過,所有弓手,「彀滿之時皆能中的。但戰陣之上洞胸徹札,功必歸於挽強者。」

  相當牛叉。

  將表現最好的一支竹箭取回來,這娃沒有慌著改造箭只,反而是摸出了一個陶罐。

  裡邊都是一些按標準尺寸截下來的一些小泥丸,相當小,都是先擀出薄泥板,按長寬高都是兩毫米的切開,用手蘸椰油搓成後燒制的。

  然後又摸出一個小天枰,開始給竹棍稱重。

  稱好後,將泥球用紙包成一個小包,這就是標準箭重。

  然後跑去打磨箭頭去了。

  這就又倒退會新石器時代去了,燧石的加工很傷腦筋的。

  在腿上墊上兩層麻布,那一根圓頭的軟木棒,將一片燧石放在腿上,敲擊燧石片的邊緣,燧石片上會剝落下來一些薄薄的石片,整個石片最後會被敲擊成截面呈菱形的石尖。

  翻來覆去敲擊了一下午,李君閣得到了六隻石箭頭。

  這樣的箭頭明顯是配不上這樣的弓的,於是李君閣就拿圓木棒頂部中心打孔,釘上一根圓頭竹釘,用這個工具將箭頭邊緣銳利的部分一點一點壓掉,得到了六根帶尖的准圓柱體。

  這其實是原始人加工石器的兩種方法,擊剝法和壓剝法。

  然後拿過砂石來打磨燧石箭頭,在砂石上點幾滴水,磨上幾下,砂石上的漿子就出來了。

  然後就利用這些漿子打磨箭頭,漿子快乾的時候,就往上面滴幾滴水,保持漿子呈稀泥漿的狀態。

  漿子裡帶有大量的砂石和燧石小顆粒,夾在燧石和磨刀石中間,摩擦中會帶走大量的燧石表層,這就是磨刀的訣竅。

  剛開始動作要輕緩,等到將燧石打磨成大致的圓錐型後,才慢慢加力,以免燧石裂開。

  這個也是功夫活,整整一天,李君閣也就才得到三個大小一致的子彈型箭頭。

  箭頭前段四厘米,是工整的子彈型,最粗的地方與竹棍直徑相符,後端五厘米,是一個尖釘的形狀,沒有打磨,並不工整。

  看著手裡三支箭頭,李君閣對著阿音搖頭嘆氣:「該跟石頭叔學兩手的,聽說玉工拿繩子和沙子就能得到規整的玉器……」

  阿音對李君閣說道:「你還想把李家溝人的本事都學完?篾匠叔,石頭叔,小石頭,旺財叔,阿沖叔,外公,奶奶,就連涵秋跟許老大也能算裡面,哪一個不是淫浸一輩子在裡面?他們的手藝,可都是時間堆積出來的。」

