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真正的敵人
洗過澡後，呂飛燕將董書恆安排在自己的床榻上休息。
她自己則去了看了看孩子，然後去洗漱。
等回到了房間，董書恆已經沉沉的睡去。
呂飛燕坐在床邊，看著靜靜沉睡的董書恆。
他睡著時的側臉更顯稜角分明。忍不住想去摸一下他的臉頰，可是手伸到半空又停了下來。
她擔心董書恆會被自己碰醒。呂飛燕剛才也沒有問，不知道董書恆花了多長時間才趕到這裡的。
但是在太行山區呆了這麼久, 呂飛燕深知冬日裡在太行山行進是一件多麼艱苦的事情。
想到此處心中又是一陣的感動。
這個時代的女人很容易滿足，一個二五仔的鋼鐵直男在這個時代都有可能博得少女的芳心。
呂飛燕躺在了董書恆的身旁，聽著他有規律的呼吸聲，靜靜地睡去，睡得非常的踏實。
不知睡了多久，一陣「哇哇哇……」的啼哭聲傳來, 將董書恆和呂飛燕同時吵醒。
董書恆微微蹙眉，中途被吵醒, 還有一些起床氣。
「夫君, 你繼續睡，孩子興許是餓了。」呂飛燕輕生說道。
「沒事，睡得好香，現在已經不是太困了。」
呂飛燕輕輕起身將房間裡昏暗的油燈擰了一下，頓時房間裡亮了起來。
董書恆就著燈光，看了看懷表，已經早晨四點半鐘，不過冬日裡外面還是漆黑一片。
呂飛燕走到嬰兒房門口，劉婆開門告知孩子在吃奶。
兩人又一齊折返回臥室。
重新躺回床上，董書恆卻已經沒有了困意。
「華兒每天晚上都要吃奶嗎？」董書恆問道。
「嗯，小孩子每個一兩個時辰就要吃一次，還好你給我找了幫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本來呂飛燕覺得生個孩子，就是生產的時候疼一些，忍過去就沒事兒了。
但是, 生完之後，才發現帶孩子才真是最累人的。
就拿哺乳來說，一次哺乳就要十幾二十分鐘，完了之後，孩子是可以邊吃邊睡的。
大人就得花點時間才能夠睡著，等你睡著了之後，孩子又要吃了。
就這樣一直處在睡眠虧空的狀態。
所以說養兒不易啊！
現在她身邊有兩個婆子兩個奶媽負責照顧孩子，才讓她鬆了一口氣。
「是啊，許多農家的婦人生了十幾個娃，真不知道怎麼過得。所以我們得的給予婦女足夠的尊重。」董書恆說道。
「那是自然，要是以後不打仗了，我也去婦聯吧，行嗎？」呂飛燕低聲問道。
董書恆的話倒是給了呂飛燕一個提醒，她也知道自己是不可能一直在外面帶兵的，尤其是當她和董書恆之間的關係公開了之後。
但是她又不想天天關在家中，總得給自己找個事兒。
「沒問題，放心，我們家的女人沒有天天關在家裡的道理。」董書恆嘴上答應，心中卻在想像著家中兩大高手，齊聚一堂，會是一個什麼樣的情景。
會不會在決定重大事項的時候用拳腳投票？
說著說著兩人又沉默了下來。
董書恆嗅到了呂飛燕長發上散發出的夾雜著一點點奶味的幽香，不自覺的從後面抱住了她。
「就抱抱。」董書恆小聲地說道。
「嗯，夫君，要不你幫鵑兒收了吧！」
「鵑兒那丫頭雖然嘴巴刁蠻了一些，但是本性不壞。」呂飛燕給出了自己的建議。
大戶人家之中，夫人身體不便，大都會讓自己的貼身丫鬟伺候夫君。
呂飛燕也是知道這些的。
「不用了，你夫君哪像那種急性之人？我淮海軍中那麼多小伙子，鵑兒會找到自己的如意郎君的。我有你們幾個就心滿意足了。」
「嗯，那好吧。」說著呂飛燕在床上轉過身來，在董書恆的臉頰上輕輕親了一口。
「飛燕，你在徐州的那次，是不是只是饞我的身子。」
聽到董書恆說起這件事情，呂飛燕又是俏臉一紅，嘟著小嘴說道：「那時我就在想，反正以後要找一個男人，你吧差強人意，就湊活著吧！」
「另外，我那時也急著想幫江蘇天地會找一個出路，而我選來選去，能看上的也就是你了。」
