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章 大師兄遠遁他鄉

  相對於其他地方如今一觸即發或者已經是陷入膠著狀態的形勢截然不同,晉國實際上的政治、文化和經濟中心臥虎城仍然是熱鬧繁華、熙熙攘攘。🐍😂 ➅➈şн𝓤𝔵.ᑕ𝕠м 🍮🎁

  時間已是八月份,太行山西麓秋意漸濃。走在臥虎城內寬闊乾淨的大街之上,可以看到一年四季常青的綠樹將馬車道與行人道從兩邊分開,東西南北的商家和旅人們或是急沖沖地趕著沉甸甸的馬車向城外趕去,或是三五步便駐足欣賞城中與別處完全不同的風情。

  如今,臥虎城的一份入籍官府文證,被外地人熱炒到了萬兩白銀的高價,但依然如鳳毛麟角般稀少難得,簡直到了一證難求的地步。

  在外地人看來,臥虎城中不僅遍地是黃金,更是天地下最安全、最風尚、最舒服、最美麗……的城市。一旦入籍臥虎城,便意味著一家老少從此躋身於上流社會,從此過上安定富足的美滿生活。

  按照平西王趙興,也就是臥虎城城主當初定下的規矩,臥虎城的戶籍,從來不對外出售,而是留給在戰場上立下大功勞或者具有各種傑出才能、對晉國做出重大突出貢獻的人們。

  所有入籍臥虎城的人員名單以及入籍原因都要呈報給趙興親自審閱和圈定,也正是因為如此,這臥虎城戶籍被人們稱為世上最難入、最昂貴的戶籍。

  那麼在外面私下競拍的臥虎城籍貫又是怎麼回事?難道說有人敢於陽奉陰違,將趙興的話當成耳旁風不成?實際上,這些戶籍是城中一些老住戶因為打算去東北或者西域發展,手中缺少資金,便咬牙將自家的戶籍賣掉來籌集資金。

  對於一個蘿蔔一個坑的臥虎城戶籍而言,既然城中老住戶要搬走,官府的戶曹吏們當然不會讓其空著,在請示過了趙興之後,便想出這種拍賣的方式,由強烈要求入住臥虎城的出價高者購買之後進行更正和過戶。

  當然了,想來臥虎城中入籍的各地大戶簡直海了去,所以就算你手中攥著大把的農兵商金行的銀票,那也首先要獲得入住長子城或者晉陽城等周邊城市的資格之後,才有機會最終入圍臥虎城。

  偶爾拍賣臥虎城戶籍所得的收入,全部被用來修繕城內的公共設施,投入到了公益事業當中,官府不從中扣留分文。對於臥虎城中的官吏而言,他們手中最不缺少的便是金錢,才不會將眼睛盯在這拍賣戶籍所得的一點收入上來。

  這一日,靠近平西王府的大街上前後走著幾個老少之人,他們臉上掛著或是安逸、或是平淡又或是興奮的神色。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對半大兒高的男女孩童。女童穿著一身時下臥虎城內正在流行的粉色衣裙,潔白如玉的皮膚更是襯托著她嬌艷如花的笑臉;男童則是一身黑色武士服打扮,不時轉頭將目光投向身後不遠處一位年過四十的中年漢子身上。

  跟在這對金童玉女身後的除了中年漢子,還有一位鶴髮童顏、精神矍鑠的老者。

  在外人看來,這四人行走於城內大街上,絲毫不顯得突兀或者與周圍的環境不相融。但若是人們知道了這老少四人的身份,一定會驚得連下巴都掉下來。

  鶴髮童顏的老者,乃是教出了四位聲明顯赫徒弟的一代武宗童淵。而陪伴在他身邊,面無表情、默不作聲的正是城內百姓從未見過的大徒弟張任。前面兩個負責引路的孩童,那也不簡單,分別是平西王的第八子和第九女,至於這倆孩子究竟系哪一房夫人所生,卻實在讓人有些記不清楚,索性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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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淵很清楚自己大徒弟張任是怎麼執拗的一個人,所以在接受了趙興關於勸說張任的任務後,便一直耐著性子陪在張任身邊,想盡辦法開導著張任,希望他能夠重新點燃心中的雄心抱負,不至於白白lang費了一身本領。

  張任自從被太史慈打敗並被送到臥虎城來以後,他的心情便變得十分低落。等到司馬家在益州被徹底剷除,甚至連在昆澤城內的老四司馬馗也被就地處決之後,張任輔助司馬家的理想和抱負便徹底破滅。

  張任不恨趙興,因為他非常清楚想要爭霸天下,那就要做好被人斬草除根的準備。若是將趙興和司馬家換個位置,張任相信司馬家對於趙興和他的後人處置手段只會更加殘酷無情。張任只是無法從自己兵敗和司馬家覆滅的雙重打擊中走出來,所以他每天都像根木頭一般陪在師傅身邊,既不笑、也不憂,仿佛內心深處那股子氣兒被人徹底抽乾了一般。

  童淵若無其事地問張任:「徒兒,這幾日我陪著你逛遍了臥虎城,你心中可有什麼感受?」

  張任木然地回答說:「臥虎城很大,人很多,很熱鬧,很繁華。」

  看似在前面帶路,實際卻一直留意身後的趙興八子趙振英,停下了腳步,轉身對著張任一臉不服氣地說道:「大師伯,你這話說的很敷衍!我就不信益州有哪一座城池可以跟臥虎城相比!」

  粉嘟嘟的趙興九女趙思寧在一邊隨聲附和著說道:「八哥說的正是!這幾日陪著大師伯在城中遊玩,本以為攤上了一件美差,不用天天被先生們逼著背書和習武,現在卻發現根本就不是如此。大師伯總是一副愁眉不展、漠不關心的樣子,卻讓小侄女覺得好生難過!」

  童淵虎著臉訓斥兩個小傢伙說道:「你們兩個小東西,如何懂得大人的心事!你張師伯因為忽然不知道人生的方向,所以暫時變得迷惘起來,自然沒有心情仔細欣賞這臥虎城內猶如人間天堂一般的好景致。」

  瞧著爺孫三個,逗哏和捧哏的技術真是爐火純青,也不知道事先有沒有專門經過排練?

  趙振英聽完了童淵的話,不再羅嗦,而是轉身將一雙小手背負在身後,模仿父親趙興邁著官步,然後老氣橫秋地大聲說道:「棄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亂我心者,今日之日多煩憂。大師伯既然不知今後該何去何從,何不將眼光投向大漢之外的地方,像父親平常說的那樣,讀萬卷書,行萬里路,卻也好過如今昏昏噩噩地虛度光陰!」

  趙振英已經拉著妹妹趙思寧漸行漸遠,但方才說的那一番話卻如一道划過心靈深處的閃電,將張任徹底驚醒。

  張任轉身對童淵說道:「師傅,徒兒勞您轉告三師弟,請讓我率領一軍西進蔥嶺,為大漢打通前往大秦(羅馬)的道路。」

  童淵欣慰地點點頭,然後說道:「如此甚好,從此你便從大漢這團爛泥中抽身而去,去那遙遠的極西之地見識一番,也省得留下來徒增憂傷。」

  數日後,張任被平西王任命為征西將軍,法正被任命為軍師,前往西域開始籌建西征大軍,一年後兵進蔥嶺,正式掀起大漢向極西之地開疆拓土的新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