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3章 失敗的偷襲
第二天下午，復興軍對港口的進攻終於展開。
最先進行的是炮戰。
復興軍的火炮使用的是無煙火藥，在威力上確實是比嚶軍的要強上一些。
但是嚶軍有港內戰列艦上主炮的支援，也不落下風。
復興軍步兵也進行了幾次進攻，但是並沒有什麼突破，反而是損失了不少士兵。
攻堅戰想要不死人，是不可能的。
經過楊炳春的警告，大嚶人到底沒有敢將華人百姓關在前沿陣地。
而且也不敢虐待他們。因為楊炳春告訴他們，復興軍手中的嚶人有兩萬多。
沒人懷疑復興軍是在危言聳聽。很顯然復興軍手中的籌碼更多一些。
夜晚，星加坡海峽的海面靜悄悄。
賀文雄帶著自己的魚雷艇支隊摸進了巴威島。
「將軍，港口南邊的小島上只有蘇東島和棕葉島把著東西兩段，上面有燈塔。」
「咱們現在蘇東島南面的巴威島，這島上沒有淡水，是一座荒島。」
「嗯，不錯，這次任務要是成功了，我會跟上面申請給你一個養老的差事，保證讓你今後吃喝不愁，還不用出遠海。」賀文雄對凌阿虎的表現非常滿意，提前向他許諾了好處。
「還是將軍你們的船好，吃水淺速度也快。這個島嶼間的水道暗礁太多，只有我們華人的小船會走這裡，洋人的大船是來不了這裡的。」凌阿虎不敢居功。
他一開始就對這船好奇不已，不過他進不了輪機艙，他敢保證這肯定不是蒸汽船。
「老凌，不用謙虛，咱們復興軍最是賞罰分明，還有多久能夠進港？」
「將軍，按照我們現在這個速度，再有一個小時就能進港了。」
越是到了最後關頭，越是緊張的時候。
賀文雄的這次行動得到了海軍聯合艦隊司令部的批准。
但是他的心裡並沒有底，因為他的這個戰術已經是復興軍用過的。
大嚶人不可能是傻子，他們肯定會做出什麼防備。
但是他們對港口防範的一直非常的嚴格，尤其是軍港的那個部分，根本就沒有人能夠靠近。
就連軍情局都沒有搞到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編隊向前以巡航速度繼續行駛。
賀文雄這樣安排是為了隱蔽，全速狀態下船隊的噪音自然也大。
他派出了五艘魚雷艇在前面探路，並且這五艘魚雷艇還是用的一二二隊形。
後面的編隊也整體上以縱隊前進。
整個編隊排成了一字長蛇陣。
在凌阿虎的引導下船隊前進的很順利，直到進入港口都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因為在夜間指揮非常困難，艦隊又要進行燈火管制，因此賀文雄帶凌阿虎乘坐頭艇。
後面的魚雷艇一一銜接跟著頭艇前進。
魚雷艇的隱蔽性非常的好，在昏暗的夜晚，大嚶人安排的守夜人根本就發現不了。
魚雷艇發出的噪音也被海浪的聲音所掩蓋。
港口的人看不清楚海面上的情況。
但是站在魚雷艇上，賀文雄卻能夠夠清楚地看到港口內停泊的戰列艦上巨大的桅杆，以及船上的點點星火。
「總感覺有些不對勁兒，港口入口處為什麼不安排巡邏艇。」賀文雄嘀咕道。
難道是大嚶海軍大意了？
不可能啊，作為世界上最專業的海軍，他們不可能對復興軍的偷襲沒有防範。
「一發魚雷，準備！」賀文雄命令道。
為了印證自己心中的猜想，賀文雄下達了試探攻擊的命令。
無需瞄準，港口內大嚶的海軍密密麻麻。
「轟。」
不到一分鐘，魚雷在海中憑空爆炸，根本就沒有進入大嚶艦隊的停泊區。
「發燈光信號，後隊變前隊，撤出去！要快！」賀文雄對通訊官喊道。
他所在的這艘艇就在最前面，此時已經開始急轉彎。
船隻在港口內極速轉彎，看起來似乎發生了漂移。
敵人果然有所防範，而且自己這邊暫時沒辦法解決。
他們一定是在港口內設置了一道障礙物，能夠擋住魚雷。
現在復興軍的魚雷都是碰觸到目標之後就會爆炸。
所有的魚雷艇都開始調頭，同時引擎開到最大馬力，加速向港灣外面衝去。
這聲爆炸也徹底激活了港口內的大嚶守備力量。
悽厲的警報聲在港口內響了起來。
炮台上的探照燈頃刻間亮了起來一道道光柱照向海面上。