「現在看來我的眼光還是不錯的，現在會中的兄弟都找到了自己的出路，能夠發揮自己的長處。滅清大業，也指日可待。」呂飛燕說著，臉上還露出了一分自得的神色。
董書恆伸手在她的鼻尖之上輕輕地颳了一下，說道：「那是自然，你夫君我當時可是一隻潛力股，現在已經變成一隻藍籌股了。」
「什麼蠱？」呂飛燕好奇問道。
「呃……一種很厲害的股，可以幫人收割韭菜的那種。」
呂飛燕一頭霧水。
兩人聊著聊著不自覺的又聊到了滅清之後的事情。
深知淮海軍的戰力，呂飛燕對於能夠滅掉滿清一點都不懷疑。
哪怕是董書恆告訴她，這個春節就把滿清給滅掉，她都不會有絲毫懷疑。
「夫君，滅清之後，你會稱帝嗎？」呂飛燕問道。這個問題董書恆已經不是第一次被問道。。
昏暗的呃燈光下，呂飛燕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起來，似乎又成了飛燕女俠的形象。
「飛燕，你是怎麼想的？」董書恆不答反問道。
「我們天地會早期以『反清復明』為己任。後來均遭失敗，於是看清楚了大明氣運已盡。後來就以恢復漢家江山為綱領，尋找有大氣運加身的漢家兒郎。」
「夫君起家以來，發展迅速，一路順風順水，不就是有大氣運加身嗎？」
董書恆在心中哈哈大笑，原來我的金手指就是大氣運。
我怎麼沒想到。
似乎卻是如此，回想起自己起兵以來的種種經歷，滿清昏招頻出，似乎是在配合自己。
英法與沙俄大打出手也像是是為淮海軍量身訂製。
一開始的時候，遇到魏玉珍，搭上魏源的線，得到復興會的支持，算不算是氣運？
昏聵的琦善選擇支持自己，以自己為棋子為自己謀利，最後反而成了董書恆的棋子。這算不算是氣運？
遇到呂飛燕，引入天地會的力量，算不算是氣運？
成功引爆太平軍的內部矛盾，讓天京的內訌提前兩年發生，算不算是氣運？
甚至是在歐洲找到了舍恩拜，提前讓無煙火藥問世，這也是氣運吧！
從一開始只想在這個亂世獲得自保之力，到迷戀上這種改變歷史的快感，迷戀上這種爭霸的豪情，迷戀上掌握權力的感覺。
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
這是無數男兒的嚮往。
見到董書恆陷入了沉思，呂飛燕靜靜地看著董書恆的臉，沒有急著打斷他的思路。
董書恆此時在想，如果自己真的有大氣運的話，他應該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將這種氣運還給這個民族。
這才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的意義所在吧。
這片土地有自己的氣運，董書恆相信這裡最後依然會沿著歷史的脈絡發展，回歸到自己軌道。
但是華夏民族則不受這片土地的束縛，董書恆要用自己的氣運帶領他們獲得更大的生存空間。
也許以後會出現南華、北華、西華、東華，也許他們並不是一個國家，也許他們之間還會出現矛盾。
但是以後的世界上再也沒有人會以人種來孤立華夏民族。
當華夏想帶著全世界人改變命運，擺脫某些國家的霸權欺凌時，不會有人因為他們的膚色是白色就聯合起來，詆毀華夏。
因為膚色蒙蔽了他們的眼睛，他們只相信自己身邊那些騙子的話，沒有人會到那個東方的國家去尋找真相。
但是如果以後，華夏人主導的國家能夠遍布世界各地呢？
董書恆似乎找到了自己奮鬥的目標。
他要做一個開拓者。
這個世界還有那麼多的地方是蠻荒之地。
華夏的文明未必不能遍地開花。
要有文化自信！
「飛燕，你知道我們華夏現在有多少人口嗎？」
呂飛燕勾人的桃花眼，瞪得大大的，好奇地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
「我專門讓人調查過，現在的滿清版圖下，大概有三萬萬五千萬人口。」
「你知道全世界有多少的人口》？」
