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馬鬍子輕取嘉興
李存文和牛傑算是前鋒，他們的目標是出其不意地攻占省會杭州，癱瘓清軍在浙江的指揮。
董書恆從鎮海放下的一團則是一路奇兵，這個團是為了快速地占領寧波府。
寧波這個地方是一個開放口岸，有洋人的勢力，所以必須得快速占領，方能避免不必要的麻煩。
雖然還跟英法處在蜜月期, 但是董書恆也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現在改變主意，突然翻臉干涉淮海軍統一全國。
畢竟一個強大的華夏並不是列強們想要的，如果淮海軍還是一個地方勢力，英法不介意與其交往。
但是淮海軍要取代滿清，那麼列強就要對其重新進行評估了。
實際上，英法在與淮海軍的交往中也感受到了淮海軍的強勢一面。
於情於理來說, 英法都不會接受淮海軍替代清廷。
董書恆從現在開始對清廷動手也是出於這個原因。
他必須要在英法有餘力干預之前, 徹底地滅亡滿清，甚至要清除地方的殘餘勢力。
……
彭玉麟帶領剩下的主力部隊，既是主攻部隊又是預備隊，他要根據前兩支偏師的戰鬥情況來定具體的作戰方向。
如果前兩者都進展順利的話，彭玉麟則會直接在湖州揮師南下過杭州進擊嚴州、金華、衢州、處州、溫州，占領浙江全境。
還有一路偏師由運河南下直奔嘉興，嘉興府跟松江府接壤，是浙江北面的門戶。
淮海軍早已經對嘉興府進行了滲透。所以拿下嘉興是最簡單的一站。
運河南下的這一路偏師由太湖水師司令馬連奎帶領。
馬連奎以前是清軍水師的一名將領，很早就投靠了淮海軍。
要說這馬連奎投靠淮海軍也是因緣巧合。
初出茅廬的董書恆帶著水師在瓜州劫了太平軍的財物。
結果在路上剛好就碰到了馬連奎一幫子人。
這馬連奎愛船如命，就為了擁有有一艘自己的蒸汽炮艇就從了董書恆，成了淮海軍的外圍勢力。
淮海軍占領江蘇長江以南地區的時候，馬連奎正式被編入了淮海軍序列。
那時候馬連奎終於分到了兩艘自己夢寐以求的蒸汽動力炮艇，被董書恆安排駐紮在太湖，稱為太湖水師。
馬連奎在淮海軍中的存在感一直不強。他駐紮的太湖周邊地區基本上處於穩定狀態。
而且太湖周邊的蘇州、湖州、常州都算是淮海軍底下的繁華之地。
所以董書恆即使在攻伐太平軍的時候都沒有調動這支水師。
馬連奎也沉得住氣，他就一直呆在太湖，守護著淮海軍在太湖周邊的重要財賦之地。
馬連奎真的就像他說的那樣愛船如命。擔任太湖水師的司令之後，他基本上就住在船上。
太湖之中有水匪，經常劫掠周邊, 實際上這些水匪也很可能是船行客串。
他們平時也會幫客商承運, 在銀錢不濟的時候就會客串一下水匪。
因為太湖周邊皆是繁華之地，自古就有「蘇湖熟天下足」的說法。這麼多的財富難免有人覬覦。
實際上這些船行基本上也是能夠吃飽飯的，但是人都有貪婪之心，所以太湖的水匪一直以來，屢禁不止。
以前馬鬍子做清軍水師的時候，就奉命去剿過太湖水匪，但是那些人都是長年跑船的，對湖中的地形很熟悉。
而且那時馬鬍子的船也不比人家的好，所以每次都沒有撈到好處。
甚至有一次中了水匪的埋伏，差點被人家反殺。
但是這次再進太湖，馬鬍子那是意氣風發。
他很想對太湖的水匪大聲地宣告：「我馬鬍子又回來了。」
這次他鳥槍換炮，站在駕駛室中，馬鬍子看著廣闊的湖面，想像著自己在大海上航行。
那些水匪的行蹤，馬鬍子了如指掌，現在整個太湖周邊都成了淮海軍的勢力，自然是不能再容許這些水匪放肆了。
於是馬鬍子開始了快樂地追剿水匪的日子了。
這次哪怕是水匪再賣力地划船也逃不脫炮艇的追擊。
馬鬍子正好用這些水匪練習打靶。
炮艇的上面雖然都是都是小口徑火炮，但是對付水匪的小船綽綽有餘了。
只要是命中了，往往一炮就能收走一艘水匪的小船。
馬鬍子心中無比地暢快，這他媽的才叫戰船啊。
原來自己駕駛的那叫什麼玩意兒啊？
戰船上的馬鬍子發出狂笑，有些像蒸汽機運作時的哼哧聲。
那些他的老部下們對此不以為然。
淮海軍補充進來的新人，無不側目。
這個水師司令也太不靠譜了吧。
馬鬍子欺負水匪的幸福生活沒有多久就結束了。
因為太湖的水匪都被他清光了，短短一個多月，馬鬍子為淮海軍的勞改農場輸送了千把號人。