魯索上校是港口的守備司令，他是一個非常嚴謹的人，幾乎每天都是住在要塞之上。
因為復興軍有偷襲港口的前科，魯索專門安排三分之一的兵力值夜崗，這樣能夠保證一但發生情況，港口的炮台能夠迅速的反應過來。
果然，復興軍還是發動了偷襲。只不過對方竟然能夠偷偷地混進港口，這讓魯索感到非常的意外。
「轟轟轟……」港口的炮台開始轟擊。
停泊在這裡的戰艦也紛紛給鍋爐升溫。
有些小一點的護衛艦已經開始動起來了。
「他娘的，這幫英國佬很警覺啊！」
大嚶人炮台上打出的炮彈在水面上炸出一朵朵水花。
賀文雄絲毫沒有慌張。還好，他事先做好了緊急撤退的預案。
要不然，剛才突然間撤退，後面的魚雷艇反應錯亂，相互之間很容易發生碰撞。
所有的魚雷艇在賀文雄提前要求下都沒有開炮還擊，因為那樣起不到多大的作用，反而容易暴露自己的位置。
在這樣漆黑的夜裡，大嚶人的火炮根本就沒有什麼準頭。
即使是他們有探照燈，依然很難鎖定高速行駛的魚雷艇。
港口的一棟建築內，老將軍林柏手持望遠鏡，看著外面海面上的情況。
遠處一片漆黑，就像是在巨獸的大嘴中一般。
通過煤油探照燈偶爾的鎖定，林柏第一次見到了這種如同幽靈一般的魚雷艇。
他甚至看到了魚雷艇左右兩邊夾板邊緣的雙聯裝魚雷發射器。
那東西就像是兩根並列捆綁在一起的雪茄一般。
「他們果然來偷襲了，父親，還好父親您早有防範。」站在林柏將軍身旁的是他兒子克里斯。
「沒用的，我們出不去了，這些魚雷艇來了，他們的主力艦隊肯定也來了。」
「父親，我們為什麼不退到錫蘭島去？」
「退不過去的，我們根本跑不過他們的，與其在大海上被他們追到，還不如留在這裡協防港口。」
「這些華人似乎特別偏愛小艇。他們造不出大型軍艦嗎？聽說他們現在最大的軍艦也就只有三千多噸。」克里斯道。
「克里斯，永遠不要輕視他們。他們的海軍讓我想到了曾經的大嚶海軍。」
「那時候，大嚶海軍還很弱小，幾乎都是小型的海盜船組成的，但是我們就是靠著這些小船打敗了當時的無敵艦隊。」
「他們這次偷襲雖然失敗了，但是我看到了他們勇於精進，開放大膽的戰鬥精神。」
「這一點跟大嚶帝國艦隊當年一模一樣。」
「那我們該怎麼辦？父親，難道就一直躲在港口中嗎？我們為什麼不出去戰鬥，我們還有十幾艘主力戰艦。」克里斯到底是年輕氣盛，並不是完全認可父親當前的戰術。
「我們現在要做的就是堅守，戰爭終將會結束，而我們只要堅持到那一天就好。」林柏的話說的不清不楚。克里斯聽得摸不著頭腦。
魚雷艇編隊的速度真的很快。
賀文雄對港口進行試探的時候，後隊都還沒有進入港區。
這會兒整個編隊已經撤退到巴威島和安樂島之間的位置。
這個地方大船是進不來的。只有雙體的魚雷艇吃水較淺才能開到這裡。
「賀隊，咱們有三艘艇受損。」
很快戰損的統計就報了過來。
這在賀文雄的意料之中，好在沒有艦艇沉沒。
「派兩艘艇護送傷艇去龍牙國，那裡是我們海軍的一個基地，將我們這裡情況向司令部說明。」
「還有我自請處分的報告也一併帶去。」
「賀隊，偷襲的計劃是我們一起決定的，怎麼能讓您一個人擔責任。而且我們之前就已經料到了意外情況。」參謀軍官勸道。
「沒事兒，我要表明態度，至於司令部怎麼處理還不一定呢。」賀文雄擺了擺手，回到船艙內開始寫報告。
第二天早上。
楊炳春也得到了海軍偷襲失敗的消息。
雖然有些失望，倒是也沒有感到太過意外。
負責跟嚶國人談判交換人質的軍官回來了。
「司令官，對方同意交換人質了。」
「嗯，辛苦了，命令檳城和麻六甲將所有白人平民全部送過來。」
「司令，要不了那麼多，交換人質只要一對一就好了。」軍官提醒道。
「我們要是將那些女人和孩子都給他們送過去，他們會不接收嗎？」楊炳春問道。
「應該不會吧，他們要是那樣做了，這給消息傳到大嚶的國內，這裡的軍官可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這就是一個文明國家的無奈，做什麼事情都必須考慮民眾的想法。
