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安娜一語不發,眼睛盯著地面,仿佛不認識一樣地從他邊上走過。剛擦肩,一隻手臂就被他給伸手給緊緊抓住了。

  他抓她的那隻手就是小臂受了傷的。但手勁卻異乎尋常的大。像要把安娜的骨頭給捏碎一樣。

  安娜忍著疼痛,抬眼看向他。對上了一雙陰沉無比的男人的眼睛。瞳仁里,能清晰地看到自己縮小了的樣子。

  「放開我。你弄痛我了。」安娜皺眉說道。

  陸中軍眯了眯眼,並沒放開她的胳膊,只是稍稍鬆了鬆手,吐掉了嘴裡的菸頭。

  「跟我走!」

  聲音又冷又硬,就和他現在的人一樣。說完就拽著她朝機場出口快步走去。

  這個機場每天也就幾個航班,剛才那撥乘客走了,不大的候機廳里立刻變得空空落落,只剩下剛剛被疏散下來的那些乘客,也全都被臨時聚在了候機廳邊上的一間大辦公室里,等著託運行李從飛機上卸下來,或是下達重新起飛的通知。邊上是幾個機場工作人員,還有兩個安全局的人也沒走。

  林少爺眼尖,隔著玻璃遠遠看見安娜現身,又是拍窗戶,又是叫她名字,顯得挺激動的。

  一個安全局的人出來,攔著陸中軍說道:「不好意思陸同志,因為情況特殊,上頭沒有新指令前,剛那個航班的乘客還不能自行離開。當然,你要是有事,可以先走的。」

  「她我愛人!」

  陸中軍那隻手始終沒有鬆開安娜的胳膊,「我帶她先走。有事你們聯繫我就可以。」

  安全局的人看了眼安娜。見她臉漲得通紅,但並沒說什麼。躊躇了下,終於勉強點了點頭。

  「那好吧。」

  陸中軍扭頭拽著安娜徑直就出了機場。

  剛才陸中軍說自己是他愛人時,安娜之所以沒否認,是因為心裡清楚,就算她否認,他也不會放她。候機廳大庭廣眾,他到底會幹出什麼來,她真不敢擔保。

  知道自己既然撞他手上了,一時恐怕難以脫身,與其眾目睽睽之下再丟臉,索性先跟他到外頭去。

  ……

  這個年代的機場不像後來,建設的離市區越來越遠。像這樣一天航班不多的小機場,附近就有民宅,還有借了便利開的供乘客落腳住宿的私人家庭小旅館。

  安娜被陸中軍拽著拖到機場口附近一座用油漆在牆上刷了住宿字樣的私人小旅館前時,死活不肯進去。

  「陸中軍你要幹什麼?」安娜兩腳死死頂著地面,「有話你給我在這裡說就行!」

  陸中軍沉著臉,推她強行進去。裡頭一個女房東正蹲在後門洗菜,聽見有人上門的動靜,擦了擦手到前頭問,「住宿啊?」

  「要個房間!」陸中軍掏出皮夾子。

  「好的一般的啊?」

  「隨便!」

  「你倆什麼關係啊?」女房東瞥了眼看起來在掙扎的安娜,試探著問了句。

  「我跟他沒關係!」安娜趕緊說道。

  「我愛人,吵了架!」

  陸中軍掏出自己的證件。

  「喲!軍官哪!」女房東立刻打消了疑慮,也不管安娜了,抽屜里摸出一把貼了房號的黃銅鑰匙給了陸中軍,自己就走了。

  安娜不肯跟他上樓,手抓著水泥砌的樓梯扶手死死頂住。陸中軍一把把她甩到了肩膀上,像扛面袋一樣地幾步並做一步上了二樓,打開門,丟她到了房間的那張床上,反手咔嚓就鎖了門。

  剛才陸中軍說隨便,女房東就給他開了個最好的,但即便這樣,房間還是挺簡陋。不過十來平米,中間一張彈簧床,床頭櫃一擺,對面一張桌子兩張椅子,基本就沒多少餘下的空地了。邊上倒是附了個盥洗室,但也窄的只能容一人,就一個洗臉台,邊上接進來一個水龍頭而已。

  安娜被他重重丟到床上,破彈簧床彈性居然很好,嘎吱一聲怪響,把陷了進去的安娜又給彈了起來。安娜沒有防備,人跟只皮球似的滾了下去,吧唧一下摔到了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陸中軍眼睛都沒眨一下,順手拖過一把鐵椅子,一屁股坐了上去,兩條大長腿抬起來就架在了床尾,掏出支煙點了,眼睛盯著安娜。