剩下的船隻都是自稱良民的正規船隊。他們都按照淮海軍的要求在官府完成了船隊的註冊，繳納了保證金，獲得了水上運輸執照。
從此這些船只能做正經生意。他們的船上都刷上了舷號，別想著動不動變身了。
馬鬍子開始了每日枯燥的巡航生活。
不過只要能夠呆在船上，他就很開心。
他只有每半年休沐的時候回一趟家，交一下公糧。
馬鬍子以前在清軍的水師，雖然餉銀不多，但是平時還有外快。
所以家中養著四五房姨太太。就他這樣回家的頻率，愣是養了十幾個孩子，可謂是人丁興旺。
只是不知道老馬家的隔壁是不是姓王的。
家中的事，馬鬍子沒心思管，他更喜歡跟他的船呆在一起。
雖然是一個水師司令，但是他對自己座下炮艇的了解，超過了大多數人。
艇上的崗位他全都是門兒清。馬鬍子只是看起來粗狂，實際上心很細的。
現在他不能叫馬鬍子了，為了研究艇上的蒸汽機，他不僅剪了辮子，連自己的鬍子都剪了。
他的辮子可是在淮海軍倡導新生活運動之前就剪掉了。
蒸汽機的傳動多依靠齒輪，這些毛毛墜在身上，很容易被齒輪卷進去帶來危險。
輪機室的水手基本上都是光腦殼，反正他們在船上也沒人看。
等到下艇休息時，提前一個月再把頭髮留出來就好了。
董書恆結婚的時候，馬連奎也去參加了宴席。
董書恆對這個稀里糊塗就從清軍投過來的水師將領非常的喜歡。
馬連奎的身上雖然有些小毛病，那都是長期在清軍中廝混留下的。
但是在正事上面他一點都不含糊。
雖然在淮海軍的幾個內河水師中，太湖水師是最小的，但是他們發揮的作用一點都不小。
馬連奎帶著水師經常深入到太湖周邊的水道。不僅探測了水路。也震懾住了太湖周邊的勢力，維護一大片區域的穩定。
正是有這支水師的存在，淮海軍在太湖周邊至少省下了三個團的路上守備力量。
能夠帶領一個陸戰團去拿下嘉興。
馬連奎的心中很是興奮。
終於可以打仗了，打仗了就有功可立。
對於自己的老東家滿清朝廷，馬連奎的心中再清楚不過了。
清軍中也有一條鄙視鏈，八旗兵鄙視綠營兵，北方的綠營兵鄙視南方的綠營兵，南方的綠營兵鄙視東南的綠營兵。
在江浙這一塊，清軍就沒有什麼能打的綠營兵。
這次馬連奎帶兵去嘉興，那就是純粹是去撈取功勞的。
水師船隊沿著運河而下，運河上的商船見到淮海軍的炮艇拖著一道煙柱從遠處急馳而來，全都提前躲到了岸邊。
在水上，商船主動避讓軍艦，這是一條不成文的規矩。
「司令，咱們去占領嘉興，您這兒有什麼計劃嗎？」副官和陸戰團的團長一起找到了馬連奎，這眼看著就要到嘉興，可是馬司令的命令還麼有下。
「啥，計劃？咱們不是奇襲嘉興，自然是隨機應變，要什麼計劃？」馬鬍子像看兩個二傻子一樣看著這兩個年輕後生。
「可是，司令，弟兄們不知道該怎麼做啊？」陸戰團的團長林彬說道。他是軍校培養出來的正經軍官。
馬鬍子自認為自己的也是正經的軍官，除了有時候把自己的坐艦當媳婦兒外。
這次去奇襲嘉興，馬鬍子實際上是有腹稿的，只是他不知道該怎麼跟手下表達出來。
「林團長，這樣吧，你在軍中挑上100名最精銳的士兵，跟我一起進城。我去找嘉興的知府吃個酒，跟他商量一下，能不能投靠我淮海軍。」
林彬一聽，有些懵逼，這叫哪門子奇襲，這是逗我玩嗎？
看著林彬一幅「你不靠譜」的表情。馬鬍子只得繼續解釋道：「我如果告訴你，我跟嘉興的知府大人認識，你信不信。」
「嗨，就知道你們不信！」馬鬍子有些失望，自己都是做了司令的人了，咋還那麼不讓人信服呢。
「俺老馬在這長江下游混，也不是一天兩天了。想當年俺還是一個把總的時候，那嘉興的知府還是吳江縣縣丞，那時俺們還一起合作剿過一支水匪，破了一個大案。」
「要不是這個案子的功勞分了一半給他，這老小子估計還在縣裡面熬資歷呢！」實際上馬連奎是把功勞賣了一半給人家。
……
馬連奎娓娓道來，他並不擅長講故事，所以底下兩人也就湊合著聽聽。
反正意思明白了，老馬有辦法混進城去。
太湖水師的船隊浩浩蕩蕩從運河上來，就挨在運河邊上的嘉興府城不可能不知道消息的。
淮海軍的跟朝廷之間的關係，大家都心知肚明。
雙方之間只是沒有戳破那一層膜……哦，是窗戶紙……
嘉興知府並沒有接到上級的命令，他不知道淮海軍突然南下是要幹什麼。
所以他只能命令守城的兵將關閉城門，緊守城牆。
這是常規操作。
(本章完)