「可是我們被關押的華人只有兩千多人，我們手中的白人有兩萬多，老弱婦孺也有一萬五千多人了。全都送給他們？」
「當然，都送給他們。」
軍官有些摸不著頭腦，不知道司令官葫蘆里賣的什麼藥。
不過他知道楊司令是不會發善心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軍方面，暫停了進攻。
開始交換俘虜。
海軍的主力進入海峽開始對星加坡港口進行封鎖。
賀文雄帶著剩下的十五艘魚雷艇開始想印度方向轉移，抓捕或者是擊沉見到的任何大嚶帝國的船隻。
交割人員的時候，復興軍並沒有提前告知會交割那麼多人的。
負責交割的官員，一開始擔心復興軍交割的人質數量會少於華人的數量。
可是從復興軍陣地一側走來的白人隊伍卻遲遲沒有停下來。
「總督，怎麼辦？這麼多僑民，我們還收不收啊。這已經一萬人了。」接收的官員見到情況不對，立即報告總督布蘭德爾。
「怎麼會有這麼多，不是說一對一交換嗎？」
「復興軍說了，他們出於人道主義角度考慮，多出來的人是他們無條件釋放的。」
「他們為什麼這麼做啊？」
大家都不相信復興軍會這麼好心。
「哼，我知道了，他們是想讓這些平民來消耗我們的糧食。」還是人老成精的布蘭德爾經驗豐富，立馬想到了這其中的關鍵。
「那怎麼辦？總督，我們現在停止接收？」
「不行，我們不能這麼做，這麼多僑民看著，我門這麼做了，很快消息就會傳到國內，到時候我們承受不了國內民眾的怒火，說不定要被送上法庭。」布蘭德爾立馬拒絕。
他知道這是復興軍的陽謀。他們不得不就範。
檳榔港。
復興軍聯合艦隊臨時基地。
鮑有志和杜航正在商量下一步的作戰計劃。
「杜司令，總統和軍部同意了我們的蛙跳計劃。」
「我們聯合艦隊將一分為二，我帶領一部分戰艦護送五萬陸軍前往錫蘭，奪取科倫，控制保克海峽。然後北上配合聖軍拿下加爾各答，將大嚶人從印度東海岸驅除。」
「而你則帶領剩下的艦隊以及南洋藩國的艦隊繼續封鎖星加坡港。」
「好吧，鮑司令，誰叫你是大哥呢，雖然我也想去錫蘭島。」
「杜司令，這可是苦差事，你在這裡，周圍都是咱們的藩屬，物資補給是不難的。我這一去印度，還不知道猴年馬月才能回來呢。」
「賀文雄的那支魚雷艇編隊怎麼安排。之前偷襲失敗，也不能怨他們，大嚶人不是傻子，他們針對我們的武器和作戰方式做出應對之策也在情理之中。」
「是啊，不過敲打一下，還是有必要的，給他一個警告的處分吧，畢竟沒有建功還損失了三艘艇。」
鮑有志想到，他剛進入軍中之時，也沒少被劉大海敲打。
現在他也算是一個老人了。總算輪到他去敲打別人了。
「那他們這支艦隊怎麼辦？」
「我看乾脆讓他們負責清理零散的大嚶軍艦和商船，現在大嚶海軍至少還有十幾艘戰艦散落在外面，這對我們的後方會造成一定程度的威脅，如果要攻略錫蘭，到時候肯定要不斷地從後方運送物資過去。」
「趁現在就要將整個孟加拉灣的大嚶艦船給全部清理掉，以他們魚雷艇的速度只要發現對方，就基本上不會放跑。」
「好，我同意，就這麼辦。」
「對了，杜司令，要小心尼德蘭人，現在他們看起來很低調，不知道他們背地裡是什麼打算。」
「總統要先留著他們，真不知道是什麼目的，小小尼德蘭東印度公司，分分鐘就滅掉了。」
「哎……鮑司令，你的政治覺悟不夠啊，總統向將戰爭控制在與大嚶之間，而不是與整個歐羅巴，咱們現在跟大嚶打仗，然後跟歐羅巴的其他國家繼續貿易，豈不是更好。」
「他們也會樂得一邊賺錢，一邊看著我們削弱大嚶帝國。不要看他們一個個似乎都是大嚶帝國的小弟，實際上很多歐羅巴國家對大嚶帝國恨的要死。所以作戰的時候一定要儘量避免傷害到其他國家的船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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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