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七 章 窮人孩子當家早

  在趙興的再三堅持和強烈要求之下,當著李慶和趙興幾個舅舅以及幾個表兄弟的面,趙興在一份契約上籤下了自己的大名,那個繁體的「興」字,他可是想了半天才龍飛鳳舞地寫出來。至於契約的內容,當然是當天趙興對著綠毛表哥發狠時說過的話。

  沒錯,那幾個字確實寫的龍飛鳳舞,而不是曲里拐彎,潦草難辨。趙興前世雖然算不上書法家,但確實曾被戰友譽為「文武雙全」。在國學方面,因為受了書香門第的父親和家人的影響,趙興在琴棋書畫方面,也是能拿的出手的,並非人們想像的那樣,就是一個粗魯的大頭兵。

  也許,這算是上天對於趙興前世一直做好人的一種回報和眷顧吧,讓他站在東漢末年的天空之下時,仍然有一技傍身,可以活得如魚得水,活蹦亂跳。

  與李家一眾外戚相互認識過之後,參加了一場不咸不淡地接風洗塵宴席,趙興四人便在管家鄭伯的帶領下,迫不及待地出了莊子後門,在田野丘陵間穿行了兩個時辰,終於來到了李家別院。

  說實話,宴席上趙興也就是勉強支應著,連一分鐘都不願意多待。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真的不好受,那怕是在自己的外公和舅舅家,被幾位別有用心的親戚虎視眈眈地盯著,任誰心裡頭都會添堵。

  從遠處看,李家別院背靠太行山余脈,處於山腳靠上一點的位置,倒也頗有一些擋風聚水的意思。

  所謂的李家別院,其實就是在一些李家佃戶群聚的住處,起了三排座東朝西各五間的庫房。這幾間房屋,平日裡用來放置農具,存放暫時沒有晾曬好的糧食,偶爾李家帳房過來收租時,也會小住上幾日。

  房屋裡面的家具物件並不齊全,更算不上整齊乾淨,到處吊掛的灰塵和蛛網,無聲地告訴進到屋內的人們,這裡已經很久不住人了。

  三排房子四周,用石頭堆砌了兩人高的圍牆,形成一個封閉的院落,兩排房後是幾畦菜地,其間還栽種著幾株果樹。正對前排房屋的前院是半封閉的,跟佃戶們晾曬穀物的小廣場連成一體,只用籬笆做了一下隔斷,院裡院外的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對方。

  雖然很簡陋,也很陳舊,但趙興對這個新家卻很滿意,因為可以不用看著別人的臉色生活。房前那空曠寬大的曬穀場,正適合趙興日後練武,甚至能組織上百八十號人地隊伍,在上面同時進行操練。

  「槍桿子裡面出政權!」這是趙興同志深入到骨子裡面的認識。一路西行,趙興為重生後的未來進行了認真細緻的謀劃,組建忠於自己的武裝力量是他考慮的重點,但眼前的任務卻是要儘快積累財富,打好基礎。有了錢才有糧食,才能買得起武器和馬匹。而有了武裝力量,才談得上「占山為王」,為即將到來的亂世有所準備。

  都說窮人家的孩子當家早,對於趙興而言,他可是無時無刻都在想著能夠早日當家作主。當家好啊!自己說了算,「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不用看別人臉色、受別人的冷嘲熱諷。關鍵的是,只有當了家,一些想法才能付諸於行動。

  剛搬進「新」家的幾日間,趙興帶著周倉和裴元紹忙前跑後地收拾房間,按照自己的喜好重新擺放家具,把零散的農具集中放進後排靠北的一間房子裡面,並對其他房間進行了清潔整理。

  最後,趙興占據了中排靠南邊的兩間,最南邊一間為臥室,緊挨著的為書房,兩間房屋內有門互通,書房的門又通向正中一間用來會客的廳堂。趙氏占據了北邊兩間內部相通,卻與廳堂隔斷的房屋。一間做臥室、一間算是以後女眷會客之處。

  前排五間房屋周倉和裴元紹一人在北、一人在南,各分了最靠外的一間,正好形成護衛中後院的格局。其餘三間空置,其中居中的一間前後有門,後門正好與中排房屋的客廳相對,可以做為來客臨時等候之所。

  後排五間房屋,靠南兩間一做廚房、一做飯廳,其餘三間做為倉庫,放置糧食和農具之類。

  看著忙得不亦樂乎的趙興,李玉娉發自內心地感到高興和欣慰。

  只有失去過,才更加懂得珍惜和感恩。正因為上天差一點連本來痴傻的兒子,一位母親賴以生存的寄託都要收回,所以現在面對聰明伶俐的趙興時,李玉娉只覺得那怕受再多的困苦和委屈,那也是值得的。看著現在忙裡忙完,一副大人模樣的兒子,李玉娉只覺得那苦和累也不再難熬,不過是上天給的一次考驗。只要經受住了這種考驗,等待人們的就會使幸福和甘甜。

  趙氏在心裡對自己說:「只要興兒覺得開心,今後都由著他性子來。童老說過興兒將來能成大事,甘羅八歲能拜相,我家興兒十四歲也能持家,今後一切就由他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