  「李梅?安娜?還有什麼露絲?說吧,怎麼回事?你到底什麼人?」

  剛才那一摔,差點沒把安娜屁股摔成兩半,忍著疼痛從地上爬了起來,見他這副樣子,心裡忍不住就開始冒火了。

  「陸中軍你憑什麼把我關這裡審問?」她冷笑,「就你這態度,你也指望我跟你說?有多遠滾多遠去!」

  「我憑什麼?」

  陸中軍眸光微動,隱隱似有怒意流轉,猛地甩掉手裡剛點著的那支香菸,從鐵椅里騰的站了起來。

  「就憑你是我的人了!我他媽還一心想著和你結婚,你給我跑的連個人影也見不著!你說,你這一年時間你到底給我躲去了哪裡?」

  安娜冷笑。

  「我躲什麼呀!我什麼時候就成了你的人了?什麼時候答應和你結婚了?你臉還挺大啊,不過睡了兩次,就真把自己當成哪門子的蔥了!那會兒可是你自己罵我傻娘們的,叫我愛怎麼樣就怎麼樣。我不想和你吵了,我個傻娘們我就走了,哪裡不對嗎?別搞的一副我好像欠了你八輩子人情似的。陸中軍你拿出點男人樣行不行?」

  陸中軍臉色鐵青,眼角仿佛在微微跳動,眼睛盯著安娜,一眨也不眨。

  「不過睡了兩次?還不過?你怎麼就說的出口?你他媽就是這麼看待我跟你之前的事啊?」

  陸中軍忽然咬牙切齒地說了一句,抬腳就朝她大步走來,伸出手像拎小雞一樣地拎起安娜胳膊就擲到了床上。

  彈簧床又嘎吱一聲,安娜跌坐到床中間,被彈起來滾了一圈,爬起來看見他已經在脫衣服了。

  「陸中軍你要幹什麼?」

  安娜趕緊往另側床沿滾,剛要翻身下地,一隻腳腕被後頭伸過來的一隻手拽住一拉,人就直接滑到了他腿邊上。

  「行,你一女的既然這麼想得開,那我也不用和你客氣了!」

  陸中軍俯視著她,神情帶了點野獸味道的猙獰,一把甩掉脫下來的上衣,屈起一邊膝蓋壓住安娜兩條亂蹬的大腿,人就壓了上來。

  一陣似曾相識,又略微帶了點鐵鏽血腥味的男人氣息朝著安娜撲了過來,瞬間充盈了她的鼻息。

  壓住她的那個男人似乎想捕捉她的嘴。安娜拼命晃著腦袋,死死咬住牙關就是不鬆口,片刻後,他仿佛終於放棄了她的嘴。

  安娜還沒來得及呼出一口氣,就感覺自己穿的那條黑色呢子裙的裙裾被掀了起來,一隻手掌直接就探進了底褲,用力捏著她的臀。掌心滾燙,帶著灼人的溫度,燙著她還帶著玉潤涼意的那片飽滿柔彈肌膚。

  她聽到他的喉嚨里發出一聲低低的,仿佛帶了極大滿足的呻-吟聲。

  安娜情急之下,用手肘擊打了下他那條受了傷的手臂。

  剛才一陣糾纏,他臂上那條原本就沒結好的紗布已經散落了下來,被她一擊,立刻發出嘶的一聲,停止了動作。

  「陸中軍你個不要臉的色狼!你給我滾下去!」

  安娜用力推了他一把。

  他依然伏在她身上,但一動不動,把臉埋在她肩膀側的長髮堆里。

  「你要是敢再碰我一下,你自己知道的!」

  安娜咬牙切齒。

  片刻後,她身上忽然一松,陸中軍終於從她身上翻了下去。

  一得釋放,安娜急忙下了床,低頭手忙腳亂地整理自己的衣裙。整理完抬頭,見他人已經去了那個小盥洗室,裡頭傳來一陣水龍頭放水的嘩嘩聲。

  安娜慢慢定下神來,正準備離開,剛抬腳,忽然聽到盥洗室里傳來他的聲音:「過來!」

  安娜停住腳步。

  「幹什麼?你叫我過去我就過去啊?」

  「幫我捆一下紗布。我一隻手不行。」

  他的聲音聽起來慢吞吞的,和之前的語氣判若兩人。

  安娜原本不想理睬他。過了半晌,見他還沒從裡面出來,終於還是慢慢走了過去,探頭看了一眼。

  他還站在水池子前,仿佛一直在等她過來。赤著上身。一邊手臂上掛著那塊帶了點血痕的亂七八糟的紗布。

  看見她探頭進來,他朝她揚了揚下巴,示意她進來。

  安娜咬了咬唇,終於還是靠了過去。幫他解開有點凌亂的紗布,順著小臂重新纏了起來。

  她動作略微有點笨拙,但很輕柔。

  狹窄的空間裡,兩人靠的很近。安娜甚至沒有留意到自己垂落下來的長髮發梢正在不經意地擦碰著他光裸著的腰腹皮膚。

  陸中軍微微低著頭,目光就這麼一直落在了她的臉上。

  「還疼嗎?」

  安娜小心地打完結,順口問了一聲。

  「本來不疼。被你打了一下,就疼了。」陸中軍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