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零七章 當年收了個義子

  還是在光和六年中秋夜的時候,趙興曾在臥虎城內中心廣場之上,當著全城數萬軍民的面,宣布收下因為替自己擋劍而亡的張旺財的兒子作為自己的義子,也就是當年他曾經親自提筆賜名的幼兒「張作霖」。💥😺 ❻❾ร𝔥Ⓤχ.𝓬𝐨𝕄 ♧☮

  那一年趙興的表面年齡十五歲,心理年齡三十二。時光荏苒,在兵荒馬亂和四處征戰的歲月中,趙興如今的身體年齡已經二十九歲,至於心理年齡嘛,自然已經到了四十而不惑的境界。

  他當年鄭重收下的義子,在漸漸長大的過程中,知道了自己父親,自己一家人與義父趙興血濃於水的感情。當年若不是趙興幫著張旺財的媳婦穩產,也許就沒有這個孩子的降生,說不定還會因為難產而造成一屍兩命的悲慘結局。

  這個名字喚作張作霖的孩子,在沒有斷奶的時候變失去了親生父親,但他卻幸運地有了一個新爸爸,所以自從他開始記事之後,便從未受到過任何欺辱,甚至可以說是在歡樂和笑聲之中成長。

  後來趙興娶了許多媳婦,生了很多娃,加上他常年征戰在外,公務時常纏身,所以陪伴張作霖一起玩耍的時間便少了很多。實際上,不僅僅是張作霖,就算是趙興的親生兒女,他們同樣也難以得到過多的父愛,因為他們的父親名字叫做趙興。

  這個孩子或許是因為在娘胎中時,便受到了超越那個時代的良好胎教和營養供給,所以生來敏感又聰慧,當他發現「爸爸」再沒有時間和他一起玩哪些非常有趣的智力遊戲之後,他變得沉默和孤僻起來,似乎是為自己不是趙興親生兒子的原因而變得自卑起來。

  幸好心思縝密的大婦許婉婷,很快便發現了這個孩子的變化,趕緊提醒了趙興,否則,趙興只怕會失去未來最有才華的一位科學家。

  我們現在都知道,患了自閉症的孩子,智力很容易停滯不前,甚至長大之後變成低能兒,趙興自然也知道這個常識。趙興是個知恩圖報之人,當年張旺財在洛陽因為他而死,所以他發自內心地想把張旺財的孩子好好撫養成人,讓張作霖將來成為有用的人才。當他聽完許婉婷的擔憂之後,立即放下手邊的事情,親自陪著這個孩子渡過了一段時光。

  幸好,張作霖僅僅是有一些孤僻的徵兆,遠遠沒有到自閉那種程度。為了避免還不到五歲的孩子以後再次出現類似的情況,趙興經過慎重考慮,並且在徵求了母親李玉娉、張旺財的妻子以及幾位妻子的意見之後,他做出了一個對於那個孩子而言十分重大的決定——趙興給張作霖改了名字:姓趙,名布,字作霖,列入趙家族譜之中。

  張旺財是個從冀州逃難而來的流民,家中父母兄弟皆亡,他老婆是李家莊佃戶之女。張旺財一死,雖然趙興很好地安置了她們母子二人,但是年紀不過二十出頭的婦人,如果守著孩子當一輩子的寡婦,在趙興看來實在是一件殘忍的事情。

  所以,趙興不帶任何逼迫地親口詢問了張氏婦人,問她想不想再找一個男人嫁了,這輩子不要做寡婦。張氏婦人原本就對像小兄弟一般的趙興很感激也很信任,所以經過仔細考慮之後,說出了真心話:「我是個婦道人家,年紀輕輕地便沒了男人,不怕大兄弟你笑話,有時候真的想男人,可因為孩子他爹成了英雄,所以從來不敢背著人偷漢子,這日子表面過的光鮮,內里的苦,又有誰能知道!」

  現代人出身的趙興,自然不會覺得李氏說出的這番話有多麼有違倫常,相反,他覺得李氏若是一心想立貞潔牌坊,那才叫心理有病。趙興知道李氏是因為充分信任和依賴自己,所以才敢說出自己想男人,但卻迫於輿論壓力而苦苦忍受的真切感受。趙興安慰李氏說:「嫂子的心情我非常理解,如今有個法子能夠讓你過上正常的生活,只是要作出一定的犧牲,不知道你肯還是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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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氏毫不猶豫地說:「大兄弟,我才不會相信你會故意坑我,需要讓我做什麼,你直說就好!」

  趙興於是說道:「我想讓你的孩子改名換姓之後入我家族譜,當然今後你還是孩子的親生母親,還可以跟孩子生活在一起,但卻少了許多束縛,可以從容再嫁他人!」

  李氏聽到這裡,非常爽朗地笑了出來:「哎呀,你這大兄弟,這麼好的事情還繞來繞去說半天!讓孩子今後跟你姓,入趙家宗祠,那是他遇上了天大的造化!就算旺財在陰世里知道了,只怕都會感激你!我家孩子又不是什麼龍種鳳胎,只是最下賤的佃戶,能夠一朝入了你這當將軍的族內,對他來說是最好不過了!更何況他現在本來就喊你爹爹,正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不怕你笑話我,若不是俺這殘花敗柳之身配不上你,我都想帶著孩子乾脆嫁了你正好!」

  被李氏這一通驚人之語雷倒了的趙興,終於如釋重負,不過他一看見李氏那雙有些饑渴冒火的眼眸,就覺得後背直冒冷汗。趙興心想:都說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旺財兄弟的老婆怎麼看也就二十來歲,咋能這麼旺盛呢?

  為了避免熱火上身,趙興急忙說道:「嫂子又拿兄弟打趣,我要是娶了你,還不被鄉親們給罵死。說不定還有人會背後戳我的脊樑,詆毀我,說我為了占人妻兒,所以當初故意害死了旺財哥!」

  李氏聽了這話,也是嘆口氣,有些傷感地說道:「唉,旺財是命不好哇,如果沒有被歹人所害,跟著你將來說不定還能封個站殿將軍呢!」

  為了給李氏乾燥的身心來上一場及時雨,趙興打岔說道:「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不知嫂子暗中可有喜歡的男人,當然了,我除外。」

  李氏被趙興最後那句「我除外」給逗笑了,板著臉故作嚴肅地說道:「剛才嫂子是看你一臉發愁,所以才說帶著孩子嫁了你,不過是讓你輕鬆一些,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個香餑餑呢?哪些沒嫁人的女子看了你,自然是走不動路。可我是過來人,知道找男人那得找個真心過日子的,誰嫁了你,外表看著光鮮,內里還不定要忍受多少委屈呢!」

  趙興被這李氏說的啞口無言,一時之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了。不過不等他開口,李氏有些扭捏地說了一句讓他差點暈倒的話。

  李氏說:「其實呢,我倒是真有一個相中的,只怕人家看不上俺……」

  趙興一聽有戲,急忙問道:「你且說說看那人是誰!我保證就是用繩子捆也給你捆來!」

  「那個男人卻是你熟悉的,就是裴元紹……」李氏終於說出了答案。

  說話說的口乾舌燥的趙興,正端著一碗涼茶猛灌呢,一聽李氏這話,當場便將灌進喉嚨里的茶水噴了出來,幸好沒有對著李氏。

  「啥?裴元紹!」被雷劈了一般的趙興,當時就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