董書恆繼續自問自答道：「全世界大概有十二萬萬人口，這是英國人估算的。」
「那麼，我們的人口占到了全世界的三分之一。可是呢，我們的國土雖然不小，但大都是不能耕種的山地、高原、沙漠。」
「我們的耕地只占世界的十分之一。」這個數字是董書恆前世的地理課上學到的。
後來滿清雖然又割讓了一些領土，但是精華都在，耕地的面積並沒有多少的變化。
「書恆，這樣很不公平，原來我們用了那麼少的地養活了這麼多的人口，怪不得華夏的百姓總是吃不飽飯呢！」呂飛燕接話道。
是啊，就連她都明白這個道理。
滿清的朝廷不懂這個道理，所以我們要推翻他，取而代之。
「所以飛燕，我跟你說這些，是要告訴你，我們推翻滿清只是一個開始。我們真正的敵人事那些西方的列強。」
「他們在全世界瘋狂地圈地，為了什麼，可能有些人是為了眼前的利益，但是更多的是為他們的後代留存更多的生存空間。」
「這樣的話，我們華夏這麼多人，怎麼辦？繼續擁擠在這片祖先留下的土地上，為了爭奪一點點生存的土地，自己人陷入內耗之中？」
「現在我要回答你剛才的問題，打下滿清之後，我不會稱帝。等到哪天華夏的後裔在世界各地占下腳跟，到時候，大家覺得我的貢獻足夠配得上一個帝位，我才會接受這個榮譽稱號。」
「書恆，你這樣說，我能夠明白一點，但是難免會有不理解的人。」呂飛燕知道董叔恆的想法素來與常人不同。
這個時代的人有自己的固有想法。
「沒事兒，叫皇帝還是總統，不影響我們政府運轉，也不會影響到我們軍隊的忠誠。他們只是需要時間來適應這種稱呼上的變化。」
「大家真正需要的是一個核心，一個主心骨，我會做好這個角色的。」
呂飛燕將頭埋在董書恆的胸口，只覺得他此時無比地讓人信賴。
兩人聊著聊著，天已經漸漸亮了。
兩人起床洗漱，已經有工作人員在餐廳擺好了早飯。
早飯是黃騰騰的小米粥、刷了豆瓣醬的雞蛋卷餅、黃米糕，還有幾樣董書恆沒吃過的麵食。
談不上豐盛，但是營養搭配很好。
董書恆本就不是那種喜歡大魚大肉的人，他的嘴巴很刁，只是刁在喜歡嘗鮮上。
同呂飛燕吃過了早飯。
陪著她一起逗弄了一會兒小華仔。
「等會兒，我出去轉轉。」董書恆對呂飛燕道，他難得來一趟太行，雖然主要是過來陪老婆孩子過一個早年。
但也沒必要二十四小時呆在家中。
今天的天氣非常好，陽光明媚，遠處山峰石縫中的那點點積雪反射著晶瑩刺眼的陽光。
不過溫度還是很低，所以路上的積雪依舊還在。
這樣正好出行，要是積雪融化了，道路泥濘反而不利於出行。
董書恆換了一身太行縱隊的軍服，披上了他的軍大衣。
在呂飛燕的目送下出了房門。
「早些回來。」呂飛燕扶著門說道，就像一個送丈夫出門上班的小媳婦。
「嗯，晚上等我吃晚飯。」董書恆極為配合，會心一笑。
扶著門的呂飛燕也投來了溫柔的笑容。
她的臉上長肉了之後，笑起來一對小酒窩就若隱若現。
董書恆喊來了魏玉祥。他們這些隨員，昨天都被安排在院中的排房內居住。兩人一間，房間中都有暖氣，倒是也住的舒坦。
只是魏玉祥此時走路，腰直不起來，這是昨天騎馬過度的後遺症。
「玉祥，要不你今天休息一天，我帶著起亮還有徐岳出去就好了。」董書恆笑著說道。
「咱們今天不出遠門吧？」
「嗯，今天咱們就在這邊轉轉，了解一下太行這邊的工作。」
「那我還是跟著一起吧，只要不騎馬就行。」
又去找來了潘起亮還有徐岳。董書恆就向鎮中走去，太行縱隊的總部就在這邊，昨天董書恆到的太晚就沒有召集他們。
PS：最近每章都是四千往上，又長又硬。大幕徐徐拉開，利用春節前這段時間再鋪墊一下，很多東西我是邊寫邊思考的，作者的思考也就是主角的心路歷程。網絡文學雖然有時候有些胡吹亂侃，但是大多還是傳播正能量的，大家應該多去關注這些點，至於主角的小妾，那是人家的家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