  李君閣一想還真是,於是也不糾結了:「得,勉強配得上我的朱羽就行。」

  阿音一臉莫名其妙:「朱羽又是什麼鬼?」

  李君閣拍了拍迎面鮮紅色的木弓:「這個啊,剛取的名字。看兩個鮮紅的翅膀,這名頭響不響亮?」

  阿音說到:「你這是有取名癖!『赤珠』,『五溪蠻』,『小蠻』,『烏金血』,『赤玉芙蓉』,現在還多了個朱羽……」

  李君閣一手拎著一個箭頭放嘴邊:「何止,還有玄牙……」

  阿音手扶腦門哭笑不得:「好吧,你贏了,你贏不完了……」

  吃過飯,阿音對李君閣說道:「二皮,麻織得差不多了……」

  李君閣笑道:「這轉眼都快三十天了,我們的儲備足以生活接下來的日子了,你就放輕鬆的休息吧……」

  阿音笑道:「可不敢有那命!」

  李君閣說道:「要不這樣,你做點女紅吧,新房子眼看就要完工了,新房子的窗簾,桌布,枕頭,都可以做起來啊,對了,還有旅行包……」

  阿音都笑得不行了:「旅行包拿來幹啥?」

  李君閣說道:「這島子我們都還沒有認真探查過呢,等我的箭術練好,我們就去跑跑山,來個環島兩日游!」

  吃過飯,照樣打水,挑泥,磨粉,造紙。

  李君閣截了幾支箭杆,在尾部開槽。

  開槽不要太簡單,拿直徑合適的細鑽,密密鑽出一排小孔,拿根麻線用竹片崩上,抹上樹脂沾上沙子,就成了一把線鋸,順著槽口鋸下去就算完事。

  將箭尖隨便削出來,幾支練習箭就做好了。

  取過來一捆麻杆,拿砍刀截成一米長,綁成一個六十公分粗的圓柱型,橫繫到兩個小竹馬上,扛到五十步外放好。

  在麻杆梱頭子上方的部位,插上兩張大樹葉,又拿一截中號竹筒插在麻捆頭子上,李君閣回到阿音身邊,拿著竹箭開始練習射擊。

  阿音拿出針線盒和布料麻線,準備做包包,抬眼一看靶子都沒有立起來,奇怪道:「二皮你就這麼練習?」

  李君閣說道:「我們的假想敵不是人,是野豬。野豬,可不就是這個樣子嘛?」

  阿音再看了一眼靶子,忍不住的笑:「哈哈哈哈!被你這麼一弄還真像!」

  李君閣對阿音擠眼:「子曰,君子無所爭,必也,射乎!阿音,來比一場?」

  阿音說道:「你這麼大個扁擔弓,我可拉不動。」

  李君閣氣得白眼直翻:「它叫朱羽!你這亂取小名的壞習慣到底跟誰學的!你這樣朱羽要生氣的!」

  阿音笑得肚子疼:「要比也行,不過我還是用拋石索,你讓我二十步,石頭可拋不了那麼遠。」

  李君閣說道:「沒問題,那我先來上三箭,然後你來。」

  說完架子拉開平心靜氣,開弓如滿月,先將食指放直指向標靶,然後撒開四指,頓時弓如霹靂箭似流星,直奔豬靶子……呃,頭上四尺而去,遠遠地插在後方泥土當中。

  「再來!」

  第二箭,身前三尺。

  「再來!」

  第三箭,頭前兩尺。

  李君閣恬不知恥得意洋洋:「阿音你看!離目標越來越近了!」

  阿音站起身來,往前走了二十步,從隨身的跨兜里掏出拋石索,取出卵石裹上,呼呼掄了兩圈,一撒手,石子嗖地一聲飛出,直接將用來當豬鼻子的竹筒打飛了。

  阿音後退了五步,第二次出手,抽飛了豬靶子頭頂兩張葉子。

  阿音回頭對李君閣作了個鬼臉:「這個純屬意外。」

  李君閣咬著手指頭,一臉的不明覺厲。

  阿音又後退了五步,摸出最後一塊卵石,表情也嚴肅起來,先慢慢掄起來,然後逐漸加快,這次轉到第七圈的時候,才嬌喝一聲撒手:「嗨!」

  石頭就像一枚小炮彈般飛了出去,狠狠地砸在豬靶子頭頸位置,就聽得啪地一聲,十多斤重的靶子直接被砸翻在地。

  阿音回到竹几旁坐下,對李君閣說道:「沒什麼意思,不比了,我還是做包包吧。待會兒記得把那幾塊卵石給我撿回來,這麼多天都練得順手了。」

  李君閣目瞪口呆:「這個……這個……子還曰過,揖讓而升,下而飲,其爭也君子……阿音你這麼簡單粗暴是不對滴……嗯,不雅……對對對就是不雅,以後這招要少用。」

  屁顛屁顛地跑過去,將豬靶子恢復,將練習箭和石子撿回來,然後一人練箭,一人女紅。

  太陽漸漸落山了,夕陽將竹樓和兩人染上一圈紅暈。鉤針扎過布料,牽引著麻線,朱羽在陽光下閃著光暈,不時發出嘣嘣的聲音,大鬍子扛著攝相機,靜靜地拍攝這和諧安寧的畫面,心中也不由得一片祥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